李淮以爲今夜還魂萬無一失,聽到此消息,頓時臉色大變。
“怎會不見了?”
當即就帶領幾名親信王府衛進靈堂尋找,果然那院中除了那口空棺材以外。什麼都沒有。
“就算還魂還不了,也不至於連屍體一起消失吧?”實在不明所以,李淮再次問她:“奚蘭,你老實告訴我,其中是否還有何隱情?”
因爲她說要爲薛平安還魂。李淮專門翻閱了有關還魂的書古書。其中提到還魂必須得有法力強大的法器加持纔可,他雖未仔細問她,但看她平日總往後院跑。還認那叫琴雨的丫頭做乾妹妹。必定有何原因。
現如今薛平安屍體與靈魄都一併不見了,她也不敢再繼續隱瞞了,低頭小聲說:“那水漣珠一直在琴雨身上,我說服他幫我將平安還魂……”
“可你爲何要瞞着本王?”他們都走到這一步了,得知她將這般重要的大事隱瞞,李淮有些失望。
“我有原因啊。那水漣珠性格怪癖,他不願旁人知道他的存在……”
對方聽此,更是生氣,“難道本王也算旁人?”
她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忙搖頭回答:“我只是覺得你對此也不甚瞭解,何必說出來讓你多想!”
李淮俊臉繃起,置氣說:“是,你的世界哪裡需要本王?一個人就可將所有做好了,倒是本王事事在拖累你!”
她焦急的解釋道:“李淮。我從未這樣想過!”
“但你這樣做了!”
聽出對方的對自己的失望,奚蘭也覺得自己瞞他確實不對,只好低頭認錯:“我真的沒有想到事情會發生這樣,對不起。”
李淮本有些生氣,瞧她這般承認錯誤,心頭的氣頓時消了些。
長長吐出一口氣,無奈低嘆:“你如此考慮行事,也許是與生俱來,根本就改變不了的,是本王強求你了!”
奚蘭不解的看過去,夜色中,也看不太清那張面上的表情,她便不知他是否接受了自己的歉意,伸手過去拉他的手腕,意料之中,握住那溫熱的大手。
“你別生氣了行嗎?”
對方沒有回答,但她感覺得到,他在黑暗中看着自己,就再問了一句:“好嗎?”
“嗯……”隔了半響,那邊才傳來這樣一聲。
她心頭才稍微好受一點。
兩人隨即又將靈堂檢查了一遍,還下令全王府開始搜找,這樣一忙,接近天亮。
奚蘭疲乏的坐在安睿閣的院子中,用手撐着額頭長長嘆息。
“王妃!”被她命去找琴雨的青蓮輕步過來喚她。
一聽見這聲音,她就知道了結果。
“琴雨不見了?”
“是!”
“好,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她頭也沒擡,揮揮手欲將對方遣下去。
青蓮關心的說:“王妃也一夜未睡,不如奴婢伺候你睡下吧?”
她突而擡起頭來說:“王爺帶人去尋找平安的下落,此刻還未回來,我等他回來……”
正說着,李淮匆匆走進院中。
奚蘭早已對尋到薛平安沒有期望,不過還是從石凳上站了起來。
“如何?”
李淮朝她搖了搖頭。
她將青蓮遣下去之後,輕聲說:“琴雨也似憑空消失了一般,我猜,琴雨也許就是水漣珠,這些日子以來,我被他騙了!當初在臨西鎮的客棧裡,是我無意間發現琴雨身上有問題,故而才發現了那水漣珠,如今看,怎麼都覺得不是我運氣太好,很有可能就是那水漣珠故意接近我的!”
“你是說,琴雨根本就不是一個凡人?”
她搖頭,不太確定的說:“那琴雨到底是單獨的一個人,還是和水漣珠是同一個人我也說不清楚,畢竟它乃一仙靈,想騙過我這道行的眼睛,也不算難事,只是我想不通,他爲何要帶走平安?”
“王爺!王爺!不好了!”兩人說着話,有人從外面大聲叫嚷着跑進來。
老遠就聽到是管家孫伯的聲音,李淮轉身去問:“可是有了平安的消息?”
孫伯停下來喘了口氣,否認回答:“不是,是是是國公府傳來消息……”
兩人表情都是一變,這天才剛亮,國公府會出了何事?
李淮沉着臉問:“何事?”
孫伯有些擔心的瞧了旁邊的奚蘭一眼,估計也是知道,當她面說國公府的事不太妥。
“說吧!”李淮又重複了一聲。
對方纔點頭回答:“剛纔國公府的人傳消息來說,朝陽郡主她……上吊自縊了……”
“什麼?”李淮聽此,緊張的往前跨了一大步。
奚蘭也是一驚,那日看寧晚綴與婁闊走了,想到兩人不日應該就會回蒙國去,何以才隔了兩日,就尋此短見?
“具體情況老奴也不太清楚,國公府的人就過來傳了個話便離開了!”
真是禍不單行,薛平安的下落還尚未可知,寧晚綴又出事了!
“去看看吧!”一道清亮的聲音,在李淮側面響起,他表情凝重的看過去。
“國公府既然專門派人來傳話,你不去,又怎麼說得過去?”奚蘭明知他在第一時間得知此消息時,就想奔去國公府了,之所以未去,是在擔心她會多想。
她善解人意的主動提出來,是明白,命中該來的,躲也躲不過。
聽了她的話,李淮立刻焦急的往院門口步去,人還未出去,又想起什麼,他回過頭來,看向她道:“奚蘭,你與本王一起去吧?”
奚蘭遲疑了一下,問:“李淮,你真的希望我與你一起去嗎?”布上引扛。
李淮堅定的點頭回答:“你是胥王妃,你陪同本王去任何地方,都是應該的!”
奚蘭本來該感動的,但想到那天在馬場比武時,突然看到的幻象,她的感動變成了心酸。
以她的性子,本身是不願去的,但她並未拒絕李淮的邀請。
兩人沒做多的停留,立刻出府,坐上孫伯早就準備好的馬車,馬不停蹄的往國公府趕去。
清晨的金陵大街上,沒有一個人,安靜如夜。
而車內的氛圍,於此一般無二。
他們誰也沒有說話,各自懷揣着自己的心事,平靜的坐着。
不過沒多久,奚蘭感覺到李淮輕輕握住她的手,他什麼都未說,只是微微用力,讓她感受到他的存在。
她輕聲問他:“李淮,你知我爲何要跟你來嗎?”
“嗯?”他俊眸看向她的臉頰,那雙大眼,在黯淡的馬車內,靈動柔美。
“不是害怕你去會發生什麼,而是想與你一起,度過此時此刻……”
李淮欣慰一笑,將她攬進懷裡。
她知道,他一定沒有及時明白她話中的意思,苦淡一笑,也罷了,很快他就會明白了!
馬車不久後,穩穩當當的停在了寧國公府外。
這還是奚蘭第一次來這個地方,大門外面,早已站了一位美麗婦人,那人一身青藍色袍子,一身華貴,卻清高不染一塵般,讓人醒目。
奚蘭擡頭看上去,便剛好對上婦人那雙亦靜亦動的眸子,她從未見過此人,卻一眼就覺得十分熟悉。
“榮國夫人,晚綴她現下如何了?”免去一切俗禮,李淮帶着她步上階梯便問。
對方纔將目光從奚蘭臉上收回,“王爺何不自己去看看。”
於是在榮國夫人的領路下,他們一路到了寧晚綴住的院子。
榮國夫人停下來,給李淮指了指寧晚綴的廂房,此刻裡面正圍着寧國公以及各位姨夫人。
李淮正要帶奚蘭進去探望,榮國夫人卻喊道:“奚蘭!”
她直接喚了奚蘭的名,奚蘭立刻停下來,對李淮說:“王爺先進去吧!”
李淮便留她在此,幾步進了廂中。
“你與生俱來便擁有預知的能力,想必你已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何事,你打算如何做?”
她心頭一緊,反問對方:“榮國夫人神機妙算,爲何還要多此一問?”
諸葛念慈微微一笑,其實只知她有預知能力,但不知到了哪一步,所以才故意試探問。
“看來你真的已預知到——晚綴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