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剛一抱拳,對着二人說道:“剷除黑風嶺,怡風鏢局責無旁貸,願略盡綿薄之力!我即刻回去點齊人馬,火速來援!”說完便心急火燎,匆匆返回。
二人走後,樊曉成有意攀談,楚天凌一一作答;但對問及出身來歷之時,他一語帶過,諱莫若深;四個多時辰轉瞬即過,李志剛率領五十多名鏢師首先趕到,依着楚天凌先前所言,迅速分成二隊,着令其分守東北二處出口;又是一個時辰後,護城軍才姍姍來遲;李志剛與林劍徵一商議,選出七名神魂境和一百名元嬰境高手上山,二側出口各留一名神魂境帶隊,其餘之人迅速分成二隊,會同鏢師一同鎮守出口。
衆人迅速來到半山之上與楚樊二人會合;楚天凌擡頭看看漸漸昏暗的暮色,轉頭對着樊曉成說道:“樊城主,賞華彪一衆插翅難逃,如今天色已晚,不如明天一早進攻!你先帶大家到那邊石室暫作休憩!等一下我先上山探查情況,稍後與大家匯合。”
“也好,劍徵,你先帶大家去石室休息,明日一早進攻!”樊曉成站起身來,依言吩咐,衆人自去石室覓地靜修,等待天明決戰。
楚天凌一展身形,悄無聲息向峰頂遁去,神識傳音道:“玲瓏,你約束蟲豸,別讓它們下山去!”
“哼,幼稚;我如不約束,你以爲他們會這麼太平!”神衹空間,玲瓏懶洋洋又不屑地說道:“放心吧!一切盡在掌握中,別忘了你欠我的七百塊魂晶!”
“好了,我知道的!問你魂晶是什麼,你又不說!到你需要的時候,你告訴我一聲,我去取給你!”楚天凌無奈說道,說話間身影化作虛無,如同幽靈一般向着峰頂飄去。
少頃,他停在了最高處石室門口,神識探查中蟲豸裡三層外三層,將石室包圍得嚴嚴實實,石室上厚厚一層白亮,停滿了蟲豸,川流不息,卻是無縫可入。
他伸出手掌,輕推石門,紋絲不動,力量漸漸加大,石門之上隱隱傳出一股反震之力,他眉頭一皺,撤回手掌;雙眼緊閉,倏忽大開,二道白光射向石門,石門在眼中逐漸扭曲,內部一條條光線網絡映現,遍佈了石門每一個位置,他瞬間明悟:原來他們已經在內部開啓了機關,封死了石門,怪不得蟲豸不得而入。
他思忖片刻,轉身向着半山腰之處而去;須臾便已出現在尋天室前,顯露出身形,推開石門,步入石室,衆人聞得動靜,紛紛轉頭,樊曉成喜道:“凌少俠,你回來了,情況如何?”。
楚天凌一一招呼,來到樊曉成一衆身側,席地而坐,笑道:“情況我也未查明,現在賞華彪一衆龜縮在石室之內,已經開啓了內部機關,將石門封死。”
“噢,”李志剛接口說道:“想是他們被嚇破膽了,做起了縮頭烏龜。”
樊曉成手託下巴,沉吟半晌,對着林劍徵說道:“劍徵,你怎麼看?”
林劍徵略一思索,沉聲說道:“只要想法引蛇出洞,緊接着斷其後路;逼其在開闊之地決一死戰,大事可期!”
“嗯,正與我不謀而合;少俠,那白霧中到底有什麼?竟厲害至斯!” 樊曉成凝聲問道。
“乃是一種罕見的蟲豸,專攻靈魂,被襲之人都是神魂俱滅而死!”楚天凌進一步解釋道。
衆人聞言叱舌不已,神魂被滅,就永不超生;李志剛急忙問道:“凌少俠,你有何辦法應對?”
“不瞞諸位,這蟲豸本就是我圈養,我自可自由收取!”楚天凌一言如同石破天驚,震得衆人發懵,回想起青聯幫一役,他整理了一下思路,開口說道:“我有一策,提出來供大家參詳。待到下半夜,我先上山將蟲豸收起,你們隨後埋伏在石室兩側;令下方守衛之人,調取二三十人,換上黑風嶺強盜服飾,分作二撥隱於下方和半山腰,天明之前,出來歡慶、大呼蟲豸已走,動靜越大越好!待到石室之內聞訊出來探查之際,我方迅速將其圍困,以雷霆手段將之滅殺。”
“好,此計甚妙!”樊曉成首先贊同,衆人也毫無異議;接下來便緊密商議種種細節和應對之策;一個時辰之後,衆人商議完畢,林劍徵奔下山去,緊鑼密鼓安排喬裝詐引之事,一柱香之後迅速返回。
時間靜靜流逝,子夜過後,楚天凌悄然起身,對樊曉成知會了一聲,無聲無息離開了石室,身形遁入虛無;護城軍緊隨其後,兵分二路,無聲融入夜色之中;未過多久他便來到了石室之前,神識傳音道:“玲瓏,幹活了,將蟲豸全部收回吧,注意不能發出異響!”
“知道啦!”玲瓏不耐煩地迴應,在楚天凌神識感知中,一陣陣無形的波動,透過眉心傳向外界,圍繞在石室周圍的蟲豸似受到了召喚,齊齊騷動起來;不一會兒,便匯成了一條洪流,循着波動,向着他的識海位置聚攏而來,鑽入眉心,分成二股,一股進入識海,一股進入丹田之中,緊隨其後的樊曉成等人,只覺白霧在瞬間異動,迅速消遁無形,親身感受這幕奇景,衆人禁不住嘖嘖稱奇,內心更覺凌天神秘莫測;二隊人馬,避開蟲流、悄無聲息隱於石室二側。
一盞茶功夫,絕大部分蟲豸均已回到了楚天凌體內,神識感知中僅剩有限幾攤蟲豸兀自尋覓不歇;又是一陣更加強烈的波動傳出,所有的蟲豸方不甘不願飛離石室,全部匯入他的識海之中。楚天凌鬆了口氣,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伺機待動;他移動身形,落於石門正前方三丈之處,維持着隱形匿影,進入了入定中。
石室之內一片愁雲慘淡,昔日聲名顯赫、人強馬壯的黑風嶺,如今只剩下寥寥十數人,龜縮在石室之內;周青一籌莫展,身後五個神魂境和七個元嬰期部叢,無精打采席地而坐、斜倚石壁,眼神之中透露着絕望的死灰色;牀榻之上,謝建峰、蔣濤、袁堅三人經由賞華彪出手、施以毒攻毒之法,雖已全部醒轉,仍是餘毒未清,氣息虛弱不堪;稍遠處結界之內,賞華彪藉着吞吐毒霧,正在恢復元氣,連番的施爲,加上本身受到重創,更是雪上加霜;此刻的他形容骷髏,嘴角兀自掛着血跡,深鎖的眉頭和扭曲的臉龐,彰現內心的巨慟。
就在周青愁眉不展之時,一個端坐在機關中樞位置的部屬,突然驚咦一聲,急聲喊道:“三當家,快來,有動靜!”衆人大驚,紛紛聚攏到他身側。
周青沉聲問道:“什麼事?”
“外面的白霧散去了!”那人驚異不定,對着他說道。
“當真!”周青驚喜交加,這該死的白霧,讓他們損失慘重,弟兄們一個接一個倒下,詭異死去,卻又無能爲力;那種深深的絕望、無力的挫敗感,至今讓他記憶猶新。
他搶前一步,神魂附着在中樞之上,默默感知,果然如其所言,外圍石壁之上的異狀已經消失,勉強向外擴散至石室外圍一尺之距,便再難寸進,搜索此範圍,亦是空空如也。
周圍衆人七嘴八舌問道:“怎麼樣,三當家,是不是真的!”
周青一擺手,制止了衆人,再次感受良久,方纔不確定地說道:“好象是真的!只是探查範圍有限,不能確定,是否已經全部離開,待到天明再說;好了,大家不必緊張,機關開啓,白霧進不來,先安心休息吧。”
衆人再無睏意,竊竊私語,眉心間舒展開來,連續被困石室、惶惶不可終日,如今脫困有望,自是喜不自勝;言辭交流之際,污言穢語,已然開始暢想脫困之後,種種美妙。
移開關注,周青默默地等待着賞華彪療傷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