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這兒是你的辦公室。明白了吧？趙晨哥。這是茶几，這是辦公室，這是檔案櫃，這是保險櫃，這是沙發，這是菸酒，茶葉放在茶几底下，如果你想放冰箱裡，外邊有。。。”
趙辰來到了辦公室，這兒是獨立的。這是租下物業公司的一層寫字樓，而物業公司的保安全由保安公司調度。
趙辰進去時，已經有倆個區域經理在辦公桌上工作。而他初來乍到，卻已經進入了一扇獨立的門。
他的待遇，跟楊廣武已然沒有區別了。如果有，則是楊廣武的鞍前馬後還有一個謝穎伺候。
趙辰望着電腦桌，上面一塵不染的，還有一個精緻的銀色鳥巢菸灰缸。一部臺式，一本筆記本，商標全都是一顆黑色的蘋果缺了一邊口。
趙辰坐下，這個位置真好，坐南朝北的。要光線有光線，要風吹有風吹。
“楊經理，您把我伺候的這麼好。這是什麼意思？”
趙辰一坐下，那楊廣武站在茶几前，立馬軟化了幾步。
他看見那飲水機上的娃哈哈桶裝水，只剩下薄薄的一層。他立馬勃然大怒！
他拉開了辦公室的大門，怒號一句：“六子，坑子，你倆快去叫一桶礦泉水來！首長來了，你們什麼態度？！招呼都不打。”
趙辰一聽，首長？！楊廣武可能連軍棋都沒有下過，但是趙辰連國安部、國防部、總參謀部的正部級幹部都是握手致敬過的。
這楊廣武拍馬屁的本領真是捉襟見肘，趙辰自己都知道自己的斤兩。這楊廣武焉能不知嗎？
“楊經理，你這拍馬屁的本領不行！拍馬卵子上了都！”
楊廣武立馬裝出罪大惡極的面向來，但在一臉橫肉上卻又顯得滑稽了好多。
“趙辰哥，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叫您一聲趙辰哥，您知道，潘經理待您不錯。。。”
趙辰起身，眉頭緊鎖。趙辰道：“楊廣武，你說這些設備全是潘慧婷買給我的？！這茶几、這電腦、這裡的林林總總。”
楊廣武哎呦地直搖頭，說漏了嘴，連連拍起自己的臉蛋巴掌。
“瞧我這嘴。趙辰哥，您別胡思亂想。這沒有的事，這不成了挪用公款了嗎？這樣的東西好說歹說，連茶葉都要上百元一斤的麼。這是上任的貢獻，您的前任，是個好苗子。
“但是，潘經理一聲下來。您的前任只能給調配到新的位置。他打下的江山，只有您來坐了，爲此，他還憤憤不平呢。”
趙辰鬆了一口氣。但是，他這一來，擠走了前任。心裡多多少少還起了一層毛。
“行了，楊經理。沒你事了，有事情再通知我。工作業務上的問題，我會盡快理清的。能當多大官，要有多大本事。”
楊廣武緊繃的神經終於鬆開，直拍胸脯慶幸。
要知道，這趙辰是個剛烈的性子。萬一飛一拳頭過來，楊廣武的鼻樑起碼給踏了一方。
楊廣武說：“趙辰哥，那以後業務的事兒只能由您來負責啦。下午，我會配置一位秘書給您，保準您心滿意足。女大學畢業
生，一本兒學歷，還是企業營銷畢業的，你叫她小玉。”
趙辰的生活，又給這瓦片兒刮水似地揚起漣漪。
趙辰說：“秘書？我這連弼馬溫的崗位還湊合，你給我配置秘書？！”
楊廣武泱泱地灑下一句，“規矩是人定的嘛！”
真是奴才遇清官，吃力不討好。
趙辰當上了一個區域經理，給配置私人辦公室、私人秘書的事兒已經從雄鐵馨園的物業公司傳回了龍躍的娛樂城。
趙雪十分高興，連忙呼了一個電話給躺在醫院的趙有德。
自從趙辰幹上了這營生以後，常常給趙有德拿去洋蔘、鹿茸、阿膠、土三七、燕窩等補品。配合上等的西藥，又轉入特護病房，這趙有德的病好的是倍兒快。
“什麼？趙辰當上了經理？真是祖墳冒青煙。”
趙雪在一旁打電話，每次由爹嘴裡說出趙辰二字，趙雪總是心有餘悸的樣子。
“嗯，趙辰是有出息的。”
趙有德聽到那豐厚的待遇，包括五險一金，又感覺這兒子特別孝順。是時候，討兒媳婦的時候了。
趙有德飲下一杯暖白開，心窩子藏了好久的一句話，終於說了出來。
“趙雪啊，其實你是漂亮的主兒。既然你哥現在，能養活起你，聽我說，別幹了，好嗎？你這幾年，在社會上閱歷廣了，能說會道。
“我建議你，去考個函授，再自考本科。考了本科證，你中學英語就挺好的麼，你可以考慮考四六級啊。我希望，你最後去考個教師資格證。如果有招幹通知，你可以去應付。
“畢竟你爹我在林業局幹過很長時間，不看僧面看佛面。我還是很希望，你去幹個老師、村幹部都好，畢竟你跟上流社會打交道，那文化不會差。本是希望你當個護士的。”
“以後啊，哪怕是沒進學校。開個補習班的營生都好。。。”
趙雪一聽，呆呆地站在廁所的一面長鏡前。村幹部？教師？這是良人才能仰望的麼。
趙雪看着自己，鏡子前的自己，是很漂亮的。只消小有打扮，她自信，她能比很多藝人都好看。
她本是沒有寄望的，本是過一日算一日，如果沒路子還債只能去港澳避險。但家人怎辦？
趙辰的出現，完全是憑着打破常規的勇氣來的。她想起趙辰，心兒又立馬撲騰撲騰地跳。
“知道了，爸。謝謝，我會跟趙辰哥商量的。”
嘟—
掛斷了電話，趙雪洗了一把臉。素顏的樣子，是她最滿意的樣子。
走了出來，趙雪的閨蜜素素立馬面帶桃花的朝趙雪走來。她的手上，捧着一束插着九十九多的紅玫瑰。
“趙雪，你的貴人來啦。他說，他剛剛促成了一筆生意。在公司的崗位，更上一層樓。他邀你吃飯，單獨喲！”
趙雪嗅着玫瑰花瓣的香味，這是獨具匠心的，是新鮮採擷的。
她在想，是趙辰麼？她後悔了呀，爲什麼剛剛沒有在洗手間的鏡子前上妝呢？哪怕是補補粉，哪怕是畫一道口紅
。
但是，素素避開了倩影，卻是一副板直硬朗的身子骨。
這和趙辰的截然不同，這是一股帶有武士道的征服氣質。
“趙雪姑娘，你好。我們曾在‘牀吧’有一面之緣，我記得你，你還記得我嗎？我叫安倍晉六。”
門外，停靠着一輛全黑色的雷克薩斯ES，他的身上漂浮過了一股大衛·杜夫的香水兒氣味。
他真像加藤雅也。哪怕是鼻息的節奏。
醫院內，趙有德的特護病房，有一個不速之客申請見面。他沖沖撞撞，一臉草莽的樣子。
他很高大，年紀輕輕竟背起了一個呂良偉式的大背頭。
“讓一下！讓一下。德叔！”
德叔看到了一顆碩大的腦袋，黑不溜秋的，這人很壯實。尤其是那背頭。
但，他的衣裳卻是花花綠綠的。一件七匹狼的T恤豎起了一幢高樓，上面五顏六色。
見狀，趙有德狐疑道：“小中原？你不是回鄭州了嗎？”
小中原，是趙雪很早以前的追求者。自詡文武雙全，精通諸子百家。
小中原叫孫貴元，他的智慧的確有超乎衆人的地方，只是行爲同樣跟衆人有了幾分偏頗。
“你還提那破地方？壓抑死了，德叔！我回去，買一臺電腦寫小說掙錢，買的時候六千多，出手時連一千塊都沒掙着！我現在，回這來投奔您兒子來啦！”
趙有德搔搔頭。
上次他見到小中原，已然是2013年的11月。
趙雪說，他跟龍躍的會計拍了拖，長期遊走在高檔場合，愣是給小姐們瞧不起。
但，會計小姐卻給他那份忠貞不渝給感動了。雖然，他追的對象，從來都是趙雪來着。
“你要，尋我兒子來啦？”
小中原一臉意氣風發的樣子，定是窮到怕了。
趙有德見識過小中原的毅力，咬定青山不放鬆的架勢，哪怕是放二郎神都趕不走了。
“好吧，你去咱們市鐵路局的物業小區找他去吧。你說，你很久以前快成了他的妹夫，說是我介紹。你會謀到一份工作的。”
趙辰發現了一個驚天秘密。
他感激辦公室的配置一切都符合邏輯，偏偏是那保險箱的存在沒有符合邏輯。
因爲，保險箱是私人購買的。其它的，諮詢了一下物業公司的財政部，將編號報上去都能找到相對的開支經費、時間、地點。
而奇怪是，保險櫃還留有一把鑰匙。
趙辰本着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氣勢，終於將一口精緻的保險櫃給拉開。
“我靠！”
趙辰剛一拉開，裡面填滿的人民幣跟開閘泄洪一樣，嘩啦啦地朝地上流下。
一沓歸一沓地，全壓着他的腳背。乍一看，一沓是足夠厚的，沒有上萬，都有五千。
但是，“咚咚—”的拍門聲，已然敲醒了趙辰的驚訝。
“趙經理，你快下去看看！那小劉又他媽鬧事了。”
趙辰聽到，拍門聲很侷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