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這一聲叫喊並未起到絲毫作用,只不過是讓殺人魔頭稍微停了一會兒,目露兇光的看着叫花子老頭,本以爲是有什麼高人出來救場,哪知道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叫花子。
雖然老叫花子的第一次出場沒有像說書先生那麼傳神,但還是稍微的爲林奇爭取了一點點時間,也正是這一兩個呼吸的時間,客棧門口走來一位風度翩翩的白衣青年,手持寶劍,器宇軒昂,一看就是有實力的高手。
“住手。”
殺人魔頭天不怕地不怕,怎麼會怕一個小白臉,所以,白衣青年劍客的呼喊聲連老叫花子剛剛叫出的刀下留人效果都比不上,至少他還拖延了那麼一點點時間。
手起刀落!
那一瞬間,林奇閉上了眼睛,死亡的一瞬間,腦子裡一下子多出好多好多的東西,但事後仔細一回想又想不起來那個時候到底想到什麼。
嘩啦啦!
白衣青年劍客向前走了兩步,來到一張坐滿了人的四方面前,右手展開來,吸力滋生,桌上的筷子去全被一股吸力束縛在半空。
下一刻。
這些筷子如萬箭齊發,朝殺人魔頭飛射而去,速度很快,林奇甚至能夠聽到筷子從空氣中穿梭而過的破空聲。
殺人魔頭不敢無視,原本要把卸下林奇一條胳膊的彎刀突然改變了軌跡,衆人只看見空氣中有弧光一閃而過,那些朝他飛過去的筷子一分爲二,再分爲四,整齊均勻的灑落在大會上地上。
林奇趁着這個空擋,急忙跑開,來到那個白衣青年劍客身後。
“有我在,他不敢拿你怎麼樣。”白衣青年劍客雖然面無表情,但林奇卻覺得很安穩,站在他背後很有安全感。
殺人魔頭的目光落在白衣劍客左手帶鞘的寶劍上面,劍鞘上面有三顆星星,看起來很普通,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但那傢伙卻突然臉色一沉:“流星劍,你是望月樓人。”
“不錯,在下正是望月樓,蘇北橋。”白衣青年劍客突然有種盛氣凌人,孤芳自賞的傲太,那個時候林奇還沒有踏上修煉的道路,不知道蘇北橋,更不知道天鳳國勢力分佈,唯一知道熟悉的就是從小聽到大,關於劍主凌晨的故事。
在他的認知裡,好像只認識劍主凌晨一個劍客,因爲劍主凌晨一開始便所向披靡,無人可敵,導致林奇對劍客有一種特別的期望,覺得劍客是最強的,其他職業無法超越的。儘管那時候不知道蘇北橋到底是什麼人物,可他從客棧裡食客們臉上看到的驚訝和敬畏得到了一個信息,覺得這個蘇北橋一定非常厲害。
“血手,我找了你三年,明天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
林奇暗自點頭,那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傢伙,居然叫做血手,當然,他知道這一定是江湖人給他起的外號。
江湖上,很多小有名氣的武者都會擁有自己的名號或者外號,林奇的父親告訴過他,那些站在金字塔頂端,甚至可以影響一國經濟政治的倫海境強者,除了
他們本身的名字之外都會有一些特別響亮,霸氣的外號,有的是自己給自己搞的,還有的是江湖人給他起的……
不過,千百年來,不管這些外號有多麼響亮,多麼令人聞風喪膽,終究是過眼雲煙。真正能夠滲透人心,歷史,永遠不會被時光長河所埋沒的屈指可數,除去劍神冷若晨,刀神雪無忌等封神強者,劍主凌晨算一位,魔宗正道一些高手也算在內。
“是嗎?”血手都不正眼看蘇北橋一眼,草帽壓低了一分,悠閒的喝着自己的小酒:“你應該暗自慶幸,我讓你多活了三年,其實這三年裡我有無數個機會將你人頭取下,但我終究還是忍住了。”
“哦?”蘇北橋仰頭一笑,卻是冷笑:“既然知道我一直在找你,你爲何不動手?”
血手給自己倒酒,冷芒一掃,那些食客迅速離開桌子退到邊緣處,識相的給他二人讓出戰鬥的場地。
“這些年來想殺我血手的人數不勝數,上至達官貴人,下至三教九流,可這麼多年過去我這顆人頭還好好的掛在脖頸上,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江湖上誰人不知血手爲人謹慎小心,連平日裡的吃飯喝水都要試試又沒有毒,在別人看來你這樣做是小心駛得萬年船,呵呵,可在我蘇北橋眼裡,你不過是一個怕死,怯弱,不敢面對死亡的膽小鬼而已,這樣的人我見得多了。”
血手沒有半分怒氣,繼續說:“在江湖上行走,小心是必備的條件,可我的仇家實在太多,原本我還想找一個地方閉關十年八載,等風聲平靜下來再重出江湖,卻以爲你的出現讓我改變了這個計劃。別以爲這些年你一直暗中跟蹤我,調查我,我不知道,其實我一清二楚,只是不想揭發你罷了。”
“爲什麼?”蘇北橋不太信。
“這還用說嗎?殺掉一個敵人,還會再來第二個,與其反反覆覆的重複下去,倒不如把你留着,只要你一直在暗中跟着我,我便會時刻警惕。”
蘇北橋一揮手:“血手,廢話少說,三年前你殺了我表弟,我一直暗中窺伺機會報這筆血債,誰料你連一絲一毫的機會都不給我。不過,今天不同了,經過多年的努力,我手中的劍和本人終於可以人劍合一,現如今你在我面前佔不到絲毫上風。”
“多說無益,動手吧!
聽說動手二字,林奇一下子興奮起來,特意找了一個居高臨下的位置,興致勃勃的看着。
客棧中央除了隨意擺放的桌子,和上面的食物殘渣,就只剩下蘇北橋和血手而人遙遙相望。
看着看着,他發現周圍的空氣壓抑得特別厲害,喘氣都很費勁。
食客們低聲竊語,說着什麼凝真境界,人劍合一的。
林奇一句都聽不懂,索性就不管了,目光和經歷全部集中在白衣青年劍客蘇北橋身上。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後,第一個動身的蘇北橋,林奇感覺他身上有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朝四方擴散。
三步踏出過後,離他好幾米遠的桌
椅板凳全部倒飛出去,有的甚至在半空中解體,林奇瞪大了眼睛,興奮得不得了。
雖然蘇北橋的速度很快,林奇看兩眼就覺得眼睛酸脹,但還是睜大了眼睛連眼睛都不眨的看着。
衝到一半的時候,蘇北橋低吼了一聲,左手帶鞘的寶劍被拋得好高。
拔劍的一剎那,林奇感覺自己的靈魂深處,好像也有什麼東西跑出來了一樣。
“殺,殺,殺了他!”林奇情不自禁的爲蘇北橋加油,在場有不少人也跟着起鬨,有人甚至當場搞出兩章桌子喊起了買定離手。
林奇要是有錢,他肯定會把所有的家當都壓在蘇北橋身上。
蘇北橋拔劍後,血手手持彎刀,迎面衝了過去。
兩人在萬衆矚目之下碰撞在了一起,並沒有出現驚天動地的場面,但現場的情形卻比天崩地裂還要令人抓狂。
兩人像是石化了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保持着出招的動作。
過了一會兒,蘇北橋開口,只不過他說話的時候卻是那麼的無力,就像是一個大病初癒的病人,不,比大病初癒的病人還要虛弱,說話斷斷續續的:“你……怎麼?”
相反的,血手手臂一抖,散去彎刀上面的血跡:“怎麼?沒想到你會一招死在我手上?”
“蘇北橋啊蘇北橋,算了,還是告訴你好了,看在你跟了我三年的份上,我就讓你做一個明白鬼。”大夥都驚呆了,雖然蘇北橋敗北並不稀奇,畢竟這是生死戰鬥,而不是過家家,戰鬥並不是看誰實力強就贏,但蘇北橋一招敗北的情況的確出乎所有人預料:“在過去的三年裡,你一直暗中觀察我生活作息,呵呵,或許你比我自己還要了解我。不過,在你觀察我的同時,我也在探聽你,就跟我剛剛說的一樣,現如今我比你自己還要了解,這樣的你要如何勝我呢?”
蘇北橋聽完這話,呵呵自嘲一笑,脖頸處的皮膚裂開,血水從傷口裡噴灑出來。
林奇看着倒在血泊裡的蘇北橋,腦子一時轉不過彎來,劍客應該是最強的,怎麼會死在邪魔歪道手裡?
可事卻在眼前?一時間很難接受。
殺了蘇北橋,血水並沒有忘記林奇,他朝林奇這邊看來,這邊的人立馬化作鳥獸朝四周散開,只留下林奇孤零零的一個。
血手看着林奇,很平靜的說:“我血手從來不覺得自己善良,今兒這事被我遇上就不能不管,一條手臂抵這一頓的飯錢如何?”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林奇身上,這一次,沒人在以爲他只是一個十三四的少年而站出來給他說哈,畢竟旁邊還有一具屍體躺在血泊裡。
林奇一顆心在顫抖,額頭喊冷汗直冒,他很誠懇的看着血手:“一頓飯要不了多少錢的,我可以在這裡幫這家客棧幹活,要不了多久就可以還清飯錢的,真的,我保證。”
“同樣的話我不想說第二遍,如果你下不去手,我可以幫你。”說着話血手一步一步朝林奇走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