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不行這!”
衛陽入了那戶賓館—
他不敢相信,這幢不算高、不算豪華,乃至普普通通的裝修規模的樓房,竟然歸屬了趙辰。
一樓的生意非常紅火,打着是柳州的“螺都源”招牌。
一切,都是隨性的,簡易的。它一丁點兒都沒有時髦的味道!
卻因,駐紮在十字路口的中央!門前,有一個公車站牌,生意響響亮亮的!
“老闆,您好。請問,鐘點房多少錢一間—”
李武京上去洗了個澡,這收銀員的阿姨又肚餓癟成了漏氣的皮球一樣—
衛陽在這兒蹲會,反正這兒又沒有監控,能撈一丁點是一丁點!
衛陽脫口而出—
“普通房三十,加空調五十,電腦房加十塊。你們—”
衛陽一瞅,登即坐如針氈一樣屁股給麻了一片!
“普通房。。。就行!吶,我們是老熟客了。我叫,阿慶—”
阿慶染着一頭金毛獅王的造型,人卻瘦的跟打架的鍍鋅鋼管兒一樣—
他將電車停靠在了公車站牌的路邊停車位下,他還遞給了衛陽一根兒“黃金葉—”
身份證上,是一箇中年漢子。
阿慶的身邊,還攙着一個女子—
這女子,要麼是磕了幾粒搖頭丸,嗨大了。要麼,是對着啤酒的瓶口兒吹了一通宵—
看打扮,女子快騷到了天子腳下。滿大街地走,卻將低胸衣裳快拉到了肚臍眼上—
那前胸上所套着的倆顆燈籠,像是未經人事一樣的保守—
衛陽嗤之以鼻,但是這生意經正是這麼打下來的。
二人都有點疲倦,但是這個阿慶卻精神非凡—
女子年紀稍大一點,約莫二十上下。
但是,看阿慶,衛陽說:“小子,身份證偷你爸的吧,操,毛長齊沒?該不會是雛兒吧!”
阿慶面露着陰險的微笑,道:“別看我瘦,‘身經百戰’啦。好幾次還‘戰死沙場’!”
衛陽道:“行,你們,上去吧—”
這時,阿慶卻脫口而出—
“謝謝你,趙老闆。”
他們欲上去,衛陽頓覺不妥。趙老闆?
衛陽道:“等會。你,你說什麼?你叫我,什麼?”
阿慶繼而攙扶着妙齡女子,一步步上前,道:“你不是趙辰老闆嗎?”
衛陽道:“小子,別他媽給臉不要臉啊!我是趙辰,趙辰我有這麼帥嗎!咹!”
阿慶笑道:“兄弟,那我錯了。是‘道上’的人說,這兒已經給李武哥讓給了趙老闆。趙老闆現在那是大紅人呀!他收拾了惡貫滿盈的飛虎,又收拾了‘陽關惡霸’賀文!是我們偶像哩!”
衛陽眼前,一片黑溜溜的。感覺,他的世界要顛倒黑白了!
本已覺得晦氣的衛陽,心忖:他媽的逼呢,飛虎惡貫滿盈?!賀文是陽關惡霸?!
這全是衛陽以前出生入死的弟兄啊!是,他們的確是行了古惑!是入了黑,但是,你光天化日帶個妙齡女子來這開鐘點房,你又是啥好鳥哩?!
衛陽道:“你見過飛虎嗎,你又見過賀文嗎?你見過趙辰嗎!咹!”
阿慶道:“我,沒見過!我,以爲你是。那我不打擾你了啊,兄弟。你接着看店—”
衛陽怒氣爆發,道:“兄弟,你過來。姑娘先放下,我有好事跟你商量—”
阿慶將姑娘放下,剛上前二步。卻給砸了一砂鍋大的拳頭到面門上!
倆道未乾紅漆一樣的鼻血,朝那鼻孔兒往下流!
阿慶道:“操,他媽你誰啊你!你敢打我!”
衛陽道:“你,侮辱了我,還侮辱了我的弟兄!我告你,我是誰!我就是真理,真理就是我!別瞎屌毛的在我面前提趙辰這個名兒!”
阿慶道:“你,你!”
登時,樓梯口上走下了一串侷促的腳步聲—
“阿慶?!”
李武京下來,眼見阿慶和衛陽爭執在了一塊兒—
本想來住房的顧客,全都給凶神惡煞的衛陽給趕走了!
“哥!”
李武京甩着一雙黃燦燦的越南人字拖,快步甩着直跑到了一樓!
李武京道:“衛陽,你打阿慶做什麼?!”
衛陽道:“操,李武京!他,他說這是趙辰的地盤!他還說,飛虎,賀文白死了!”
李武京陰沉着臉—
道:“你看多少歲,他才十五歲!你指望他懂個屌!但是你,你幹嘛出手打人!”
衛陽道:“哼,他,活該!”
阿慶道:“武京哥,你,要替我出頭呀!”
李武京沉默,道:“衛陽,我不喜歡趙辰。但是,我也不喜歡別人打我的侄子!”
登時,衛陽感覺天昏地暗的!
李武京一巴掌拍他腦門上,登即右手揮舞了一記重創!
衛陽不省人事,躺在地上像具殭屍一樣。
城南炸開了倆口鍋—
一口是那賓館上,衛陽昏了過去。
一口,則是在衛生院的手術室內—
“醫生!醫生。。。我!我還有救嗎?!”
張斌好容易才呼來了幾個親信—
他終於穿上了衣裳,也洗了個熱水澡。但是他的心兒卻冰涼到了地底下—
醫生檢查了一下顯微鏡,也檢查了一下張斌的身體情況—
他活蹦亂跳的,還熱血沸騰。
“妙,真是太妙了。”
醫生皺眉,張斌卻已經急的像火燒眉毛一樣。
張斌道:“醫生,你給我條指示。我只是想做復甦術!我。。。我!哎!”
醫生不敢相信的是,張斌,竟然被做了結紮手術!
那顯微鏡下的一泡子孫布袋,還給縫合上了一道精緻的口子!
他不知道,張斌爲什麼會得罪一個術齡起碼五年的醫生!
張斌受到了非常嚴厲的懲罰呀!
他還是能翹起,也還是能放炮。但是,切斷了管子,很有可能意味着斷子絕孫啊!
張斌氣的,鼻孔快要冒出熱氣了!
他道:“他媽的,這是什麼破衛生院!我要見你們的院長!你們,你們!快給我診斷啊,我不想這麼早就斷子絕孫啊!”
張斌的腦海中,依舊迴盪着那叫人直起雞皮疙瘩的場面—
張斌給他自己的車,拉載了到了一戶“鎮中巷”的私人房中。
四處都是紅磚碧瓦,而且千篇一律的路,叫他這顆“城市記性”記不住那折返的方向—
張斌給鎖着,馬濟民一定是個變態!
他給自己準備了一張木牀,他還有一排手術刀!
張斌給躺在那,雙手雙腳給手銬、腳鐐手銬給緊鎖着—
天知道馬濟民從哪兒弄來的這折煞玩意!
張斌還在吞吞吐吐,道:“馬濟民,你可不會想卸下我一條胳膊、倆條腿,再來個‘宮刑’吧!操,我告你!我要有三長兩短,我保證翌日立馬有推土機推平你家!”
馬濟民道:“呵!我只想問你三個問題,這三個問題決定了你往下三個小時的命運。”
張斌道:“你,別嚇唬我!千萬別嚇唬我!”
張斌不敢相信。
那穿着白大褂充犢子的馬濟民,想憑一盞應急燈,倆瓶消毒液要幹出什麼舉動來!
張斌道:“操,老子行走江湖,都是走的直,行得正!怕你個娘炮!”
馬濟民道:“潘慧婷的‘紅花’,是你拿的。對嗎?”
張斌道:“是,是我拿的!這逼,操,想錢想瘋了。找皮條子
介紹!”
馬濟民道:“那晚你對她做了什麼?”
張斌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能幹什麼?!張嘴張腿,脫衣脫褲!操!”
馬濟民道:“那你知道她事後連買一盒‘毓婷’的錢都沒有嗎?她還餓了足足三日。”
張斌道:“你能怨我嗎!我那事過後她就無影無蹤了!我也支付了應有的酬勞!”
馬濟民道:“她懷上了你的孩子。你個畜牲,她後來必須打掉!”
張斌爲之一振!
他自言自語,心有餘悸道—
“操,下次還真得謹慎些好!”
他又一臉將功補過的樣子—
“小馬哥,你,你是知道我對她的心意的啊!發生了這樣的事,有了我張家的血脈骨肉!我是一定會迎娶的啊!”
馬濟民道:“你必須要受到懲罰—”
張斌道:“馬,馬哥。您,您別閹我!您!”
馬濟民的臉上,浮現出了胸有成竹的自信笑臉—
馬濟民道:“在這個講人權的社會,我不會輕易做違反人道主義的事情。但是,張斌。我想告訴你,我家三代行醫。我的爺爺上過朝鮮和越南戰場—”
“我的醫術,也不會差。張斌,你記住。你所受到的懲罰,不是因爲我。而是因爲,趙辰—”
“是趙辰奪走了我們的‘共愛’!”
是趙辰!是趙辰奪走了我們的共愛!
這句話,隨着那搖曳的應急燈,不斷地閃爍在他的眼前—
應急燈在搖搖晃晃—
一支純度很大的麻醉劑從一支嶄新的一次性注射劑注入了張斌的手臂靜脈上—
他感覺天旋地轉,心兒也隨着那緊張、那驚慌給咚咚地跳到了極點—
不行!我不能昏過去!
天知道,這個人面獸心的變態會幹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來啊!
但是,馬濟民還是得逞了!
張斌在衛生院內,他喝了許許多多的礦泉水。
他經常上廁所,即使他不撒尿,不屙屎。他也要拉下褲鏈,觀察那隱隱作疼的傷口—
斷了!斷了!
他一拳扣在了那斑駁的牆壁上,在廁所裡鬼哭狼嚎—
趙辰!
“是這兒不?你們駕校。”
趙辰領着賀丹丹,來到了那“臭名昭著”的“永慶駕校”。
趙辰一看,這地兒挺旺啊。還有雙叉路,前面往下走是駕校,往上走是一戶露天的鉤機市場—
到處都是新修公路,又恰好在陽關大橋的橋底下,還沒有滔滔的江河。
沙石場正在駕校的後面,偶爾會有搖搖擺擺的泥頭車擦肩而過,揚起一輪輪滾燙的煙霧—
賀丹丹道:“對啊。你看,車牌2108是我的車。我的教練在那!”
趙辰開着保時捷卡宴,一軲轆開到底,陡峭的坡子也沒有踩一次腳剎—
一個急甩,車子前身全落入了那永慶駕校的大門口內—
賀丹丹道:“吶吶吶!是他,是他!”
眼見一輛大運摩托車正張揚跋扈的在駕校裡兜圈子—
看上去,這名教練剛剛偷偷地洗了自己的摩托車。
趙辰道:“他就是周大醉,對嗎?”
賀丹丹道:“對!”
趙辰道:“看我的。替你出一口惡氣!”
賀丹丹登時攙扶住了他趙辰的胳膊。
他的手是滑的,表皮滑的像一層涼泉。叫他覺得怪癢,癢裡又帶着點酥—
情不自禁地又看着她那張平凡而又不普通的臉—
她沒有披髮,也沒有梳留海。只是將頭髮一一地紮在後腦勺梳了一個馬尾辮—
簡簡單單的造型,卻讓趙辰流連忘返—
“你,別把公安招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