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老爺出關了。”燕三剛回到伯爵府,忠叔對燕三說道。不過,忠叔沒有喜悅,反而是憂心忡忡。
“爹出關了。”燕三一喜,往裡面衝進去。
燕酒徒正坐在涼亭之中,望着假山湖泊出神,燕三衝進來的時候,燕酒徒這纔回過神來,看到燕酒徒,燕三剎住了腳步,看着燕酒徒,燕三怔住了。
因爲燕酒徒比入關之前,更老了,頭髮完完全全白了,皺紋也多許來了,而且,雙目沒有了以前的神采。
“爹,你怎麼了?”燕三有一股不祥的預兆,急忙過去,問道。
燕酒徒笑了起來,說道:“沒有什麼事,只是衝關失敗,散去了身的功力。”因爲有了義子,讓燕酒徒有了強烈的求生慾望,所以強行衝關,以燕酒徒的資質,很難於突破戰將級別,所以,強行衝關,使得燕酒徒走火入魔,在臨急情況下,燕酒徒只有一個選擇,散去全身的功力,保住姓命。
爲了能見到燕三,還有那些未完的後事,燕酒徒選擇了散功。如果燕酒徒不強行衝關的話,或者,他還能多活二三年,但,現在,散去功力的燕酒徒,已經達到油盡燈枯的地步了。
“爹!”燕三心裡面一顫,他好不容易纔有了一個親人,又要離開他了?燕三心裡面大急,忙是說道:“爹,我去找大夫給你看看。”說着欲起身。
但,卻被燕酒徒拉住了,燕酒徒露出笑容,說道:“三兒,生老病死,那是上天的規律,誰都避免不了,就算你達到戰神級別,也一樣總有一天會老死的。我活了九十多年了,比很多人活得夠長久了,生死已經沒有什麼了不起了,也值了。現在這情況,就算神醫也救不了,如果你有那孝心,就留在我身邊,我想我命終的時候,有你給我送終。”
燕三心裡面顫了一下,緊緊地點頭,說道:“放心,爹,我一直在你身邊。”
“呵,搞得這麼傷感幹什麼,走,我們爺倆去喝兩杯。”燕酒徒豪邁笑了起來,說道。
“好。”燕三也答應了,知道他老人家時曰不多,所以,也陪着他,讓他老人家盡興。
接下來的曰子,燕酒徒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散去功力的他,頭髮開始脫落了,看來,他的壽命是走到盡頭了。
燕酒徒也看得開,沒把生死放在心上,每天都能笑口常開,燕三能做的也只有讓他更快樂,所以,燕三這十來天,都陪着他。
這天晚上,燕酒徒把燕三叫到書房,爺倆坐下之後,燕酒徒拿出一封信,上面有火漆,是燕家專有的火漆,說道:“孩子,我身子骨不行了,以我這身子骨,只怕,是不能上京啓奏陛下。這是我親筆信和推舉信,上面有我的畫押,燕家的大印。只要你進京去吏部,把我的親筆信和投舉信交給辦事官吏,上遞給陛下,陛下看了我的親筆信和推舉信之後,他肯定會同意你繼承爵位,等陛下審批之後,你就是霍都縣的主人,燕家伯爵。”
“爹……”燕三欲說,但,被燕酒徒打斷了,燕酒徒說道:“你把這兩封信收起,這兩封信,是重中之重。”
燕三點頭,小心翼翼地收起了兩封信。
燕酒徒拿出一個大印,是玉印,給燕三,說道:“這是我們燕家的大印,如果沒有我們的大印蓋上,這塊封地上的所有命令,都是沒效的。你把它藏好,不要讓任何人知道這印藏在哪裡,這印只有伯爵才知道藏在哪裡的。”
燕三默默地點了點頭,收起大印。
隨後,燕酒徒拿出一把劍,劍鞘很古樸,看起來這劍是有些年頭,燕酒徒把長劍抽了出來,只見劍身都已經生暗猶了,劍刃有些鈍,燕酒徒苦笑了一下,說道:“這是我們燕家第一代家主當年使用過的劍,叫螭吻血牙劍。雖然,這劍沒有什麼用處,但,世代家主都遵守祖訓,把這把劍傳下去。今天,我把這把螭吻血牙劍傳給你。”
燕三接過螭吻血牙劍,仔細看了一下,劍刃很鈍,劍身沒有光澤,而且生暗鏽了,這樣的劍,只怕連一兩銀子都不值得,但,家傳的劍,燕三也只好收起來。
最後,燕酒徒拿出了一個徽章,摩挲一下,遞給了燕三,說道:“這是燕家的微章,代表着我們燕家的榮耀。”說到這裡,燕酒徒苦笑了一下,說道:“呵,我們燕家現在沒有什麼太多的榮耀了。”
“孩子,我也不給你什麼宏大的期望,不說肩負振興燕家大業責任什麼的,你不要落到像我這樣,最後,孤家寡人。只要你不給燕家抹黑,就行了。千萬要記住,一定要娶妻生子,把燕家的血脈傳下去。”燕酒徒嚀囑說道。
“爹,我知道。”燕三急忙點頭。
燕酒徒笑着說道:“雖然,我這輩子是很失敗,但,我很高興,在我生命盡時,還有你這麼一個兒子陪在我身邊,老天也算對我不薄。這輩子,我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聽着燕酒徒說,燕三緊緊地握着燕酒徒的手,不知覺中,雙眼都溼了。
父子倆,坐在一起,說了不少的閒話,最後,燕酒徒有些倦了,說道:“孩子,我有些累了,我想休息一下,你也去休息吧。”
燕三默默地點頭,扶燕酒徒睡之後,燕三才離開。
燕酒徒終究還是走到生命盡頭,陽壽盡了,第二天燕酒徒還是沒有堅持住,還是沒有熬地死命的召喚,在燕三和忠叔的看護陪同下,閉上了雙眼,與世長辭。
忠叔哭得跟淚人一樣,燕三也忍不住默默流下了眼流,這是他從墓地裡爬出來之後,第一次流淚,在衆劍靈獸羣山之地那危機四伏、生命懸於一線的地方,燕三沒有流淚,今天,送走燕酒徒,燕三卻流淚了。
雖然,他拜在燕酒徒膝下一年不到,但,老人的豪邁,老人的豁達,深深印入他的心裡面。雖然,他不是燕酒徒親生的,但,在燕三心裡面,燕酒徒就是親父親。
燕家發了喪事,雖然沒有邀請誰,但是,燕酒徒去逝消息傳出去之後,霍都縣的百姓都前來弔唁,燕家是被堵得水泄不通,霍都縣上萬的百姓,都前來給燕酒徒弔唁,而且許多百姓自發的來給燕三打幫手,幫助燕三辦理喪事。
燕酒徒得到霍都縣城所有百姓愛戴,所以,燕酒徒去逝之時,霍都縣的百姓都自發的披喪戴孝,整個霍都縣白白的一片,到處都能看到喪幡。
燕酒徒的遺體已經擺了兩天,讓人來弔唁,明天就要下葬了,中午的時候,在外面接待客人的忠叔急忙闖了進來,對守靈柩的燕三急聲說道:“少爺,縣丞來了,他帶着一大批的人馬來,而且還有州牧相陪。”
“縣丞?”燕三擡起頭來,霍都縣的縣丞,說白了就是燕家的管家,或者說,是燕家的幕僚,不論哪一種說法,反正霍都縣的縣丞就是燕家的家丁。燕酒徒平時把霍都燕的行政事務,都是交給縣丞打理的。
在漢拔大帝國,一個地方的首腦是有兩個的,分別是守和牧,比如比縣高一級的城市,是州,州守是掌得一個州行政大權的,而州牧則是掌管一個州的軍事大權的。
“少爺,我看縣丞他們來勢兇兇,只怕是來意不善,你小心點。”忠叔在燕三耳邊低聲說道。
“我出去看看。”燕三站了起來,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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