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唱曲兒!”她想都沒想就這樣回答了,其實,她哪會唱曲啊,只是那收魂咒聽起來像在唱罷了!
李淮已經來到她身邊了,一臉的狐疑。“唱曲兒?”
這三更半夜的,也真是有好興致,他同時已發現了她捏着手裡的東西,瞧龍奚蘭有意掩蓋,似乎不太想讓他看到那是什麼。
“你手裡拿着什麼?”
龍奚蘭清了清嗓子,大方的將香囊攤在手心裡。“我的香囊。”
這種貼身的物件兒,原本是屬於季錦畫的,上面那朵繡得十分精緻的蘭花,也是季錦畫生前所繡。
李淮果真一眼就看到了那朵蘭花上,“聽說你刺繡了得,看來是真的。”
她怕繼續說下去,自己露出破綻,趕緊道明瞭來意。
“錦畫是專程在此等王爺回來的!”
對方一聽,劍眉微挑,沉聲問:“噢?爲何事?”
說完,已轉身朝廂內走去,內裡的燭光照過來,龍奚蘭才得以看見,他嘴脣有些烏,似被寒風給吹的。
“我方纔去西廂看了那位廚娘春蘭,她被嚇瘋了,我聽嚴明說,王爺您下令明早要送她去大理寺,所以想爲她求情!”她跟着走進去,說話的聲音將青蓮吵醒了,青蓮看見他們進來,立馬低着頭,到廂外候着去了,臨走前,還關上了門。
李淮沒有立即回答她,只是回頭看到她跟進來,眼神有點恍惚,龍奚蘭覺得不對勁,就問:“王爺是不是身子不適?”
他搖了搖頭,走到桌子旁邊,倒了壺裡早就涼掉的茶來兩口喝了!
龍奚蘭忙說:“我讓青蓮去泡壺熱的來!”
“不必了!”李淮深吸了口氣,臉色依舊不太好看,她心想,對方肯定不高興自己大半夜的跑過來,是爲一個微不足道的廚娘求情。以李淮那性子,也不願輕易被人左右。
“你覺得她是無辜的?”李淮放下茶杯,聲音清淡的問。
“那夜裡沒能留下一塊桂花糕,所以無法查證迷藥就是桂花糕裡下的嘛,再說,她一個小小的廚娘,爲何要對我下手?”
李淮聽她如此說,手輕輕撐着桌面耐心說明:“本王自然是找到了她有害你的動機,這劉春蘭在王府中做事,也有些年頭了,那夜事發後就命人審訊了她,她自然是不認,不過本王查到她去世的亡夫,曾是季將軍座下的一名兵卒,去年因偷盜,被消了軍籍,還被打了八十棍,遣回家後被人嘲笑,與人鬥毆被打死了!”
這麼說,春蘭很可能因爲亡夫的死,怪罪到季將軍身上,而她現在是季將軍的‘女兒’,因痛生恨要加害於她,動機確實可成立。
可那索命的寧晚綴又是什麼情況?難道只是巧合?
此時,又聽李淮輕聲說:“並且,嚴明還從她屋子裡收出許多污穢之物!”
龍奚蘭眼睛看過去:“是些什麼?”
這李淮的雙眼怎麼流出眼淚來啦?不是說到污穢之物麼,也不至氣到哭吧?
她這才肯定,他不是因爲生氣才擺臉色,實則是身子不舒服。
“王爺!”她立即走過去,伸手去摸他的額頭直燙手。“你身子受了風寒在發熱呢!”
她眼中帶着憂色,手伸回來那刻,才意識到自己這舉動不太妥,一個大家閨秀,怎能隨意觸摸男人的肌膚呢?
“無礙,本王不想驚動其他人,休息一晚便會好的,你回去吧!”好在李淮因爲難受而沒有多注意。
廚娘之事已說明,人不無辜,她也沒必要再求情,但可已知李淮身子欠安,且還是因爲救她才這般的,她不能真這樣就回去吧?她當即就提着裙襬要去屋外找青蓮,欲讓其去招薛平安過來。
門還未打開,就聽見背後吃力的一聲:“母妃舊疾復發,平安被本王帶進宮裡去了!”??.?!
龍奚蘭一時傻眼,這別院裡就只有薛平安一個大夫,沒有了他,誰來幫李淮退熱?
“你不必擔心,你回去睡吧,這點小恙本王還抗得住!”李淮還端坐在那把椅子上,背脊挺直了,但龍奚蘭怎麼看都覺得那是裝的。
她很堅決的說:“不行,錦畫立即派人去城裡請其他的郎中過來!”
“你真如此做了,明早全京城就會知道本王身染重疾……”
龍奚蘭被這一提醒,腳步停下來,回頭望着他,什麼叫要名不要命?這就是!
“可是——”
“你若實不放心,便留下來吧!”李淮隨口這麼說了句,她不知怎的,竟覺心跳加速了!能不加速麼,冰山王爺恩准她在自己的臥房留下來啊!看來真是燒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