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項璃猛地從座位上驚立而起,他一雙眼睛瞪的碩大,鬍鬚顫抖,充滿力量的手掌亦輕輕發着顫,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下方報信的人,大聲道:“你剛纔說什麼,重說一遍!”
一旁,項老太君亦坐直了身體,目光灼灼地盯着報信的人,除此之外,大廳中,項家其他族人亦是神情各異,目光發直。
“稟家主,一個時辰前,就在剛纔,迫衛軍闖進楚家,將楚家主飛雄帶走了。”那報信護衛也知道事情的震驚程度,便大聲地將這一消息清晰無比地再次說了一遍。
項璃揮了揮手讓那報信的人退下,他目光呆滯地一屁股跌坐下去,一臉頹敗,幾位項族高層的長老們也都面色震驚,惴惴不安。
唯有項老太君老眼中閃過一絲精芒,面露喜色,“哈哈,好哇,那楚老兒一定是做了什麼事情觸犯了皇帝的底線,看來,楚家也不過爾爾,楚家要完了,不如,我們趁機殺進楚家去,讓他從此在皇都除名罷?”她說着,目光陰狠得意地看向項璃。
項璃神情怪異地看了她一眼,怒不可遏地吼道:“無知愚婦,你懂什麼?你可知道什麼叫兔死狐悲?楚家雖然與我們項家是死對頭,可那是我們三大家族之間的事情,如今,皇帝插手,你以爲是好事情不成?”
項老太君不可置信地道:“楚家和我們項家怎麼能一樣?楚家是個大家族沒錯,但我們項家的老祖和祖皇帝是有交情的,什麼兔死狐悲,皇帝如果敢動我們項家,就怕天下人唾棄?再說了,老身背後可是有司馬家族撐腰,司馬有世代霸居大摩城,武力強勝,盤根錯節,皇帝憑什麼敢動我們項家?”
司馬雲緋和司馬天光坐在最下方的角落裡,聞言,眼中皆閃過一絲好笑,都嫁出去這麼多年了,歲數一大把,孫子都一大堆了,還把自己當司馬家族的大小姐呢?真是太過好笑,現在的司馬家族的大小姐可是叫做司馬晨曦的天才少女的。若不是看在項家的份上,司馬家又何須派他們兩個小輩前來拜訪?
“你給我閉嘴!”項璃吼了一聲,揮退衆人,只將幾位長老留下。
項老太君甘不願地駐着柺杖離開了,她十分不理解項璃的憂慮。
與此同時,同樣的一幕也發生在韓家。
韓韋的目光莫測深邃,韓家高層的一衆長老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着。
“此事不妙啊,三大家族屹立皇都數千年,與皇帝相來相安無事,皇帝向來對三大家族都是格外尊重,今天的發生的事情,還是有史以來頭一次啊!”
“這說明什麼?說明皇帝已經不再將三大家族放在眼裡了,至少可以毫無顧及地闖進楚家,扣押一家之主。”
“兔死狐悲,我韓家也危矣。”
“皇帝必然有底牌,是連我們安插的探子都探不到的機密。”
“大家不要慌,別忘了,我們韓家也有底牌,更何況,皇帝之所以對楚家動手,是因爲楚家這些年做事越來越猖狂,不說別的,前段時間他們不顧人命,肆意火燒雲仙樓就是一例,況且,楚飛雄的野心昭然若揭,皇帝豈是傻子?本家主到是覺得,此時更該緊張反不是我們韓家,而是項家。”韓韋脣角溢出一絲冷笑。
“家主所言有理,不過縱然如此,我們也要做好準備,那個勢力近來可曾有聯繫過我們?”一位長老語氣鄭重道。
韓韋道:“七日前來過元石傳音,說是他們已經派人前往皇都,並且派了他們門內極有天賦的少門主前來,一是爲了我們發現的那個秘密,二是爲了參加選徒大賽,若是快的話,他們現在已經快到皇都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們韓家世代爲臣,可皇帝對我們也越來越不再信任,三大家族亦不再不可動搖,我們也是該尋找一個退路了。”
“老夫還是頗爲憂心,那個勢力可是東大陸赫赫有名的魔門,他們的爲人狠戾乖張,和這樣的人打交道,一個不慎可就是全軍覆沒啊!”另一位長老開口道。
“長老不要忘了,本家主早十年前就已經拜入魔門,如今,更是魔門核心弟子,在魔門的地位亦是舉足輕重。”韓韋冷笑道,“哼,楚飛雄那個蠢貨,以爲憑藉一個孫子和仙池宗搭上關係就能在皇帝面前野心勃勃,真是蠢貨,皇帝若是不拿他開刀,本家主纔要多想呢。”
……
看得雲靜水就此安心睡去,項天歌便也不多留,而是趁着夜色,前往皇宮行去,今日下午發生的事情她亦聽說了,如今,她就要進宮去,見一見皇帝,或者,給楚飛雄探一探監。
這一次,她去的是皇帝的寢宮,偌大的九龍香爐燃着嫋嫋冷香,紗帷一重又一重,奢華莊重。
皇帝正與信王對奕。太子與劉斯立於一旁,見她到來,太子與劉斯都看了過來,皇帝與信王的目光依舊執着於棋子。
項天歌也不介意,和太子劉斯禮貌地點了點頭,便一言不發地坐在一旁觀棋。
“你這小丫頭,這下可滿意了?”就這樣靜坐了大約半個時辰,皇帝終於一邊執子,一邊笑盈盈地開口。
“滿不滿意,現在尚不能定論,不過,我這次來,就是想要見一見那楚飛雄。”項天歌呵呵輕笑,目光略帶討好。
“你想幹什麼?”皇帝一頓,終於警惕地擡起頭來。
“他燒了我的雲仙樓,我一直心中介懷,不過是想趁機教訓教訓他罷了,陛下不必緊張,我不會把人弄死的。”項天歌趕忙道。
“阿弟,就隨了這丫頭的願吧,不然,她可是會一直惦記着這件事的。”信王也笑着開口道。
項天歌點了點頭,“信王殿下說的不錯。”
皇帝好笑地點了點頭,示意太子和劉斯。
“葉姑娘,跟我們來吧。”太子道。他對項天歌頗爲尊敬,隱隱還有一種畏懼,這種面對未來丈母孃的感覺啊!
項天歌傲慢地瞥了他一眼,滿意地點了點頭,總得來說,這傢伙也配得上她家玥蘿。
太子擦了擦額角不存在的冷汗。
劉斯則若有所思地暗暗打量項天歌,這個少女,總給他一種莫明的熟悉感。
三人一路穿梭,大約一柱香後,來到了大武皇宮的天牢。
這座天牢裡關的都是身份不一般的罪人,大牢中,隱隱可感覺到隱密的陣法存在,項天歌毫不懷疑,只要進了這座天牢,就進入了一座牢不可破,處處殺機的大陣之中。
甚至,項天歌驚駭地發現,在這座天牢之中,她的戰氣彷彿凝固了一般,不能調動絲毫。
“葉姑娘不必驚慌,這天牢裡陣法禁錮,所有戰氣在這裡都要被禁制,除非你的修爲已經超越了佈陣的人。”
“那這陣法是誰佈置的?”項天歌驚訝地道,果然不愧是一代皇朝,底蘊深厚,勝過項家楚家之流。
“據說是祖皇帝佈下的。”劉斯邪邪一笑道。
項天歌不禁啞然。
祖皇帝?那是何等人物?項天歌一時無言。
一座玄鐵牢籠裡,楚飛雄面色陰沉如水地坐在天牢冰冷的地板上,到此時,他仍舊還是無法置信,皇帝居然會真這樣對他!
項天歌一步步走向差關押着楚飛雄的牢籠,她精緻的小臉上帶着一絲冷笑和狠戾,而此時的她卻不知道,皇帝和信王在她離開的一瞬間就停止了對奕,而是起身恭敬地對重重紗帷後躬身行禮,“戰使大人,您說的異星,會是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