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浮本身那高到了讓人難以置信的命權比重,再加上成仙之迷的流言,二者的結合,造成的結果完全是災難性的。
現在羅浮是不是真的有成仙之謎已經不重要了,當所有人都認爲羅浮有的時候,真相到底是什麼就無所謂,因爲已經不會再有人在乎所謂的真相。
在他們的眼裡,相比起所謂的真相來,他們更加在意的是,這個不知道真假的成仙之謎,就算是自己得不到,也絕對不能落在其他人的手裡。
只要羅浮的身上,真的有成仙之迷的可能性不是絕對的零,那麼,就會有無數前赴後繼,如同飛蛾撲火一般的找上他。
在張之維的提醒下,陸瑾很快也反應了過來,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苦笑來,但很快,隨着這一抹苦笑消失,陸瑾的神色隨即變得堅定,且殺氣十足。
“甲申之亂的時候,因爲三一門,因爲家族,最終我錯過了救下好友鄭子布的機會,但這次,除非我死,否則我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羅浮!!”
隱隱的,在陸瑾的心中,羅浮已經不再是單純的那個主動找上門來,想要從自己手中繼承三一門法脈的先天異人了。
過往的經歷,內心的執念,在陸瑾的心裡,卻是已經和羅浮此刻的遭遇,重疊了一般。
在陸瑾的心裡,羅浮就像是曾經他想挽救,卻最終無能爲力的門派,是曾經,錯過了機會,無法拯救的鄭子布。
這纔是爲什麼,陸瑾會在短短几個月時間裡,對羅浮這個弟子,如此在意的原因,甚至不惜賭上身家性命。
本質上,陸瑾爲的不是單純的羅浮這個弟子,而是對他自我執念的完善。
看到陸瑾爲了羅浮,如此不計代價。
一旁的張楚嵐,臉頰上不禁流露出了幾分羨慕的神色來。
明明自己曾經和張羅浮一樣,可現在,因爲曾經的甲申之亂,因爲身上的取亂之術炁體源流,他卻是成爲了整個異人界的衆矢之的,反而是羅浮,不但小時候比自己過的幸福。甚至長大之後,一直追求的異人力量,也自己送上門來一般覺醒。
如今,不但成爲了龍虎天老天師師弟的弟子,輩分上是自己的師叔,就連拜師的陸瑾,也是四大名門中陸家的家主。
甚至爲了羅浮這個弟子,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
饒是不清楚原委,但張楚嵐卻也對羅浮這樣,有着值得信賴,甚至能夠爲之拼命的長輩,而羨慕。
“師父,切莫如此。”羅浮連忙拒絕道:“弟子身上的確沒有所謂的成仙之秘,我相信,只要我能夠證明這一點,那麼,委託官方或者十佬出面解釋,一定可以沒事的。”
“你小子,別裝作一副天真的樣子?”張之維白了羅浮一眼,道:“甲申之亂,我們幾個老傢伙都經歷過,光是八奇技,就能夠讓那些如同豺狼一般的傢伙,窮追不捨了,更別說,你身上還疑似擁有成仙的秘密,你也不要說什麼解釋清楚的空話,你以爲你解釋,就真的有人會相信嗎?”
微微一頓,張之維斬釘截鐵的道:“錯,他們不但不會相信,反而會想當然的認爲你在隱瞞。”
“是啊!!”張楚嵐彷彿真的有些觸景生情了一般,情不自禁的說道:“異人的世界是不同於普通人的世界的,他們就怕跟自己不一樣的人,伱太好或太強他們也不放心,他們會打壓你,疏遠你,只要你跟他們差不多,他們才安心地接受你,那時你是好是歹他們反倒不在乎了,所以這江湖上活得最逍遙的是那些知道怎麼把自己僞裝得和別人一樣的高人。”
張楚嵐的話,落在了張之維的耳中,卻是讓他忍不住開口道:“大耳賊就是這麼教你這個孫子的?”
瞬間回過神來,張楚嵐尷尬的一笑,道:“我這不是在開解虎子嗎,畢竟,他現在,可比我們這些八奇技傳人要慘多了。”
“你小子也好不到哪兒去。”沒好氣的瞪了張楚嵐一眼,張之維突然古怪的一笑,道:“小子,羅天大醮開始之前,你好像巴不得旁人知道你跟羅浮的關係,明裡暗裡向其他人暗示,你爺爺很好看他。怎麼,現在是不是後悔了?”
一提到這個,張楚嵐頓時一臉苦澀。
他哪兒會想到,張羅浮的身上,會冷不丁的爆出這樣一個大雷來啊?
成仙之秘?
這是他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能摻和的事情嗎?
可好死不死的是,之前爲了讓張羅浮幫自己分擔炁體源流帶來的壓力,他卻是在無數人面前,堂而皇之的宣稱張羅浮和自己有多親近。
現在好像了,這層關係,就算是甩都甩不開了。
張楚嵐甚至都懷疑,如果再等個幾十年,今天的張羅浮和他,會不會成爲新的三十六賊,搞出一個超越了甲申之亂的乙未之亂來。
不過現在這些想法,其實已經不重要了。
關鍵的是,接下來該如何應對,這場所謂成仙之謎造成的麻煩。
這個消息最開始是從全性傳出,這也就意味着,隱瞞是不可能了,甚至說不定,現在這個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異人界了。
“師哥。”田晉中遲疑了一下,道:“你說,這些人會不會,趁着羅天大醮針對羅浮這孩子做什麼?”
張之維沉吟剎那,突然苦笑起來,道:“師弟,你覺得,這消息傳出去之後,羅天大醮真的還能夠有一個完整的收尾嗎?”
“那個……師爺,晉中師爺。”張楚嵐舉起一隻手來,說道:“我覺得,如果真的沒辦法的話,或許,我們可以求助公司啊。畢竟,哪都通的背後可是國家,那些異人就算是再怎麼膽大包天,也不可能正面對抗國家吧?”
“這的確是一個辦法!”先是點了點頭,但張之維話鋒一轉,道:“你雖然是公司的人,但我想,你這孩子肯定對公司瞭解有限。”
“師爺,難道公司也有見不得人的地方?”張楚嵐詫異的道。
“那倒不是。”張之維道:“只是我不知道你是否知道,公司有一個叫做暗堡的地方?”
“暗堡?那是什麼?”張楚嵐的眼眸中,透出了清澈的愚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