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楚天凌一聲斷喝,瞬影步迭閃,幻影重重,大自在刀法展開,層層青影如同狂風驟雨,將袁聞天包裹得嚴嚴實實。
“好”袁聞天見獵心喜,身影一動,毫不遜色、雙掌如同二扇鐵門,撐開彌天掌影,鐵桶一般、牢牢守護,沉悶的呼嘯聲,竟牽動空氣凝固、沉重如山。
漫天青影和掌影,一攻一防、一沾即走,刀法輕靈,劈、砍、刺、撩、掃,妙招迭出、層出不窮,掌影沉重,封、擋、盤、捏、搓,後發制人、不落半步;一瞬間二人交手數十招,竟然鬥了個旗鼓相當。
四周諸人看得如癡如狂,場中二人象是切磋多年的師兄弟,配合默契、相得益彰:刀法流利順暢、一招一式如同神來之筆,妙到極巔,掌法穩健如嶽、往往間不容髮之際,奇峰突起,無不隨心所欲;高仲文、黃敬德二人含笑不語、微微頜首,四目對視之間,分明流露出訝然之色;二人一是神魂六層境初期、一是神魂五層境巔峰,自能判斷楚天凌乃是元嬰初期修士,袁聞天五大執事之首,神魂四層境浸淫多年,一雙肉掌更是爐火純青、無堅不摧,全力施爲下,竟是不相伯仲,此情此景已完全顛覆了二人認知,以弱勝強、屢見不鮮,跨越大境界作戰,簡直匪夷所思。
二人纏鬥良久,袁聞天心中逐漸焦急起來,原以爲親自出馬,輕易便可手到擒來,此少年身形飄忽、疾如閃電,刀法精奇、角度刁鑽,渾不落下風;心思倏轉,掌法一變,瞬間變得輕盈飄靈,攜雄渾無匹的魂力,電光火石之際,變幻出無數道掌影,雙手一抱,緩緩向前推出,竟在一瞬間使出了成名絕招歸一掌,無數道掌影徐徐合一,形成一個巨型手掌,向着楚天凌飛去。
令人窒息的壓力撲面而來、如山如海,楚天凌突覺身陷泥沼,大自在刀法慢如蝸牛,大驚之下,顧不得磨鍊刀法,星辰圖極限反向開啓,嗚轟的怪嘯聲中,他身形立時暴退,倏一停頓,化身九影暴起,身形如同白駒過隙,月影三式第一式“月地雲階”倏現,此招精粹在於多力迭加,量變引起質變,殺傷力巨大;無數道青影驚鴻乍起,瞬間斬在巨掌中央同一點上,轟隆,一聲巨響,巨掌四分五裂;袁聞天嘴角溢血、面色一厲,雙手瞬間交疊,飛速捏印,厲叱一聲:“爆”。
“轟轟”那四分五裂的巨掌,一瞬爆開,如同顆顆炸彈引爆,巨大的衝擊力轟然擴散,楚天凌暗叫不好,入微之境開啓,神識之中放大了無數倍的衝擊波,如同實質席捲而來,避無可避、退無可退;“嘿”他一聲斷喝,神魂之力潮水般覆蓋全身,身形急退,轟然之聲中,他的身影被衝擊波淹沒,四周衆人紛紛向後急退,偌大一個包圍圈、瞬間只剩二大護法依舊不動如山。
衝擊風暴徐徐散去,露出楚天凌身形,渾身衣衫襤褸,面色赤紅,噗,一口鮮血再無法抑制,脫口而出,身形微晃,隨即站定;對面袁聞天同樣口噴鮮血,面色難看,使出了歸一掌絕學,竟未湊功,他心中一片震駭,此掌之威非同小可,別說是此少年,即便相同境界之人,也絕無可能如此接下,此人難道是一從娘肚開始修煉的怪胎。
二人初戰竟是兩敗俱傷,衆人始料未及,楚天凌之能使得他們重新審視,刀疤臉暗自慶幸,幸虧只捱了二巴掌,否則只怕十條小命都不夠他殺,衆人再次圍攏而上,凝神觀看。
“再來”袁聞天神色肅穆,雙掌一搓,攜雷霆萬鈞之勢,呼嘯着向他襲去;“哼”楚天凌雙刀一擰,化身九影再次施展,一瞬間劈出數十道青光,漫天青影掌影膠着,陣陣勁風撲面,空中激起一層層漣漪,纏鬥不多時,忽而青光突破掌影,忽而掌影碾壓青光,你來我往,不可開交。
一柱香時間過去,二人速度漸緩,均已額頭見汗,微微氣喘;陡然之際,楚天凌一聲大喝,速度瞬間暴漲,異峰突起,竟似有無數道身影瞬間暴起出刀,凌厲的刀鋒如同數之不盡的青龍光影,佈滿了袁聞天周身上下,電噬而去,“月落星沉”月影三式第二式,竟在此刻演化,此招精粹在於三百六十度無差異攻擊,面面俱到,破壞力巨大。
袁聞天猝不及防之下,來不及思考,猛一發力,神魂之力傾泄而出,向着周身擴散,手底疊影重重,反攻爲守,手忙腳亂之際,哧啦聲不斷,青光倏收,楚天凌飄退幾步,淵亭嶽峙,矗立當場。
掌影消散,袁聞天狼狽顯露,全身上下、十幾處衣衫破裂,滲出點點血跡,顯已被刀芒所傷,他站直身形正欲開口,高仲文傳音制止了他。
隨即,高仲文緩步上前,肅立於楚天凌一丈開外,上下審視,眼中讚許之色益盛,不斷頜首,良久方開口說道:“果然是少年英雄,驚才絕豔;以元嬰之境力抗神魂四階,稍占上風,老夫佩服之至!”
“請前輩賜教!”楚天凌初生牛犢不怕虎,凜然開口。
“且慢,”高仲文笑道:“年輕人不畏強勢是好事!無知者無畏!老夫有一金玉良言,不知你可願聽聽。”
“願聞其詳”楚天凌不卑不亢,隨口說道。
“你與我赤龍教本有過節,先前錯手殺了上使之徒黃仁傑,上使命我等前來拿你,死活不計!然上天有好生之德,我觀你刀法精湛、功底深厚、骨骼精奇、天縱之資;以元嬰之境,竟修出神魂之力,此節亙古未有;少年英材,老夫不忍睹你英年少逝,故欲放你一條生路,與你指點迷津!”一言至此,停頓下來,目光炯炯注視着他。
“請直言無妨!”楚天凌內心暗自思量,察顏觀色,此人竟似動了收徒之念,不由得暗自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