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蹣跚而來,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樣子。
但是,走到場中,陳家老者卻是長鬚一口氣,如釋重負下來。
然後,恭恭敬敬的走向老者,緊張惶恐的神色都是漸漸平息下來。
似乎,老者的到來,讓他安心不少。
毫無疑問,一位法身高人,宛如一根定海神針,足以讓陳家老爺子變得自信。
孫逸雖強,但是,卻並不至於強得過法身。
陳家老者雖然無法看破孫逸的實力,但孫逸的修爲,卻是並沒有跨入法身層次。
因爲,孫逸的力量,還是元力。
而一旦跨入法身之境,元力便會蛻變成爲法力。
法力,法則之力,那是蘊含天地法理的力量。
“蘇老!”
陳家老者恭謹地向走來的老人行禮,然後一言不發,老老實實的退到了老人的身後。
一副甘爲陪襯,宛如隨從的態度,盡顯了老人的地位身份。
樊城四周早已被驚動的人們觀望到這一幕,都是紛紛譁然起來,熱議四起。
“那位少年麻煩了!”
“那位老人是名門蘇家的宿老,已經跨入了法身之境。少年雖強,但終歸不入法身,便是螻蟻。”
“蘇氏名門,那可是統轄方圓萬里地域的黑皇帝。招惹蘇氏名門,簡直是膽兒肥呢。”
“聽說蘇氏名門是奉了玉皇宮的人,追捕慕容家的丫頭。如今在這個時候招惹蘇氏名門,那不是跟玉皇宮過不去嗎?在無量山敢跟玉皇宮過不去,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許多人搖頭嘆息,看向孫逸的眼神,宛如看待死人。
然而,孫逸卻是對周圍的議論聲充耳不聞,他神色淡漠的收回了半步神錘。
然後,淡然擡頭,直勾勾的盯着走來的蘇氏老者。
他也不說話,平靜又從容的取出了酒葫蘆,灌起了酒。
蘇氏老者雖然強悍,但也只是對現在的他而言。
放在前世,不過販夫走卒。
即便是現在,孫逸也是不懼。
在他身後,還站着四位法身強者。
“小友,你過界了。”
看着孫逸從容不迫,淡然鎮定,絲毫也不將自己放在眼裡,蘇氏老人淡然開口。
聲音不鹹不淡,不慍不火,卻透露出一種不可辯駁的態度。
孫逸聞言,抿了抿嘴,眼角流露出淡然的笑意,道“老人家,慕容嫣的事,我管定了。若你還想多活幾年,便請回去吧。若是想要diào jiào我的話,請讓玉皇宮的聖人來。你?還不夠資格!”
“狂妄!”
“好狂的小子!”
圍觀的樊城中人,無不譁然,驚呼失聲。
那可是蘇氏宿老,一代法身,天下都是頂尖的強者人物,居然被少年如此輕蔑。
簡直是囂張無極限,狂妄自傲得很啊。
“嘿,真是年少輕狂得很呢。”樊城之中,有人輕笑,目光掃過孫逸,又掃了一眼趙忠仁和賀德隆。
似乎是看出了什麼,眼中漸漸有了幾分希冀之色。
“少年人,老朽好心好意規勸你,你可要懂得體諒老人家的一番苦心。”蘇氏宿老依舊不惱,淡然的提醒。
孫逸灌了口酒,不屑一顧的轉身,懶得搭理蘇氏宿老。
半步神錘收了起來,放回了法身金殿。
“拿下他!”
孫逸回到趙忠仁和賀德隆身邊,示意了一眼。
賀德隆和趙忠仁對視一眼,相視一笑“你上,還是我上?”
趙忠仁淡然搖頭,道“你去吧!”
“你這傢伙……”賀德隆頓時失笑,然後灌了口酒,從容不迫的走了出去。
一步接一步,步伐平穩淡然,不急不躁。
但是,隨着賀德隆走出去,祂身上的氣息,則是逐漸外放開來。
法身小成的氣勢倏然瀰漫,迅速籠罩了整座樊城。
“法身高人?”
“少年背後的老者,竟然也是法身?”
“難怪!他會如此囂張,不將蘇家宿老放在眼中。”
“嘶,我怎麼感覺,那位老者的氣勢,比起蘇氏宿老還要更強一籌啊?”
樊城四周,無數人譁然開來,驚呼失聲。
賀德隆的氣勢,壓得許多人心臟驟停,呼吸窒息,難受至極。
“小成法身?”
蘇氏宿老也是感覺到了賀德隆的氣勢,原本不慍不火的臉色,也都是迅速浮現起凝重。
儘管祂已經猜到了孫逸的來歷不簡單,但卻沒想到隨身會跟隨着小成法身。
“難怪少年人如此衝動,竟然有長輩隨同。”蘇氏宿老從容一笑,然後凝視着賀德隆問道“尊駕何不報上名來,若是有緣,不妨彼此交個朋友。”
小成法身,在蘇氏名門之中,都是決策者。
任意一位,都足以主宰蘇氏名門的生死。
若是可以拉攏的話,那倒是不失爲一件幸事。
賀德隆笑看着蘇氏宿老,灌了口酒,淡然道“老朽無意與閣下爲敵,只是吾家晚生素來行俠仗義,專管不平。慕容家遭遇不幸,吾家晚生深感同情。所以,情急之下出手,方纔得罪。若是閣下執意糾纏不放,老朽也不介意,陪閣下切磋一番。”
平靜的語氣,盡顯疏遠的態度。
蘇氏宿老的眉頭皺了起來,深深地看了賀德隆一眼。
“蘇氏名門雖然不才,但也略有薄名。尊駕莫非執意爲了一個黃毛丫頭,而輕怠蘇氏?”蘇氏宿老問道。
“道不同,不相爲謀。”賀德隆灑然一笑。
“好!好一個道不同,不相爲謀。既然如此,那老朽便也想領教一番,尊駕高招。”蘇氏宿老並不退避,反倒漸漸直起了腰桿,微微佝僂的脊背,挺拔了起來。
“哈哈哈!”
賀德隆見狀,大灌了口酒,然後傲然一笑“儘管來!”
說罷,收起酒葫蘆,擺出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咚!”
蘇氏宿老一言不發,猛然踏步朝前。
剎那間,地動山搖,樊城都是滾滾震盪,劇烈搖晃起來。
劍拔弩張的氛圍,瞬間撕破。
蘇氏宿老無疑很有勇氣,也很自信,完全無懼修爲略高的賀德隆。
這讓賀德隆頗感不滿,忍不住腹誹。
是祂不夠強嗎?
竟然震懾不住對方?
真是無奈得很,好不容易出手,卻被人這般輕怠。
賀德隆搖頭一笑,然後迎着蘇氏宿老而去。
隨着祂跨步而出,祂從容淡然的氣勢,陡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