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誰?”
望着她,對於長年累月遊走在風月場的趙辰而言,倒有了幾分反胃的味道。
她嘛,看看上面,再打量打量下面,倘若要100分去作審美的滿分。她只能勉勉強強,遊在那及格線上。
不是說她美,也不是說她不美。臉短短,人小小,發糙糙,才約莫150cm的身高。呈咖啡色的皮膚。
“她叫,丁彤。”
趙辰說:“丁彤,是嗎?幸會。”
他伸出手,欲握手。一般而言,那馬婷婷定會萌生醋意。
但是,望着丁彤的巴掌,甭說醋意,倒是生出了一番“吐意”。
她的手背,糙的像豆沙一樣。手心,乾枯枯的,像給抽乾了水分。皺皺的,像年過花甲的老人手!
她沒有一點點的姿色,也沒有一點的魅力。她的衣裳,都是街邊廉價的十塊八塊。那雙腳踩的黑色人字拖,也已然褪色開來。
相較之,馬婷婷,倒成了絕世美人。
“趙辰,哥。”
丁小龍看看周邊,天又皺起眉來,怕是要下雨。
丁小龍說:“咱們進去說吧!”
趙辰一手扯過了丁小龍的手脖子,將他拉到了一旁。問道:“小子,咱們還沒有熟到那份上。”
丁小龍一驚,忙道:“哎,噢!我明白了。瞧我這記性!見怪了啊。”
丁小龍朝口袋裡,取包“25真龍”來,發趙辰根,又自個刁在了耳根上。
趙辰接過,上了火。吞雲吐霧的樣子,也是帥氣非凡。
“哥,你真帥。”
趙辰說:“有多帥。”
丁小龍說:“比劉德華還帥。”
趙辰說:“行了。你要找我借錢,不行。你現在找我辦事,也不行。很快,有人想要辦我。你說。”
丁小龍堆笑道:“不是,不是!趙辰哥。我只是覺得,你是個公道人。在醫院裡,你是徹底把我給打服了!”
趙辰說:“我是個公道人,那也得看我爲誰出頭。”
丁小龍說:“想必是,你也願意主持一下公道。”
趙辰說:“公道?”
丁小龍說:“認得楊揚嗎,還有個叫大餅的人。”
趙辰說:“行。”
丁小龍半躲非躲的,在趙辰身後,忙指那糙女子。道:“她是我們村委書記的女兒,但是私生女。一直住她姑媽家,丁書記也管不着。你知道,那年代,哪有啥避孕措施不是?”
趙辰說:“直入主題。”
丁小龍說:“她啊,她姑媽是個爛人。除了六合彩,麻將,牌九,其它啥都不懂。她姑父,是個門衛罷了。你瞧,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也無非跟我們一樣罷了!”
趙辰說:“這跟楊揚,大餅倆人有啥關係?他們不是喪標的人麼。你甭說,她得罪了這倆。我現在沒功夫擺平這樣的破事。”
丁小龍的臉,霎時慘白下來。他的嘴裡像含着一口漿糊似,口難開,也難啓齒。
這不像他的作風,起碼在猛打猛殺的時候。不像在這熙熙攘攘的鬧市區,那麼緊張。
丁小龍說:“哥,你定要保密。”
趙辰說:“我明辨是非。行嗎?”
丁小龍說:“她處了個對象,叫李大寶。也是喪標的人。李大寶是個傻帽。他經營着一戶奶茶店,時時要交保護費給喪標他們。交了保護費,那生意是掙不了。他把她,給‘獻了’出去。”
趙辰說:“獻?這跟我有啥關係。”
丁小龍說:“他們,他們不是人!是狼心狗肺!她好歹也是跟我大的。我還同情她。但,這事真是非同小可!李大寶已經心毒到根子上了,他
們仨,她一個!半個月前,在賓館。”
趙辰倆眼直瞪。忙道:“三比一?!‘三王一後’?!”
丁小龍忙地點點頭,一臉的苦瓜臉。道:“是,‘三杆一洞’。千真萬確!”
趙辰說:“喲呵。”趙辰心忖:“這可不是玩笑事!這也是天降橫福了。那手機裡,本來已經有他們犯罪事實,證據確鑿了。這又增添了,對於趙辰那邊的一塊砝碼。”
趙辰說:“那現在,她是想討伐這仨件垃圾?”
丁小龍說:“不是。她,不記恨李大寶。也不記恨,楊揚,還有大餅。”
趙辰說:“操,這都不恨?!爲什麼。”
丁小龍說:“她,你知道。她認識李大寶前,還是雛兒。交了以後,言聽計從。媽了,也是賤。我只能說,活該吧!但是,這傳出去,對我們村委書記的名聲也不好!現在她還是跟姑媽戶口。”
趙辰說:“行,那你想讓我怎辦。”
丁小龍說:“我,我其實今天真正找你的目的。還是借錢!她,也真遇到了麻煩。她有了孩子。那晚,他們喝高了,一不留神也沒注意。直接‘長驅而入’。她也不當回事,安全期麼。”
“她不知道誰是孩子的父親,萬一生出了個畸形兒!她自己虧了事小,這影響!趙辰哥,你也說你明辨是非。她已經沒有是非的意思了,她只求一個住戶,一口糧。你讓她幹啥都行!”
趙辰說:“我的天。”
丁小龍說:“木已成舟。認了吧,趙辰哥。她也只能忍了。”
趙辰望着她,又看看天空。看來,再過十分鐘,怕是有雨了。
“貴元哥。”
“操。”
孫貴元正在夜市檔的一張摺疊桌上狼吞虎嚥着,吃着吃着竟而上癮非凡!只能說,這夜宵店的廚師是一流的,他運氣好。
一碗餃子下肚,再一碗混沌。現在,又要了一手韭菜,一手油炸豆腐,最後來了一手幹魷魚,蘸着芥末吃的他是津津有味。
“你誰!啊,你。”
孫貴元登時停下了那咀嚼的腳步。他沒看清人,卻看到了一條黑色的包臀褲,將倆片腚子蛋提的老高。還有倆條竹竿似的長腿,正高高翹在他的眼前。
“我呀?你不認識呀?”
絕代佳人!絕代佳人啊!孫貴元心忖。她竟然認識自己?她也是廣東人嗎。
她一坐下,毫不客氣地叫服務員拿來一個玻璃杯,直放在那餐桌上,自個給自個倒了一杯燕京。自斟自酌起來,樣子老練得很。怕也是風月場的老手吧!
孫貴元說:“等會!哎呦,飽死我啦。你,是誰?”
她望着孫貴元,那煙燻妝,直勾勾地釣着他。孫貴元望着她,也太開放了吧!?一件襯衣,開胸露腹的,直接一隻粉紅色的大蝴蝶罩子“印”在胸口上。
她說:“我聽說,你對剛纔的服務不滿意呀?”
孫貴元說:“什麼服務?”孫貴元給嚇壞了腦筋,他那胡思亂想的腦袋,除了美食、住所,其它地都拋九霄雲外啦。
他的腦子,滿滿地是報復心!他發誓:“下次,誰再敢拿刀指着我。老子捏碎你的眼珠子!”
妖嬈女子道:“貴元哥,也是真的貴人多忘事。剛兒,您打了一串號碼到我們中心來。把我們最好的推拿手,‘貂蟬公主’給請了過去。你又打發走了人家,怕是,您眼界太高啦?”
她撫摸着頭髮,像小孩摸索着指甲一樣。那大波浪卷,黃橙橙的,十分好看。再配合她那張瓜子臉,杏仁眼。很快,他給陷入了美麗的泥潭沼澤中。
他說:“你們耍我!媽的,一說到這事我就氣不打一處來!操,這樣的服務態度我也是醉
了。照片上,那是什麼?那是陳慧琳!你們送來的是什麼?那是沈殿霞!不是出不起錢,是你們!”
女子起身,隨着一道夏風吹來,將她的襯衣給吹開,露出了難得可貴的腹肌出來!她的身材,也真是健美啊!不僅長着倆顆甜美的大石榴,也是鍛鍊過的啊。
她說:“哈哈。陳慧琳,沈殿霞。您太幽默了。公子,您甭見怪。我是來向你專程賠罪的。我們中心呢,向來是有一說一的。既然您不滿意,我們也一定叫您滿意,我們纔會離開。”
孫貴元道:“我現在沒錢鳥你們,我也不想嫖。白了,你們走吧!我窮得叮噹響了,這下你們滿意了?!操,還有仇家追殺我哩!”
女子轉過身子,直插口袋。瀟瀟灑灑的樣子,她用餘光,瞥了眼孫貴元。
道:“萬一,今晚的伙食費,住宿費,按摩費,都是我,我用公司的名義替你開。不知道,貴元哥您能不能賞臉呀。”
孫貴元還在吃着韭菜。吐出一口韭菜味,道:“什麼?!你們全報銷?!不是,傳銷吧。操,哥怕了。還有,別忽悠我。現在老子只有爛命一條了啊!”
突然,孫貴元還在風起雲涌地吃着燒烤。那女子,卻擡着高翹步,上前去將那張秀顏貼近了孫貴元。
“你。”
孫貴元才說出話來。
他那張汗涔涔的臉,竟被這女子親了一口!
孫貴元說:“你!”
她輕輕地在他耳朵呵出口氣,慢慢地說了句—
“貴元哥,我要你記住人家噢。人家姓趙,叫素兒。你看,這樣的誠意,足夠嗎?”
孫貴元說:“你,操!”
趙素兒指着那單車位上的電動摩托。道:“我已經開好啦房間啦,萬事俱備,只差您一個點頭。您放心,您也是眼見爲實。我的姿色,您還信不過嗎?”
孫貴元一咬牙。道:“你車我?”
她說:“是的呀。”
孫貴元說:“我真的不要花一分錢嗎?”
趙素兒說:“貴元哥。騙您是小狗。我說啦,公司的招牌不能污。”
孫貴元半懵着腦袋,半帶着憧憬。騎跨在了她的電動摩托上。她一擰把手,飛快地駛離了夜市。
空氣中,盡是股洗髮水的飄香氣味。
那是飄柔吧?他也無所謂了。那頭髮,刮的他臉上一癢一癢的。
“你很緊張嗎?”
賓館不大,三十平最多。有一臺電腦,還有一臺大電視,十年前的創維。難怪,過夜也才60。
他說:“不緊張,我怕你跑了,我怕你訛人。”
她說:“我會跑嗎?傻瓜。”
她將門,反鎖上了三道。她上前,雙手扶着孫貴元的手背,朝他臉上又親了倆口,留下倆個脣印子。
說:“這樣,你會安心點嗎?”
孫貴元說:“好吧!我現在,沒有情緒。但你要按摩,你就按吧!”
她說:“那也得人家洗澡纔是呀!”
孫貴元幹坐在牀上,看着CCTV戲曲頻道,上面正影着《雍正王朝》。
二十分鐘過去,她還沒出來。孫貴元手:“喂!你是不是耍花招啊!”
她說:“貴元哥,我有一條手巾在手包裡!麻煩你拿給我呀。”
孫貴元說:“你們女人,就是麻煩!操。”
她調侃句:“不妨一起洗呀?鴛鴦齊齊戲水,多麼好呀!”
孫貴元說:“開門!我現在沒心思給你開玩笑。”
一道門縫,朝他眼前開來。
他將手,伸了進去。她說:“謝啦!”
突然,“咔—”地一聲,他的手給銬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