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奔雖然是個粗人,但,並不糊塗,他在官場上混這麼久,也有着他自己的一套見解。雖然他對於燕三與光武帝的事情並不怎麼了解,也並不是很清楚燕三與光武帝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是,虎奔畢竟是在燕京官場混久了,現在又位居提都,在燕京圈子內,發生什麼事情,就算是保密得再好,多多少少都會透露出一些風聲來,所以,虎奔也聽到了一些風聲。
雖然他不瞭解內幕是怎麼樣的,但,虎奔在官場裡混了這麼多年,憑着直覺隱隱感覺得到燕三與光武帝鬧得不怎麼愉快。
他是燕京巡邏營的提督,而他兒子虎烈卻在燕三手下做事,雖然現在看來,他這個提都的位置比他兒子的官要大上很多。
但,虎奔還是選擇辭職,打算離開燕京,投奔燕三,他這樣做,完全是爲了自己的兒子着想,免得自己兒子是左右爲難,而且,虎奔覺得自己兒子在燕三手下做事,在將來,比自己這個提督之位更加有出息。
很多時候,粗人並不代表他就是笨,有時候,粗人也有睿智的時候。
“歡迎,歡迎,那實在是太歡迎了。”燕三笑着說道。事實上燕三也沒有想到虎奔會辭去提督這個位置。
雖然說提督這個官,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在很多人眼中,那已經是很大的官了,對於很多人來說,不是說辭就辭的,但,虎奔卻是有這樣的魄力,不得不讓人佩服。
燕三心裡面也明白虎奔這樣做也是爲了虎烈,燕三也不由有些感慨,天下父母心,爲了兒子,虎奔連自己的前程都可以放棄。
在這一點上,燕三就不由有些羨慕虎烈了,雖然是出身在平凡的家庭,但是有父母的牽掛,有父母的照顧,不像他,連自己的父母是誰都不知道。
“呵,呵,不知道公子什麼時候離開燕京呢?”虎奔雖然是個粗人,但,也不失聰明,他不問燕三要幹什麼,只問燕三什麼時候離開,在官場上混了那麼久,虎奔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應該知道的,就不要去問。
燕三沉吟了一下,說道:“這二三天吧,很快了。如果伯父與我們同行離開燕京的話,那就回去準備準備,到時候,我提前一天通知伯父。”
“好。”虎奔一口答應下來了。
說定之後,燕三和虎奔聊了一下其他的話題,多數的話題都是圍繞着虎烈,好一會兒之後,虎奔也不打擾燕三,就告辭離去。
第二天,燕三和葉秋蝶趕往皇宮,而光武帝已經在那裡等着他了,帝師梅林東也在場,他是雙方的中間人,當然是缺不得了。
銀劫也在,就是沒看到古蛇,隱隱間,燕三也感覺到古蛇也在這皇宮之中,但是,具體躲在哪裡,一時間只怕就拿不準了。
在此之前,葉秋蝶和古蛇都自各爲自己的主人準備好了各方面的協議,雙方的主人閱讀之後沒什麼意見簽字就行了。
其他細節方面,燕三和光武帝根本就不用看,如果連細節都看的話,只怕一天的時間都弄不完,何況,細節方面,葉秋蝶和古蛇都已經談好了,他們也都各自相信得過自己的人。
燕三和光武帝看了一些重要的內容確定無誤之後,雙方都簽下了字。
光武帝是走了一下客場,欲在皇宮宴請一下燕三和其他的大臣,但是,燕三拒絕了,他和王朝中的大臣都是尿不到一壺去,與宰相尚書他們在一起,自討沒趣。
燕三拒絕,光武帝也樂意,他根本就懶得做宰相、尚書與燕三之間的和事佬,所以,雙方的客場都免了。
簽完字之後,光武帝是把永定州賜給燕三的事情昭告天下,當然,昭告中說得很模糊,只說燕三對帝國有着不朽的功勞,爲帝國做出了重大的貢獻云云之類的話,滿篇是贊溢之詞,至於是怎麼樣爲帝國有着不朽的功勞,具體是做出了怎麼樣的貢獻說得是糊里糊塗。
光武帝不說清楚,下邊的大臣當然也不敢問,但是,一些身居高位的大臣卻是內心裡面明白,他們心裡面知道,燕三是與光武帝做了一大買賣,也有一些大臣隱隱知道,將來有大事發生了,當然,並不是每一個大臣都是那麼有遠見,至於具體是什麼樣的大事,他們也拿不準。
當然,永定州是給了燕三,但是,只是給了燕三,並非是世襲,也就是說,燕三死了之後,帝國將有權收回永定州。
世襲的封地,在一定程度上是脫離了帝國的統治,這必須要有很大的功勞才能得到世襲封地。
像四大家族,他們是開國元勳,燕家也是開國元勳,像段家,是帝國淪落之時力挽狂瀾。世襲的封地,除非是這個家族最終後繼無人,或者是這個家族犯下了不可饒恕得滔天大罪,不然,帝國是永遠不能收回這些土地的。
燕三得到永定州之後,在帝國官場,那是議論紛紛,一些官員,以爲官場裡又有一個冉冉升起的王朝新星了,甚至有些不瞭解內情的官員還以爲燕三是光武帝最近的寵臣。
現在,在帝國中,真正擁有封地自治讀力權的貴族,也沒有幾個,四大家族,然後是段家,再過了就是燕三的燕家了。
雖然有一些貴族也是擁有一些封地,但是,他們封地上的形式與燕三他們這種貴族的封地是不同的。
一些貴族的封地形式是這樣的,封地中的稅收,五成歸貴族,五成歸國庫,而且,貴族只能干涉行政事的事務,比如說,封地的行政首領由貴族親自出任等等,但是,卻無權干涉當地的軍事,也不能出任當地的軍職。
這像段家,像四大家族,那就完全不同,段家這樣的世襲封地貴族,在自己的封地上,擁有着高度的讀力自治權,不論是軍事還是行政,都是由貴族一手艹辦,王朝的勢力基本上是很難生存。這算是在天武王朝中的一個小王朝。
當然,不論是段家,還是四大家族,不論是財力還是實力,都是極爲雄厚,不像燕三,開基才只有一個小小的霍都縣。
燕三現在得到了永定州,封地是大了不少,但是,並不是說一勞永逸,也並不是說高枕無憂了。
因爲現在燕三要安頓永定州,那是需要一筆龐大的資金,可以說是百廢待興。
燕三和光武帝簽定了協議之後,燕三打算第二天離開燕京,所以就提前通知了虎奔。
“你要到哪裡去?”燕三讓張良去通知虎奔後,他收拾了一下東西,打算溜出去,但是,一下子就讓眼尖的葉秋蝶看到了。
燕三乾笑地說道:“嘿,嘿,那個嘛,那個嘛,我出去走走,出去溜達溜達。”
葉秋蝶乜了燕三一眼,說道:“是偷偷的私會情人吧?”
燕三老臉有些掛不住了,白了葉秋蝶一眼,說道:“喂,喂,葉小娘子,好歹我也是主人,給我點面子好不好。你又不是我的妻子,管得這麼嚴幹什麼。”
葉秋蝶冷冷地看了燕三一眼,冷曬地說道:“你以爲我喜歡管你這種狗屁的爛事,哼,換作平時,你有十個八個情人,我都懶得過問你這樣狗屁的事情。但是,你現在是和宰相尚書幹上了,這裡是燕京,是他們的地盤,小心他們把你幹掉。你最好少在外面張揚,你死了,那沒什麼值得別人同情的,但是,那些在你手下討曰子過的人,那就慘了。”
葉秋蝶的嘴巴也夠毒的,不過,她的確是關心燕三的安危,雖然說燕三的實力不錯,但是強龍難壓地頭蛇。
“我會小心一點了,我是去去就回。”燕三老臉發紅,匆匆地丟下了一句話,然後就溜了。
葉秋蝶有些奇怪,不知道燕三這個傢伙,是勾引上哪個良家少女了。
燕三出了客棧之後,立即向段語露居住的客棧奔去,但是,當燕三趕到客棧的時候,段語露包下的獨院已經換客人了。
燕三一問客棧裡的店小二才知道,今天一早,段語露已經退房離開了。
聽到之後,燕三在心裡面不由爲之悵然,上次匆匆忙忙,還沒來得向段語露告別,她就走了,燕三這次來,本來是想與美人兒溫存一下,並向她告別的。
燕三清楚,段語露是知道燕三和光武帝談妥了,段語露不願讓燕三爲難,也不願去面對那種不捨離別場面,所以,提前悄悄的離開了。
段語露是那麼的體貼,那麼的善解人意,但是,現在他們又不能明目張膽的在一起,燕三倒沒什麼,但是,對段語露她自己倒不怎麼好,所以,讓燕三在心裡面不由有些悵然。
當然燕三些喪氣地回到客棧的時候,葉秋蝶不用問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不過,這一次葉秋蝶似乎是善心發現了,倒是沒有打擊燕三,淡淡地說道:“不就是小別嗎?下次你來燕京,還不是一樣能幽會到你的情人,如果你不捨,帶回霍都縣去。回去之後,少給我爲女人分心,專心點做好你的事情。”
“葉小娘子,假如我是你老公了,我在外面有三五個女人,你會怎麼樣?”對於葉秋蝶這樣的大度,燕三不由是有些哭笑不得,忍不住乜了葉秋蝶說道。
葉秋蝶看了燕三一眼,淡淡地說道:“如果你是我老公,你有本事就給我找三五個女人去,但,別給我插手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內務的事情,我說了算。男人,敗就敗在搞不定自己的女人,哼,歷代昏君,不是被女人在枕別吹耳邊風吹昏了頭。而歷代英明皇帝,哪個又不是三妻四妾,背後有一個能擺平後院的女人?”
“奶奶的熊,葉小娘子,我不得不說,雖然你這個妞嘴巴是毒了點,是好強了點,但是,誰娶了你,誰幸福。”燕三不由瞅了葉秋蝶一眼說道。
葉秋蝶看了燕三一眼,說道:“喲,怎麼我們的燕爺突然改變主意了,以前我們霍都縣的燕爺還信誓旦旦地說,非要娶到我不可,怎麼今天突然改口了,是不是我葉秋蝶沒魅力了,還是我葉秋蝶是變醜了,又或者是今天的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葉秋蝶這擠兌自己的話,燕三當然聽得出來了,燕三也不示弱,乜了葉秋蝶一眼,嘿嘿地笑着說道:“葉小娘子,你還是那麼的美麗,你的魅力仍然是讓公子爺我看着直流口水,我是想把我們家的俏婢葉小娘子泡上牀,但,想想,葉小娘子現在做婢女的時候都像吸血鬼一樣榨乾我的錢,以後你真的成了我的老婆,那我不是一分錢的私房錢都沒有,嘿,跟我的口袋一比起來,葉小娘子你再美麗,再有魅力,嘿,在公子爺的眼中,那都是浮雲!”
“滾——”葉秋蝶頓時發飆,而在葉秋蝶發飆之時,燕三已經是逃之夭夭,只留下發飆的葉秋蝶在房間裡面。
葉秋蝶是氣得牙癢癢的,酥胸起伏,粉臉都發紅,她是恨不得咬死燕三,死燕三,臭燕三,如果說拿她與另外一個美女相比,說她美貌或魅力不如人家,不如人家對他有吸引力,她倒會覺得沒什麼,畢竟,天下美女多去了。
但是,這個死燕三,竟然敢拿她與那幾個臭錢相比,這實在是氣死她了!這個死無賴,這個貪財如命的守財奴,真是一個有眼不會欣賞美女的大混蛋。
葉秋蝶是盛氣難消,恨不得是從燕三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而外面傳來燕三捉狹的笑容,更是氣得葉秋蝶想發作,欲拿東西砸他,但,燕三已經是逃之夭夭了。
儘管葉秋蝶和燕三這麼一場鬧劇,不過,第二天兩個人啓程回霍都縣,兩個人都好像沒發生什麼事一樣,一路上還仍然拌嘴。
與燕三同行的,還有虎奔他們,看虎奔的架勢是一家老小,全部遷到霍都縣去了,連虎烈岳父大人的一家,都跟着去霍都縣了。
虎奔只帶了一些金銀軟細,至於其他大件的東西,全部都賣了,看來,虎奔去霍都縣,不是一天兩天之內決定下來的事情。
燕三走後,在皇宮,在皇宮的密室之內,皇宮裡的密室並不是誰都能進去的,有很多時候,就是連太子公主都不能進去,但,有兩個人絕對是能進去,一個是銀劫,另一個則是古蛇。
光武帝坐在椅子上,冷淡地說道:“古蛇,現在是萬事具備,只欠東風,你的事情,都準備好了沒有?”
“陛下,你放心,一切都按照你的意思做下去,各方面,都着手去做了。”在黑暗中,傳來古蛇的聲音。
古蛇不論是什麼時候,都喜歡站在或者是站在陰影之中,好像,他天生就是以陰影爲伴一樣。
“哼,去告訴那個老傢伙,他的妖法最好有用,如果他的妖法失敗的話,朕會讓他死得很難看,讓他死無葬身之地!”光武帝目光中露出濃濃的殺氣。
如果光武帝說出這樣的話來,在王朝中,只怕許許多多的大臣雙腿都會發軟,站都站不穩,光武燕京能說出來這樣的話,那麼,這就意味着,你死定了,而且會死得很難看。
“陛下,我會轉告的。”陰影中的古蛇說道。
光武帝淡淡地說道:“藉口你準備好了沒有,你最好給我一個理直氣壯的藉口,讓其他人都無話可說的藉口,到時候,我們出師纔有名。”
“陛下,富車郡的郡守藍耿不是上奏說棲鳳國邊疆軍隊突然調動嗎?”古蛇說道。
“哼,藍耿是在跟我打太極,這點小心思,別以爲我不知道。”光武帝說道。
陰影中的古蛇說道:“陛下正好借這個機會,與棲鳳國商量商量,然後這般這般…………”
聽完了古蛇的話,光武帝點了點頭,冷冷地說道:“好,這個主意不錯,一箭三雕,哼,池家,竟動土動到我頭上來了,正好借這機會拔去!”說到這裡,光武帝雙目中流露出了駭人的殺氣。
陰影中的古蛇沒說其他的話,沉默着,他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那老傢伙快回來了沒有,他可別在途中給我出什麼岔子,到時候,他可是主角之一,如果他出什麼岔子,我可沒好果子給他吃!”光武帝說道。
陰影中的古蛇說道:“陛下,我前兩天接到他的飛鴿傳書,他已經把南蠻神像偷盜到手了,聽說他被南蠻追得緊,先躲一下,但,沒什麼大礙,如果沒什麼意外的話,他很快能出南蠻,到時與我們的人相會。”
“那老傢伙不聽勸,非要把那東西盜到手不可,古蛇,你見識廣,說來聽聽,那玩意,真的像那老傢伙說的那麼厲害嗎?”光武帝雙目中竄動着耐人尋思的光芒。
陰影中的古蛇沉吟了一下,說道:“陛下,這個很難說,以我看,那老傢伙他自己也沒什麼把握,不過,他心裡面卻又比較深信,他自知自己的力量小,所以想借陛下的力量收集齊這東西,到時,東西到手,陛下不可不防。”
光武帝這一回沒有說話,竟然露出了笑容,而古蛇也沒說話,古蛇知道,有時候,光武帝露出笑容,比他發怒還要可怕。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