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傍晚車隊紮營好之後,近入夜的時候,車隊的人有些沸沸揚揚的,顏夜蓉從自己的樓閣上探出頭來看,只見車隊中成員似乎在他們所包下的大院中尋找什麼,每個角落都不放過,不單是他們車隊成員,連一些隨車隊而行的客人都加入其中。
“外面發生什麼事,家丁他們都在幹什麼?”顏夜蓉輕皺了一下眉頭說道。
“小姐,他們是在尋找卜牌。”侍候顏夜蓉的侍女早就打探到消息了,忙回答顏夜蓉。
“卜牌,那是什麼東西?”顏夜蓉皺了一下眉頭,說道。
“小姐,我們車隊中,在霍都縣搭乘了一位叫燕三的伯爵。聽說,他算命極靈,不單是能算別人的過去,還能算別人的未來,給人指點明路。所以車隊中的很多人都信,都找他算。這個伯爵有很古怪的規定,一,窮人算命,收一兩銀子,富人收十兩銀子;二,他一天只算兩次,所以,他每天下午,都會在大院中藏起他自己的兩面卜牌,第二天,拿着他的卜牌找他算命,他纔算,沒有卜牌,再多錢都不給算。”侍女說道,這侍女說着,都秀目撲閃撲閃的,對這神秘的算命,還很好奇。
顏夜蓉皺了一下眉頭,說道:“這也太不像話了,一個裝神弄鬼的,也這麼相信。叫虎叔管一下車隊護衛家丁。”
虎叔,就是這次車隊的負責人,顏家的高手,戰王級別,顏虎。
“小姐,這個伯爵,算得還很靈,聽說,一個家丁連他十歲時偷他父親的錢都被算出來了,家丁從來沒跟別人說過;還有老馬叔,也被他算準了,他說老馬叔有斷腿之災,第二天老馬叔真的是不小心從馬上摔下來,斷了右腿。神極了。”侍女說得又快又急,她這般年紀,少女心姓,對這神秘的占卜,還是很相信的。
顏夜蓉皺了一下眉頭,她不相信這套,因爲在她心目中,所謂的算命占卜,都是一羣裝神弄鬼混口飯吃的人。
這天,燕三坐在貨物上坐得膩了,又加上烈曰當空掛,所以,燕三就回到自己馬車上,這幾天,沿途上都沒有客人搭乘,所以,這輛馬車上仍只有燕三和那個叫威法斯的人。
這個威法斯很少說話,燕三哪着車隊出發這麼久了,沒聽過他說過幾句話,而且,他也不與人交流,整天抱着他那本書看,好像書中有寶一樣,而且,他走路還拄柺杖的,一個身體健全的中年人,拄柺杖還真有些奇怪。
今天燕三回到自己馬車上後,威法斯並沒有再看他那書,而是望着燕三。
“燕三伯爵。”威法斯猶豫了一下,叫燕三。
燕三笑着說道:“叫我燕三吧,伯爵伯爵的,聽得我蠻不舒服的。威法斯先生,你有什麼事指教呢?”一路來,威法斯都不主動說話,今天他主動說話,肯定是有事。
“你占卜術很神奇,很準。”威法斯說道。這幾天來,他一直關注着燕三,燕三的占卜術,的確是很神奇,看燕三模樣,不像是一個裝神弄鬼騙錢的騙子,雖然看得出來,燕三很貪財,但,從他收費來看,他貪財貪得有原則。
燕三閉着眼睛,搖了搖頭,老學究模樣,說道:“不,什麼事都不能說得太滿。我只是泄露一線天機,但,命運是掌握在你手中,往往,有時候你能改變你的命運,所以,有隻也是算不準,我只能是泄露天機的那一點點曙光。”
威法斯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想讓燕三先生給我算上一卦。”
燕三看了威法斯一眼,說道:“今天的卜牌都算完了,我一般,一天最多隻能算三卦,有一卦是留給我自己用的,只有偶爾會給有緣人。不過,既然我們同乘一輛車,一路同來,也是有緣,今天我自己一卦就給你用。”
“多謝你。”威法斯忙是道謝說道。
“老規紀,窮人一卦一兩白銀,富人一卦十兩白銀。”燕三伸出手來,說道:“威法斯先生,你的卦費是十兩銀子。”
“燕三先生,我這模樣像是有錢的人嗎?”威法斯說道。
燕三笑了起來,說道:“呵,呵,你一身裝扮,看不出是窮人還是有錢人,但是,威法斯先生,一個窮人,沒有你如此心定氣閒,而且你很安靜,安靜到如止水一般的地步。說明先生你一定是大有身份的人,或者說,先生你是個家庭富裕的人,受過極好的教育。”
威法斯一怔,然後乖乖地給了燕三十兩白銀,燕三拿到白銀後咬了一口,喜滋滋的收入懷裡,一副貪財模樣,展露無遺。
“搖卦吧。”燕三遞給威法斯八個龜殼卦甲,說道。
威法斯早就熟了燕三的流程,捧着龜殼卦甲閉眼搖晃起來,因爲這裡沒桌子,就把龜殼卦甲撒在板上。
八個龜殼卦甲,三個面朝天,分別是下、木、土這三卦。三卦成豎直線,下在最上面,木在中間,土在最下面。
燕三凝目而視,目露奇光,看了好一會兒,擡起頭來,神態有些凝重。
“怎麼樣,燕三先生?”威法斯有些緊張,說道。
燕三凝神說道:“這是極爲不吉利的卦,下下籤,是死卦。你看,在下卦下面,是木,木下面,是土。也就是說,你身上是木,身下是土,下卦藏木,那是棺材之意,土爲大地。也就是說,你會躺在棺材裡,埋在泥土中。這是死卦。從卦相來看,你此行的目的是救人。人看,土上面是木,木長在土上,代表着繁衍生長,樹木抽技,往上吐芽,就如樹木要往上長,掙脫這土地一樣。是脫牢之相,也就是說,你要救一個處於困境的人。可惜,你藏身於木,埋於土,不單是沒機會救人,你自己只怕姓命都保不住。”
聽到燕三如此一說,威法斯臉色劇變,他沒有想到,燕三竟然能算出自己的目的。他急忙說道:“燕三先生,可有辦法?”
燕三望着卦,沉吟,說道:“這是死卦,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脫土離木。如果木無土,木必枯。木土木土,木土爲杜,而土爲西方,也就是說,你往東走,遠走高飛,離西越遠,你就能杜絕死卦。所,你只有離開這裡,一直往東走,出海而去,這樣的話,你就有機會活下來。不過,你離木了,你就是等於放棄救人。”
威法斯臉色一陣白一陣紅,似乎,他是在心裡面作天人交戰,最後咬了咬牙,誠聲地說道:“多謝燕三先生你的指點迷津。”
燕三看了他一眼,知道他作出選擇了,他還是要去救人。燕三苦笑了一下,說道:“我占卜,一般都不左右別人的選擇,因爲,命運掌握在你自己手中。但,我這次還是給你一次忠告。你是死卦,救人你絕對無望,你何必搭上自己的姓命呢。何不遠走高飛。只怕,過了今天,你就難有逃生的機會了。”
威法斯苦笑,輕輕地嘆息一聲,說道:“多謝燕三先生的好意,既然已經做的事,我就做下去,不然,我愧對故人。受人之祿,必忠人之事,就算是搭上姓命,我也無愧了。”
“威法斯先生還是一位忠心耿耿之人,佩服。”燕三起敬說道。
“多謝先生。”威法斯說道。
車隊繼續前行,不過,這幾天車隊後面就是若有若無的有人盯梢,顏虎是顏家的高手,他行走天下,常護車出動,經驗豐富,顏虎都感覺出來,這兩天來,有人盯梢他們的車隊。
顏虎不知道這些人是什麼來歷,不得不小心,吩咐護衛小心從事,加強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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