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辰,你會覺得我造作嗎?”
“爲什麼?”
“明明只是皮肉傷,卻讓你像照顧孩子一樣照顧我。”
趙辰攙扶着她,臨時地撕下了半桶“雄江牌”捲筒紙包裹着她那血淋淋的傷口。
現在,還是六月份的下旬。烈日朝陽,正值,盛夏三伏天。
那灼熱的溼熱,透過每一個分子,傳達到人的表皮上。
她那腳心,早已經由興奮、緊張、痛楚,從而打溼了那硬邦邦的鞋底。
她攙扶着趙辰,她將頭埋在了趙辰的胸脯前,像個頑皮、撒嬌的孩子。
趙辰說:“不會。女人,孩子,永遠是受保護的對象。”
聖潔的心兒是甘甜甘甜的,哪怕那傷口是刺痛刺痛的。
她也是恐懼的,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大的排場。
警車好多,武警也緊隨其後,驚訝是,消防隊也都來了。120是最後來了。但不是來救護,而是來擡舉。
一具衣穿保安警制服的中年漢子,給擔架擡了出來。
百貨大樓的經理前來解圍,那雄雞市電視臺的記者,也跟着來湊熱鬧。
趙辰離開的是時候,也不是時候。她避開了所有的鏡頭,卻留下了那端木懿在樓上。
他所攙扶的聖潔,心裡甜的像灌了蜜糖一樣。
她看着趙辰,趙辰的眼神中是深邃、沉澱和憂慮的。
她見了趙辰這麼久,她還沒有看見趙辰在笑。
不論上人潮擠擁的街道,還是在那喜氣洋洋的畢業典禮上。
趙辰一直是緊鎖雙眉,眼神睿智的憂鬱王子。
這不像一個同齡人應有的沉着,更像是一個飽經滄桑的智者。像一個久經沙場的老兵。
她說:“趙辰,你不會笑嗎?還是,你覺得跟我在一起,不開心?”
趙辰看着她的臉蛋,那濃重的粉底,那梳起的睫毛,和深深的眼線。
她不是一個自信的女人,所以,才這麼急於尋找依靠的吧?
趙辰說:“我不善於微笑。但是,我微笑起來,也會很迷人。”
趙辰變魔術似地,嘴裡莫名多出了一根“萬寶路”。香菸朝着他的口袋,摩天輪一樣地在空中“打滾兒—”
然後,叼在他的嘴裡。
他浪漫的很,連抽菸,都是這麼的特別。
她說:“哈哈,你,臭美。”
趙辰說:“像不像梁朝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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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辰“唰—”地一聲,劃燃了一道焰火,點在了煙口上。然後冒着徐徐地香醇,侵入他的肺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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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淘氣道:“不,不像。你,像周星馳!”
趙辰說:“白貓黑貓,能抓老鼠,就是好貓。壞人,好人,能泡到妹子,就是能人。”
她上了趙辰的保時捷卡宴。
那道黃色的光線穿過了市中心的共和路,直插道區醫院的竹溪大道上。
原來,車子的魔力,是這樣的迷人。
她從來沒有坐過這樣豪華的車。
她說:“趙辰,這車是你買的嗎?”
趙辰掛了三檔,車子加快了行駛的速度,指針一直徘徊在超速的禁區。
趙辰不喜歡空調,軍區裡的吉普沒有空調一說。
空調是一種養尊處優,代表着鬆懈。趙辰的神經比彈簧還要緊,而那涼風朝外吹來,打亂了他的秀髮。
卻讓他,那憂鬱的男人氣質,顯得更加的尊貴。
他說:“買?這輛車你知道值多少錢嗎?我沒查過。”
她像個老手一樣,說:“一手車起碼賣到三百萬。你二手車也要賣九十萬以上。趙辰,你不像這樣揮金如土的人。”
趙辰說:“你是通過汽車來判斷一個男人的嗎?”
她咬
嘴脣。
她感覺,這話說的主觀、片面了一點。
她說:“但是,一個男人,不能沒有車的呀!那車子,多麼方便呀。你好歹也要買一輛三五萬的車子,否則你上下班搭公交,像打羣架一樣。”
趙辰看了她一眼,再直走二百米,則是區醫院的位置。
趙辰說:“車子,的確是身份的象徵。你說的很對,車子是很便捷。但是,既然你也知道,車子是個商標,那一條狗,也能坐在駕駛位上。”
她撲哧一笑。
她喜歡趙辰那對物質滿不在乎的樣子。
你只有不在乎了,纔會尊重。你不尊重了,肯定不會覺得那是高高在上的玩意。
所以,纔會有征服的野心。趙辰,是這樣的人。
他好像不愛財,他好像不揮霍,但他又像一隻獵犬一樣那麼謹慎。
瀟灑,是男人的一個器官。
趙辰不瀟灑嗎?他瀟瀟灑灑。
她說:“歪理。趙辰,你知道嗎?我想跟你對一個對聯。通常,有句俗話叫:每個成功的男人背後,都有一個吃苦耐勞的女人。那你知道下一句是什麼嗎?”
趙辰開到了路邊停車位上,一個急剎車後,漂亮的側方漂移甩尾,將車子方方快快地停靠在了那路邊停車位上。
趙辰說:“下一句是:那男人你也必須得有房有車?這是你的邏輯。”
她突然抱緊了趙辰。哪怕,那鮮血已經像膠水一樣,與那止血的包裹餐巾紙凝固在了一起。
她說:“不是的,趙辰。女人沒那麼庸俗,只是現實將她們逼得這麼庸俗。下一句是,每一個漂亮的女人,有人疼才顯得多麼出衆。”
趙辰說:“呵呵,我沒有覺得我在疼你—”
她說:“抱緊我!抱。”
趙辰感覺到,她的情緒竟然發生了整整一百八十度的扭轉。
她剛纔是虛弱的,是一臉煞白、是緊張、害怕的。
但是,她現在滿面都是桃紅,趙辰是一塊貼紙,她粘着趙辰不放。
她的血手攬着趙辰的脖子,將那巴掌般寬小的臉蛋兒迎合上去。
她親吻着趙辰的雙脣,她的吻技非常高明。
她像法國人一樣,慢慢地,像品嚐牛排,想飲用咖啡。
她的舌頭,捲曲地像一張印度飛毯,她包裹着趙辰的厚脣。慢慢地,撐開那趙辰閉合的牙齒。
她忘我地閉上眼睛,她的雙手在伴隨着脣舌的節奏遊走在趙辰的後背。
趙辰的嘴巴,呼出一口熱氣。
道:“聖潔,你手上有傷—”
聖潔道:“趙辰,你知道嗎?女人是疼出來的。一方面有兩個意思,第一個意思是需要心疼、寵愛的。第二個意思,是要征服,勇敢的。你不能讓她飄飄然,也不能讓她一直低谷。”
“趙辰,我不愛你。我不愛任何一個即興發揮、逢場作戲的男人。但是,我仰慕你。所以,我們的故事,不要留下遺憾,好嗎?”
趙辰說:“我不希望你感染破傷風。”
她說:“我不希望,你傷我心—”
她將車子的窗戶一一搖上,登即開了最大檔位的空調。
她坐緊了趙辰,趙辰感覺到那溫熱的肌膚。
她像那烈日照樣一樣升溫。她止不住對趙辰的傾慕—
趙辰透過那玻璃車窗,看見了那醫生來來往往的身影。
而他卻感覺到,他的身子,那至關重要的零件。
像那氫氣球一樣,吃飽了氫氣,隨時要爆炸一樣。
她沒有告訴趙辰,她的專業是藝術,她是一個鋼琴手,她從小喜歡琴。
她五歲會吹口風琴,會吹玉簫。她八歲會彈月光曲,不論是電子琴、手風琴、鋼琴,她都遊刃有餘。
因爲,她的手,比那溫泉還要柔。
每一個苦練鋼琴的人,尤其是女人,對節奏的掌握,都是非常分明的。
聖潔的手,卻又像那樣的柔滑、柔順。
那修長的手指,恰到好處的指甲位置。那是一片柔軟呀,像那棉花一樣,又像那清澈的湖畔。還像那溫暖的溪流—
她在付出,她在宣戰。
她用所有的主動,去告訴趙辰,撫摸,不只是男人的專利。
也不止,是男人的絕活。女人,她具有天生地愛撫本領的—
趙辰在區醫院的路邊停車位上,而那端木懿的表演到了謝幕的時間。
她是被推上去的,因爲她是所有人中最具焦點的一位。但是她的表演天賦,也是登峰造極的。
從小出身名門世家,不可能對藝術、對演繹,沒有一丁點的學識。
爲了跳芭蕾舞,她還磨破了整整五個腳趾。這樣的經歷,她銘記在心。
水晶鞋,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穿的。所以,趙辰的眼裡,比那鷹隼還刁毒。
她的腿足,可以支撐半邊天,她纔有資格穿上。
不然,何來的一句典故:穿着龍袍,你也不像太子,不是麼?端木懿,她遲早會證明自己的。下一站:奧地利維也納音樂會。
她彎腰,鞠躬。
她的臉上帶着心滿意足的微笑。
她是幸福的,即使她知道,趙辰又豈止會只有她一個女人?
但是,端木懿是精明的。
趙辰給予了她所有的虛榮,她只想好好在趙辰面前表演。但是,趙辰。你在哪兒?
她看着那舞臺,一個接一個的男生,他們摟着那鮮豔的玫瑰花,從九十九朵,到九百九十九朵,一一地遞給了她。
她根本拿不了這麼多,還有好多的鮮花,給牢牢地捆綁着。
她只能放在腳下的木地板上,最後欣賞着自己那雙晶瑩秀麗的高錚鞋。
樂隊們再次宣佈。
“大家跟我齊聲喊,今天晚上的主角:端木懿,端木懿—”
臺下的人們,已經瘋狂起來了。
她真的是焦點,她已經被星探盯上了。
人們對她的橫空出世,報以了滿滿的自信。
她在人們的心目中,登即超越了那《我是歌手》上的鄧紫棋。
“跟我說,端木懿—”
“端木懿—”
“端木懿—”
但是,不論多麼響亮的叫喊、慶祝。她只有一個渴望:趙辰!
趙辰,你快來呀!我需要你—
謝幕結束了,人們也會跟着散場。
樂隊的人們,跟她擊掌、擁抱。
還留下了電話、微信、扣扣的聯繫方式。
“端木懿,你真的很具有音樂才華。我們還能登臺演出,是嗎?下個禮拜,音樂節,你一定要來噢。”
端木懿的手機上,馬上多出了二十號的好友添加—
她手忙腳亂地顧不過來—
她說:“謝謝你們。否則,我也沒有這樣的機會。”
樂隊鼓手十分熱情,道:“哪裡。我們都是吃舊飯而已,現在的老歌,人們已經不喜歡聽啦。倒是你演繹出來,別有一番味道。”
她說:“我也只是按部就班啦!好啦,咱們也別拍馬屁啦。留給,觀衆去唄—”
“好嘞!”
樂隊離開了,她也跟隨着離開。只是,公主的孤獨謝幕,是不是有點淒涼啦?
她在心中咬着牙,漸漸地埋怨趙晨,哼!是不是,又跟哪個妹子好上?棄我不顧?!
端木懿還在沮喪。但是,一個熟悉的腔調,卻把她拉了過來—
“端木懿,你出色啊!走,咱請你喝酒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