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檀大喝一聲,縱身躍往的擂臺,他伸掌甩出一道戰氣,與淨彤的戰氣在空中兩兩相撞,‘砰’地一聲炸開。
淨彤臉色一變,微微後退了兩步,玉檀卻是微微一笑,一派風流瀟灑地轉身看向倒在地上的項天露。
好一個英雄救美!翩翩風流公子,嬌憨可愛美人。
“項小姐,沒事吧?”玉檀伸出一隻白淨修長的手掌至項天露面前。
項天露雖然渾身無力,但也只是不能使用戰氣而已,一些基本的動作還是可以做的,她用貝齒咬了咬紅脣,一雙桃花眼盈盈望向玉檀,只見這青年公子面如白玉,雙眼風流狹長,脣角含笑,儼然一幅英俊的好模樣。
但項天露的心中卻突然地先是閃過那出塵脫俗宛如謫仙下凡的越夢兮,又是閃過冷魅高傲,尊貴神秘的黎宸昕,驀地,項天露就覺得眼前這故作風流的青年眼中刻意流露的曖昧好生的輕浮和庸俗,一絲厭惡之色從眼底滑過,項天露冷哼一聲,避開那隻手掌,勉強從地上撐起身來,踉踉蹌蹌地往臺下走去。
玉檀先是一番詫異,但反應過來他被這項天露拒絕了之後,心中便頓時生出幾份惱怒,英俊的面龐也陰冷了幾分。
“呵~”淨彤看着他陰鬱的臉色忍不住輕笑一聲,嘲弄道:“英雄救美,反被美人嫌棄,嘖嘖,想不到玉檀公子也有被人拒絕的一天。”
“哼。總要比你淨彤好上一些,人面獸心,日日守在那夜清寒身邊,倒貼不說,不還是入不了那人的眼?”
玉檀反脣相譏,隨後又是冷哼一聲,不理淨彤鐵青的臉色,一甩袖離開了擂臺。
“方纔還要多謝玉檀少宗主。”項霆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項天露,轉身感激地對玉檀說道。
“項二爺不必客氣,在下也是對令千金頗爲讚賞,這才施以援手。”玉檀輕笑一聲,霎那如三月春風拂面,若此刻,他的手中再捏上一把摺扇,將更是應景。
項霆先是一愣,待慢慢明白了玉檀所言之意,不禁面上尷尬,不是他項霆心高氣傲,而是在老太君和上官柔的潛移默化之下,他亦是覺得他的女兒配得上最好的,比如那越太子,亦或者是黎宸昕,再或者,是這次大賽的魁首,不論是哪位英傑,但絕不會是眼前這位不管從哪方面說都是不上不下的仙池宗少宗主。
項霆對上玉檀充滿笑意和高傲的臉,臉上的笑容漸漸淺淡,道:“小女有傷在身,在下這就不在這裡耽擱了,告辭。”說完,便要帶着項天露匆匆離去。
“誒,項二爺莫急,玉檀這裡有些上好的丹藥,正好給項小姐服用,還請項二爺莫要客氣。”玉檀將幾個小瓶拖至項霆面前。
項霆心中冷笑一聲,光憑几粒丹藥就想得到我女兒,哼,這仙池宗少主好大的臉!
項霆的眼中不禁帶上了幾分冷意,冷冷道:“不勞駕了。”說完,也不管玉檀再次冷沉的面容,便帶着項天露來到了項璃和項老太君身旁。
項霆將玉檀的心事說出,項老太君臉上頓時閃過一絲憤怒和陰狠,就憑那仙池宗的少宗主也想娶娶她的露兒爲妻?哼,休想!
項老太君刻薄的三角眼中閃過一絲陰毒,哼,仙池宗又怎樣,防礙到她,一樣討不得好,她項家雖說沒落了,但畢竟曾出過項韜那樣的人物,還是有些底蘊的。
那玹風戰皇和馥生戰帝見項家如此不知好歹,居然毫不留情地拒絕了玉檀,臉上均是閃過不悅之色,項家這拒絕的可不僅僅是玉檀,而是他仙池宗的臉面哪!
玹風戰皇陰冷地笑了一聲,正欲朝項璃開口,卻不想,那項老太君突然狠狠一敲權杖,大喝一聲:“好一個陰狠毒辣的小蹄子,居然用如此毒物暗算我孫女兒,百里門主,你可要給我老太婆一個交待。”
百里青央面上一僵,見項老太君儼然一幅欲撒潑打滾的架勢,連連擡手告罪,“是老夫管教不嚴,小女出手不知輕重,老太君勿怪,這是我丹門上好的解毒丹,懇請項老太君收下,令孫的傷勢可耽擱不得。”
淨彤見她爹還是這幅不論對誰都是好脾氣的模樣,不禁心中生氣,她心中悅,卻也一言未發,目光幽暗,不知在想些什麼。
“既如此,老身便帶孫兒回去休養了,各位,告辭。”項老太君道。
“若十息內無人挑戰,戰師境比賽便到此結束,十、九、八……”皇帝身邊的一名官吏喊道。
十息過後,淨彤靜靜地站在臺上,不發一言,臉龐寧靜,但無人敢於上臺挑戰,一是畏於這淨彤的身份,丹門門主的千金,身份不凡就罷了,還是一位用毒高手。
“十息已過,無人挑戰,戰師境比賽,丹門百里淨彤勝出!今日比賽到此爲止,明日起,開始戰宗境比賽,請各位天才作好準備。”那名官吏在皇帝的示意下又道。
比賽結束,衆人慾散去,正在這是,馥生戰帝突然冷冷出聲道:“等等!”
頓時,人羣皆靜,齊齊止住了離開的步伐,均都回過頭來,好奇地看向臺上。
馥生戰帝陰冷着面龐,不緊不慢地站起了身,他看向項璃一家,緩緩開口,“項家主,項老太君,莫急着走,本尊這裡有幾句話想說。”
項老太君面色一寒,一雙三角眼如同劇毒的蛇一般,死死盯着馥生戰帝。
馥生戰帝面容清冷,對項老太君眼中的寒意視而不見,他的眼中輕輕劃過一絲輕蔑的笑,道:“本宗的少宗主玉檀對項小姐一見鍾情,欲收爲侍妾,不知項老太君和項家主是否願意割愛?”
此言一出,四周皆靜,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露出八卦之光。
人羣中的項天歌神色一動,眼中閃過一絲暗芒,不是娶爲正妻,而是收爲侍妾,可見這仙池宗是多麼的高傲,對項家的態度亦是如何的不在意,她一面想要看項老太君如何收場,一面又不由得擔心爹孃在仙池宗的待遇,不過,快了,就快了,不管此次能不能拜得名師,她都要救出爹孃,大不了,和聖壇做一個交易罷了。
項老太君面無表情地怔愣了片刻,纔不可置信地吐出兩個字:“侍妾?”
一開始,她本以爲這仙池宗是打着娶露兒爲正妻的心思,但她萬萬沒有想到,對方居然輕鄙他們至此,侍妾?呵呵!項老太君刻薄的臉上不禁開始了一陣一陣的抽搐,
項霆更是一幅震驚的無以復加的表情,他堂堂項族的嫡孫女,居然被仙池宗如此輕薄待慢?簡直是居心叵測。
項璃一開始本有些猶豫,但待他聽到對方居然是打着收項天露爲侍妾的意圖後,心中也是驟然一陣怒火滔天,當他項家無人嗎?
司馬空不動聲色地向後退幾不遠,離項家的人遠了一些。
司馬晨曦和司馬雲緋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濃濃的笑意,侍妾?好啊,項天露那小蹄子,也就是做一個侍妾的命。
“哼,只怕我項家的孫女,高攀不上貴宗。”項璃怒哼一聲,沉聲道。
馥生戰容色一冷,“如此說來,項家主是要駁了我仙池宗的好意了?”
“不敢當。”項璃冷冷道,竟是絲毫不肯相讓。
項天歌面色一冷,心中寒意四起,她有些怔然地看着將項天露嚴嚴護在身後的項璃,項老太君,還有項霆,心中不禁想到,若那日,他們也肯這樣護着爹孃該有多好?也許,爹孃就不會被帶走,至今沒有音信,生死不知。
可是,明明是一樣的至親骨肉,爲何待遇就是如此不同呢?
說來說去,不外乎就是人心二字!
項天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心中對項家的恨意,突然又濃烈了幾分,一時間,不禁有些幸災樂禍地看着此時被仙池宗盯上的項家衆人。
“好!項家主好氣魄,只是不知項家主當日爲何沒有如此出面護住那項風夫妻呢?”馥生戰帝嘲諷地說道。
項璃臉色一僵,眼神閃爍,是啊,爲何他當日沒有這般出面保護風兒呢?他是他的兒子不是嗎?也許,在項老太君的影響之下,他亦對項風沒有多少感情?他也說不清。
“老身只有這一個孫女,露兒還小,老身還不打算將她嫁出去。”項老太君蒼老的聲音惱怒無比地響起,隱約帶着幾分歇斯底里。
衆人聞言詫異。玹風戰皇更是輕笑道:“項老太君此言差矣,衆人皆知,項家可還是有一位嫡出孫小姐的,可不只是這一位。”
項老太君臉上冷硬,也不怕衆口爍金,竟是直言道:“老身從來都只有露兒一個孫女,也只認露兒一個,想對她不利,先從老身的屍體上踏過去!想必,你仙池宗也不會在衆目睽睽之下,在暗中幾位前輩高人的注視之下,就強要了我項家的孫女。”她一挺胸,擋在了項天露身前,與馥生戰帝對上。
此言一落,項璃面上便是一陣不贊同,但看到項老太君決然的面色,他嘴角蠕動,最終默然。
項霆眼中閃過一絲異光。
圍觀的衆人瞬息譁然,有人感嘆這項家的無情,也有人感嘆那項天歌的不幸,各種說法皆有之。
唯有項天歌忽然輕笑出聲,喃喃道:“好!這樣便更好了!只盼將來你們不會後悔!”
在項老太君說出那句話的時候,皇帝劉琮便下意識地在人羣中搜尋項天歌的身影,在對上項天歌那雙笑意盈然,卻冰冷無情的眼眸時,劉琮心神一顫,暗道:“項家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