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別拿雞毛當令箭!你們臨時工替人端盆子的貨色!敢來這兒撒野去啦?!”乒呤乓啷的聲兒響登時將這靜謐的地方擾得不安寧。
趙辰遠遠聽見,玻璃碎了一地的聲音,比敲起三角鐵的還要清脆悅耳。但他知道,這是一股極濃的火藥味兒,是硝煙瀰漫的前奏。
“你個潑婦!找死啊!操!”這夥掛羊頭賣狗肉的“拆遷辦”立馬揚起耳刮子,飛向了弱不禁風的婦人。
趙辰當機立斷,跟殺破狼裡的甄子丹似,助跑兩步立馬一個飛踹!站在門前的倆傢伙立馬給受了兩膝頭撞,疼得弓腰駝背下來。
“誰啊!他媽誰啊?!”趙辰以奇快的速度,繞到後母劉紅蓮的身前,一人站在玻璃旁,格擋着。
哪怕,家庭糾紛零零碎碎跟滾刺蝟似,這欺善霸道的橫子來了,槍口還得一致對外。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你爺爺!”趙辰掙了便宜,二目細睜,清點了人數,足足有一個巴掌。
劉紅蓮犯了老眼昏花,這傢伙是誰啊?平白無故,出來拔刀相助?現在這世道,還有這等好事嗎?但是,趙辰的確招人顯眼。
那高大威武的身軀。
那堅毅滄桑的輪廓。
連帶那雙尖如獵隼的眸子。
那透過修身的衣裳展露出來的肌肉,跟鋼鐵廠新鮮出爐煉出的精鋼似,還滾滾發燙着,看上去燒得火熱!
“斷人錢財,如殺人父母!日死這傢伙!”
這五匹瘋狗果然是有備而來,比街上咋咋呼呼的古惑仔強多了。個個都掄着杆Asp甩棍,亮澄澄的刮刀,像是一撥專業的打手。
趙辰說:“這是來徵地嗎?這是來敲詐!”
領頭兒的傢伙掄着甩棍,一副專業宰豬戶的德性朝趙辰批來!
但是“嗖”的一聲,他卻撲了空,腳底一打滑像抹了油,一屁股坐在摔碎的玻璃碴兒上疼得像遇上了滾水連連慘叫。
趙辰的速度忒快,跟那受驚的蚊蟲似,你越是想抓越抓不着!不一會兒,趙辰使出了渾身解數,飛檐走壁都差點用上!劃出了門外。
他驕傲地站直身板子,揚揚手,環顧四周。這兒已經圍滿了圍觀羣衆。趙辰囂張道:“你們是一起上啊,還是一起上啊?!”
“移,移形換影?!走,別怕!”
擒賊擒王,這幫傢伙果真一溜煙兒地一起奔向趙辰!
趙辰避開了勇往直前的大個子襲擊,“嗖—”一聲兒跟過街老鼠似,鑽過他腋下,“啪—”身巨響,叫大個子臉上掛了串大胡椒!
這傢伙,還未反應過來是咋回事兒呢,捂着紅通通的臉蛋兒登時面如土灰!他頓覺一陣劇痛,由下半身兒襲到腦門兒上,噴出倆口鼻血來,然後身子弓成了一隻龍蝦跪在地上捂襠。
趙辰心滿意足地點頭,看着這傢伙,受了一記紅油抄手,又給來了記撩陰腳爆踹!臉一邊紅得像血,一邊青得像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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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趙辰身上揹負着數十個國家的擒拿術,拿來收拾這羣人模狗樣的傢伙,豈不是殺雞焉用宰牛刀?!
幾個傢伙看見倆弟兄都躺地上,嘴裡直冒酸水兒。仍然一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樣子,飛快地朝趙辰飛去!
趙辰敏捷得像只蚊子,叫人恨的那是個頭皮發麻!他鑽空檔那是遊刃有餘,誰碰罩他,給他磕着手腳,胳膊立馬“嘎啦兒”一聲長響給卸了下來脫臼!這膝蓋骨頭給崴到了一邊兒。 算命的江湖騙子看得心驚肉跳,比在電影院裡看3D片兒要精彩多了!他後來回憶道,這丫不是失傳多年許久的沾衣十八跌?!
這趙辰進去七進七出,又甩了倆記八極拳,將幾人打得灰頭垢面的,最後這幾個傢伙罵着南腔北調的髒話,又氣又怕地悻悻離開。
離開時,領頭兒捂襠抹臉地,連拍身上的灰塵,還不忘賤兮兮地嚎句:“你這傢伙完蛋了!我們是飛哥的人。。。你個狗犢子!你等着!老子過後打不死你。”
趙辰二掌插腰,擡頭挺胸故意不看路迴應道:“歡迎常來啊!隨時奉陪!”不一會兒,趙辰的表演,贏得了雷鳴般的掌聲,這趙辰家本來就不多的一畝三分地,很快聚滿了人。
“小夥子行啊,現在社會就需要像你這樣的人,來收拾那些投機倒把的畜牲!”
“小夥子打得好啊!打得暢快!我最恨這樣的九八佬,沒個實權,偏偏來瞎胡鬧!你是英雄小夥子!”
“小夥子。。。”
趙辰聽得直搔後腦勺兒,怪不好意思的。他連忙擺手,一張憨厚的臉笑道:“那裡!那裡!咱們人民當家作主,豈容得下這羣潑猴撒野不是?!”
“啪—”一聲,趙辰頓覺肩膀一重,像卸下了一層面餅。他回頭一瞅,一張熟悉的黑臉映入眼際。
趙辰差點激動得熱淚盈眶,他叫道:“爹!”站在身後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辛勤勞作大半輩子的爹趙有德。
他仍舊那副老樣子,一件寬敞的白背心兒掛在單薄的身子上,瘦得像塊柴禾。倆條手臂佈滿了粗厚的密密麻麻血管,倆手卻又沾滿了汽油味兒。
趙有德戴上了副老花眼,佝僂着背眼睛眯成了倆條牙籤,仔細地望着跟前的少年。他激動得快抓不住眼鏡腿兒,驚呼:“辰兒!”
趙辰連忙磕頭跪拜:“爹!不孝子辰兒回來了!”
經過一陣寒暄,街坊鄰居心兒熱乎乎的。原來這身經鐵打的傢伙,竟然是五金店小老闆老趙的獨苗,這下誰再來搞搞陣,起碼背靠大樹好乘蔭唄。
趙有德道:“媳婦兒!辰兒回來啦,你弄兩手好菜!”劉紅蓮風韻不減,雖然年過幾旬,穿衣打扮已經沒了當年的考究,遠遠地還能看出幾分美人胚子的姿色,活像宮鬥劇裡挖心鬥角的老宮女。
“哦!”劉紅蓮心兒像打翻了五味瓶,來了這樣一滾熱刺蝟,真不知是扎手,還是門神爺來到。趙有德沏茶,同趙辰互坐一桌。父子相見,分外熱烈。
“
辰兒啊!你這突然回來。。。是不是犯錯誤!是不是違法亂紀!給軍隊驅逐啦!?是的話,你可要寫檢討,好好跟士官商量!能留部隊,就留部隊!甭滾這社會茬兒。”
趙辰飲下一口熱乎乎的毛尖茶,心裡舒坦。他說:“爹,我沒犯錯誤。部隊待我不薄,我回來純粹是因爲,我覺得家底需要一根頂樑柱。”
趙有德皺起雙眉,才年過五十的光陰,卻已經染上了滿頭白髮。他說:“需要什麼頂樑柱呀!你是嫌爹老不死啦,還是嫌個啥?留部隊待遇多好!養你二十餘載,爲的是你的下半生。。。”
趙辰說:“爹!部隊是部隊,家庭是家庭。自古忠孝兩難全,我知道。但是!我不能爲了我個人的待遇,棄整個家庭而不顧不是!更何況你寫信告我知,三年前有人在東宛看見妹妹。”
趙有德眼前一亮,連連豎起指尖抵住了脣中央,叫這話別讓劉紅蓮聽見,要不然劉紅蓮有了意見。趙有德說:“我也一直在找尋你的妹妹,我每個月還替公安局匯2000塊,爲的是。。。”
“嘣—”一聲,四菜一湯齊齊上桌。劉紅蓮今兒心情大好,早早地買好了熟手菜。她清蒸一條羅非,煮了一碟苦瓜,配上糖醋排骨,辣椒炒牛肉,最後來一鍋雞湯,叫趙辰胃口大開。
趙辰說:“爹,你放心。我這次回來,保證爲家爭光。明兒一大早,我立馬到市裡找工作。我在部隊的時候,已經考了自考本科證、駕駛證、英語四級證書,找份餬口活還是輕鬆的!”
趙有德道:“但願你沒有後悔你的決定。哎,吃飯。吃飯!”這時,趙有德剛剛使出筷子,夾下一塊魚肚子,立馬給劉紅蓮一臉嫌棄地拽着手,連朝廁所裡走嚼耳根子。
趙辰看在眼裡,心肝腸子卻冒酸水。都說,後媽後爹,全爲各路。他埋頭吃飯,忍着,反正拖欠家裡的債已經夠多了。
劉紅蓮道:“老趙,你個豬腦筋!你也不想想,萬一這趙辰是回來避難的!公安局來查,說咱們窩藏罪犯,在罪難辭!”
趙有德上下打量趙辰,說道:“你這婆娘,瞎胡說!剛纔‘拆遷辦’那羣狗日的二痞子冒充執法部門來瞎鬧,還不是辰兒替你解圍?!再說了,我看他也不像犯了大事潛逃的人!” щшш⊕ тт kan⊕ c○
劉紅蓮道:“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早讓你那顆榆木腦袋給壞了一鍋粥!我勸你,還是早日把他趕走!哪怕,止着他!甭讓他進門就成。。。”
趙有德無奈:“你。。。晦氣!”正當,二人爭執不下,“叮咚、叮咚”的聲音,朝門外響起。趙辰見二人,沒有止語的味道,便起身做了主人活,連忙開門。
“爸!媽!我回來啦!看看我今天往家裡帶了點什麼?!”這是一句清脆悅耳的聲音,趙辰遠遠地望見了一雙白裡透紅的腿,穿着及膝短裙。這是一雙巧奪天工的腳。
它接近完美無瑕,沒有一塊繭皮,活像出爐的饅頭。五顆腳指頭,跟剝了皮似的荔枝一樣好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