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去向問題,蝶月堅持要風神獠先回大木屋。風神獠拿的理想精神沒辦法,只得用“複數不記名通人術”把那些屍體一一送到了“黑泥島”餵魚後,纔回來把蝶月她們接走。
一旦回到了大木屋,蝶月就要他躺下,開始爲他左臂上唯一的傷口,清洗,敷藥;公主也心痛極了,連忙自薦地去打水,煎藥。
風神獠卻保持清醒地警惕着外面。到現在爲止,他見過了三批殺手,一批是墨綠衣蒙面人,一批是兇惡打手;一批是外國密探。
其中外國密探的目的很純粹,只是想帶走他身邊的人,把他引出來,包圍殲滅;但是,他們的手段又嚴密高明,先是打探到他的身份,並針對他的身份制訂了一系列的破解通術策略,再探聽到他身邊的人,設下一個大陷阱,他們這次的慘敗,是沒有把蒲菲鳥的厲害計算在內。
風神獠微微嘆了一口氣。這樣的封殺不會是最後一次,只要他宇文顏的弟子一天不死,那些外國首腦就一天也睡不着。
這個對於風神獠來說,還好說,畢竟是他自己的事,這麼多年來,他也在虛擬了不下數千次這樣的追殺,許多機關和手段他都一一演澤過。這也是“戰神之術”中有備無患的上上之策。
反而,錢小雨和簫萬山那裡,他難以向蝶月他們交代。一個是蝶月的至親,一個是他自己得力的助手。
從現在三批人的情況來說,他也是剛知道了墨綠衣人是花木家的直隸精良護院,很有可能是捉拿錢小雨的那一批人。只有來抓公主那一批不蒙面的人,他反而不知道他們背後的主謀,會不會是四皇子呢?
但無論怎樣,目前讓他知道了花木宗祠裡一定是困住了某個人,他就得儘快去把他們先救出來。他瞧了瞧外面的又已經西斜的午後,便打算到晚上再去了。
這時,他看見公主從門外端着一大盅的人蔘雞湯過來,他不悅地問:“你又過去煮東西的了?”
“不是,我在外面叫人去‘養生閣’買的。”公主經過了一劫,哪敢不聽風神獠的話,但是,她又關心風神獠的傷勢和飢餓。
“現在有三批人在四處找我,伺機下手。你就不怕他們去‘養生閣’下毒了?”風神獠教導她要有防範之心。
“這個不用愁啊,有大醫師在呢,還愁驗不出來嗎?”公主傲然一笑,蝶月果然也很配合地取出銀針,在湯裡驗了一下。
“可以喝啊。”蝶月看了看銀針沒有異常,也朝他嫣然一笑說。
風神獠喝過了人蔘雞湯後,也不閒着,帶上她們,回到“覽月居”去換上一套烏金絲勁裝,又到“五鬼鎮”買來了外賣,讓她們也好好地吃一頓。
“我想,我應該知道小雨被藏在哪裡了?”趁着她們用膳的時候,他開始和她們商量。
果然,兩女聽了,都驚訝地看着他,很是期待他的下文。
風神獠便把自己暗訪花木宗祠的情形說給她們聽,聽的她們又淚水汪汪,心痛不已。末了,他又說:“這一次,我要把你們都帶在身邊。”
經歷了外國密探這一劫,他真的不敢再讓她們離開他半步。
“這樣子,不妨礙你嗎?”公主擔心他又要對付那些蒙面人,又要照顧她們,兼顧不過來。
風神獠輕吸了一口氣,笑說:“不要緊的。我還有蒲菲鳥和麗絲鶴它們幫忙。”
“花木伯伯怎麼會綁架小雨了?”蝶月發現這裡面花木淳品的動機不夠,風神獠的邏輯不密,仍然不太相信,一向溫和的花木伯伯會做那麼無恥的事情。
“我不是說了嗎?我在石屋前,遭遇的那批綠衣蒙面人是和在花木宗祠遇到的那一批一模一樣;還有,他們那麼狠地追殺我,又派了數百名高手在宗祠埋伏着,這不是明顯的‘此地無銀三百兩’嗎?”風神獠知道她與花木家感情良好,不願接受這個事實,便試着去開解她。
蝶月一陣默然。風神獠分析的也沒錯。花木淳品完全有這個勢力,但是,他劫去小雨是爲了什麼?追殺風神獠又爲了什麼?難道只是爲了一時意氣,花木伯伯怎麼看也不像個意氣用事的老頭。
“不用想了,吃飽了,我帶你去,一切就會在今晚解開了。”風神獠很有信心地望着她,表明他沒有騙她,更不怕她把他和花木淳品比較。
蝶月望着他,想像他是宇文顏的弟子,是一個擁有神一般力量的奇男子,便輕嘆了一口氣,也只得微微地點了點頭。
風神獠於是又回到“覽月居”裡取來了兩套女子的勁裝,讓她們換上,好方便行動。不一會兒,兩女都換上了出來,竟然也顯得英姿颯爽,活潑可愛。
風神獠再看看天色,已經申時末,他打算到酉時,等他們用膳的時候再去。那時候,可能沒有那麼多人。於是,他先讓蝶月替那些病人安排好,他自己則安坐在桌前,默默地看着天色,心裡盤算好一個完美的策略。
公主則在他的身旁,重新替他的手臂換上草藥,包紮好。然後靠在風神獠的旁邊,陪他一起看外面的風起雲涌。
“駙馬,不如通知父皇,要他派兵來看看吧?”公主忽然建議說。
風神獠也不是沒有有想過這樣做,但是,一來這事情還沒有確定下來,他們綁架錢小雨到底是爲了什麼?是不是真的他們做的?目前還在調查階段,他不想空穴來風地驚動父皇。
二來這事兒牽動了他宇文顏弟子的國際身份,要是全公開了,就等於用大夏皇朝向世界宣戰,如果他能夠在這裡平息得了,子民便不會陷入無休止的戰亂之中;再者,辦這種事兒,他不擔保朝廷上有比他更合適,更好的人選。所以,這個時候,還是不宜驚動官府,或者要在官府知道之前,儘快完結這件事。
風神獠堅定地說:“不用。這事兒,我們自己來解決。”
“但是,我好怕喲。”公主想起在官道上那血淋淋的場面,嬌軀不由得微微作顫。
“唉,沒辦法,在那千鈞一髮的時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沒時間說仁義了。”風神獠輕擁着她的香肩,心裡卻暗下決定,不讓她再受驚嚇。
公主也微嘆一聲。當初,母后的教導,就跟她說了,她未來的夫君是一個一呼百應,馳騁沙場的帝王,她必須隨時做出生死相隨的決心,沒有那種覺悟,根本不配當這個王的妻子。以前,她以爲母后只是在恫嚇她,想不到,風神獠這麼快,就讓她見識了一些令人窒息、令人慘痛的場面。
“好了,做好準備沒有?咱們要去了。”風神獠見夕陽西下,天色已經暗沉,就開始招呼着她們,一併把她們帶在身邊。
“我準備好了。”公主站起來,也堅定地說。她已經把一生都託付給這個男人,也不在乎押上生死,只要在最後的一刻能夠和這王一般的男人在一起,她還有什麼可求?
“蝶月呢?”風神獠又回頭問蝶月。
蝶月仍然不太相信事實,但是,她也想親自到現場看一看事實。
“我也準備好了。”她說。
“好!”風神獠望着暗紅的夕陽,也發出一聲豪壯的喊聲。一把擁過兩人,想着中午那個“花木山莊”外的圍牆角,他一握右手的授天印,唸了通人訣,霎時背後的大木屋就換成了那個微風輕拂的牆角。
“這是哪?”蝶月先是一怔,風神獠不是說去花木宗祠嗎?怎麼帶她到野外了。
“噓,”風神獠示意她小聲一點,然後,帶她悄悄地從牆角上看去,說,“看那祠堂,周圍的花田都埋伏着護院,如果我們貿然過去的話,一定會讓他們包圍的。”
“但是,我沒有看到有人啊?”蝶月伏在地上,左瞅右瞧的看不到一隻奇異的影子。
風神獠便解釋說:“他們的衣服和那些花葉相似,不容易看出來。”
正說着,蝶月忽然掙脫他,倏地跑出了牆角,鑽進了花田裡去。風神獠一急,連忙拉上着公主也跟了上去。
“你幹嘛了?”風神獠想先來個投石問路,探知他們的位置所在及人數,打算再用“合通術”把他們一一干掉。
但是,蝶月的貿然行動,險些讓他的計劃泡湯。
“不用擔心,這條是我做的秘道,連良哥哥也不知道的。”蝶月回頭嫣然一笑,“我有一個更好的辦法讓人不察覺地接近宗祠。”
說完,又貓着腰,在前面輕快地竄動,很容易讓風神獠想像她小時候,一定也是一個活潑好動的小女孩。
沒辦法了。風神獠又要保護她,只得改一改計劃,試跟着蝶月去了。
秘道其實是一條比較寬敞的水渠邊,但是因爲旁邊的花枝生長的比較濃密,形成了拱形,人可以沿着渠邊狗趴般穿過去,對於小孩子是一個好辦法。
但是,成年了,走動的時候,總會碰着一些高腰的花枝,從而顫動外面的花朵。對於外面潛伏的高手來說,那微微的顫動已經足夠引起他們的注意了。
風神獠邊隨着蝶月走,一邊更加的提高了警戒。
好一會兒,三人轉了幾個彎,終於走出了秘道,還馬上看到花木宗祠的青牆素瓦。
“怎麼樣?”蝶月喘着氣,卻得意地問風神獠。
風神獠報以她讚賞一笑,卻馬上警覺起周圍來。三人貼在牆上待了一會兒,仍然沒有看見或聽見蒙面人來襲的動靜。
“你不會在騙人吧?我怎麼沒有看見他們了?”蝶月沒有看見綠衣蒙面人,開始懷疑風神獠。
風神獠也是一怔。按常理,剛纔那一連串不成熟的爬動,早就應該驚動他們了,爲什麼他們這時卻忍隱着不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