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浩vs凌天佑,生死一戰,最後以凌天佑認輸告終。
凌家敗局已定,不再叫囂,選擇了沉默。
何浩在凌天佑認輸之後,徹底昏迷,人事不省。
血祭自身,何浩傷勢慘重,一身生命精華都是嚴重耗損,所剩無幾。
即便不死,活下來也再難恢復巔峰,無法重現往日風采。
辣手神鞭,算是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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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孫逸念及情義,爲何浩療養,也是無法讓他恢復過來。
燃燒的生命精華,除非有天賜神藥,否則是補不回來的。
天賜神藥,舉世都不見,衆神都要瘋搶的絕世稀珍,豈會被何浩所得?
因此,何浩的結局,已然註定。
後半生的他,將止步於此,再難寸進。
但是,甦醒之後的何浩卻是很平靜,沒有氣餒或遺憾。
膝下何思玲與何思瓏陪伴着,悉心照料,他笑口常開,十分坦然。
滿頭雪發,一臉蒼老,如六十歲風燭殘年。
但他仍然器宇軒昂,不見衰頹。
窮盡一身力,恩怨兩清,心無遺憾,餘生灑然。
“能活下來,已經是天大的慶幸,我便更不敢有再多的苛求。”
看到他老邁不堪的面容,何思玲與何思瓏悲從心來,何浩還不忘這樣寬慰姐妹二人。
歷經生死,恩怨兩清,執念消弭,他徹底看開,心釋然,便無平靜。
“只是,餘生恐要忐忑一件事情,欠孫兄弟的情,怕是無力償還了。”
何浩對孫逸感激不盡,言辭間不免彷徨。
如果不是蒼天有眼,讓他有幸遇到孫逸,他根本不可能再有這樣的際遇。
或許,霍玲瓏不會這麼早死,但他定然會在屈辱含恨而逝。
甚至,因爲他的無力,何思玲與何思瓏姐妹,恐怕難逃厄運,會被蔡家村蔡俊霸佔強娶。
那樣的局面,會是另外一種不同的命運。
孫逸對此,一笑置之,沒有在意。
他幫何浩,並沒有渴求過什麼回報。
一是俠義之心促使,二也是與何思玲因果糾纏。
如果沒有何思玲搭救了他,收留了他,他又怎麼可能會遇到何浩,又怎麼可能這樣不遺餘力的幫助呢?
即便孫逸心懷俠義,若只是萍水相逢,他也只會盡舉手之勞,最多助他痊癒罷了。
這即是因果之道!
是天定命數!
……
戰局結束,凌天佑當着浮庭都城無數人的面,宣告天下,凌家與孫逸的恩怨,從此兩清。
孫逸點頭應允,沒想繼續糾纏。
雙方雖然沒有握手言和,但是,至少短時間內,不會生死相對。
而生死對決結束的第二日,凌家發喪,凌天銘出殯,入土下葬。
喪事結束,凌家召開宗族會議。
議後發佈公告,昭告天下,另立新家主。
凌天佑當之無愧,獲得大部分票決通過。
凌天佑繼大哥凌天銘之後,統領凌家。
而在凌天佑接管家主之位後,當晚召開議會,整頓凌家作風。
立下‘三大鐵律’,轟動都城。
第一,凡凌家之人,若惹惡事,則獨自承擔惡果。
第二,凡凌家之人,不分嫡庶,功高者獲益。
第三,凡凌家之人,老不欺少,長不欺幼。
三大鐵律發佈,全城轟動,天下譁然。
這樣的鐵律傳達,凌家下,也是一片驚震,譁然四起。
許多人都是表示kàng yì,覺得過分,要求取締,不予通行。
凌天佑心性坦蕩,作風磊落,立下的鐵律也是一般無二。
三大鐵律,盡顯光明正大。
“豈有此理,宗族之,怎能如此劃清界限?”
“凌家一代世家,浩大宗族,若是子嗣招惹禍事,宗族不予庇護,獨自承擔,那這宗族存在還有什麼意義?”
“一人做事一人當,凌天佑可以,但並非人人都可以。”
“更過分的是,族不分嫡庶,功高者獲益。焉能如此?若是此舉通過,族哪還有嫡庶之分?血脈必將混淆。”
“更可氣的,是老不欺少,長不欺幼。這是拐着彎指責我們這些老東西倚老賣老了?”
“可恨!可惡!他怎敢如此做?”
“早知道會這樣,當初怎麼會票決他繼任家主?”
一時間,凌家沸騰,一片動盪。
許多高層聯合kàng yì,但都被凌天佑強勢鎮壓。
如今的凌天佑,大勢已成,實力強絕,位臨巔峰。
尋常的半步法身人物,他都有資本攖鋒,何況一批宗師境界的強者?
因此,kàng yì的人,全被鎮壓,沒有翻起任何大浪。
然後,許多高層不服氣,聯合訴,請半步法身境界的宗祖,曾祖等祖輩先賢做主。
結果,祖輩先賢一致回覆,善。
簡單的一個字,表露出對凌天佑的支持與認可。
於是,三大鐵律通行,無人可阻。
全城轟動,天下皆驚。
而更讓人震顫的是,凌天佑整頓凌家作風之後,親筆‘請罪書’,送了酒神山。
一番作爲,延續不斷,可謂大刀闊斧。
這種行徑,驚呆了不少人。
凌天佑的雷厲風行,之凌天銘更快,更果斷。
各大勢力,諸多世家瞭解透徹之後,無不震驚,對凌家更生警惕。
他們無一例外,都有一種隱憂,在凌天佑的鐵血執掌下,凌家聲威恐怕不會墮落,更會增長。
僅是目前的連番變革,便足以看出些許苗頭。
三大鐵律,雖然在凌家掀起巨大風波,惹起諸多不平。
但是,平心而論,這份鐵律的盛行,無疑會讓凌家的風氣更硬,更強勢。
一人做事一人當的鐵律,會讓凌家子嗣更勇敢,更彪悍。
嫡庶不分,功高者獲益,會讓凌家子嗣更努力,更奮進。
長不欺幼,老不欺少,解除了凌家階級壓制,會讓凌家子嗣更大膽,更張揚。
世間事,利弊相依,福禍同存。
凌天佑制定的三大鐵律興許會有諸多弊端,但對凌家現在的局勢而言,無疑是利大於弊。
長治久安,這樣持續下去,凌家的聲勢,不暴漲纔怪。
以至於,許多勢力心懷忐忑,惴惴不安。
……
酒神山,臨崖殿。
賀德隆高坐主位,殿內下首,孫逸倚靠着座椅,淡然平靜的坐着。
勤川,曹安,雲揚等人,赫然在列。
賀德隆灌了口酒,將手書揚了揚,隨即拋給了孫逸,道:“這是凌天佑送來的請罪書,你且看看。”
孫逸一把抓在手,翻閱了一遍。
請罪書由凌天佑親筆書寫,內部寫滿了十餘條有關凌家罪跡。
其,包括了凌安命鼓動百姓,圍殺孫逸。
書,凌天佑表示,凌安命生死,全憑酒神山做主,公正判決。
孫逸看到這裡,灑然一笑,便是丟下了請罪書。
凌天佑這份請罪書,說是請罪,實際是爲凌安命求情的求情書。
雖然面沒有半個關於求情的字詞,但是,字裡行間,那種誠懇認錯的態度,懇切請示的態度,透着濃濃的弦外之音。
“你怎麼看?”
賀德隆摩挲着座椅扶手,斜眼看着孫逸問道。
孫逸灌了口酒,抿嘴一笑,“你既然有了決策,又何須問我?”
“嘿,臭小子,倒是盡會寒磣老子。”
賀德隆哼了聲,隨即認真說道:“凌安命雖然有過,但罪不至死,斬了他,未免太過。”
“並且,他好歹是一位半步法身人物,功參造化,這樣受死,難免有些浪費。”
“所以,老夫思前想後,再三考慮,不如流放百年。”
流放,即是驅逐,送去苦寒地做差事。
“流放何處?”
孫逸灌了口酒,淡然詢問。
“魔靈平原!”
賀德隆呲牙一笑:“最近那邊又起風波,異族崽子活動頻繁,人族略顯不平,士氣不足。”
孫逸聞言,思索了下,便是欣然點頭。
魔靈平原,是一處凶地,自千年前戰亂結束,便一直是人族與異族的紛爭之地。
將凌安命流放去那兒,倒也算是廢物利用。
百年歲月,對半步法身人物不算什麼,但對孫逸而言,卻是一段漫長的時間。
百年之後,不出意外,孫逸足夠成長。
到時候,即便凌安命回來,恐怕也難以奈何孫逸。
看到孫逸不予反對,欣然應允,賀德隆便是宣佈了下去。
消息送達凌家,激起一片紛議。
但是,凌天佑沒有表態,衆高層只得偃旗息鼓。
……
浮庭都城,凌家墓陵。
一座新墓之前,凌天佑背手而立,昂藏的身軀淵亭嶽峙,巍峨不屈。
在他旁邊,跪坐着兩人。
一人身材高大昂藏,面容粗獷。
一人身材修長精悍,面容陰柔。
跪坐在新墓左右,一言不發。
二人赫然是凌天銘的貼身護衛,凌修與凌羅。
凌天佑站在墓前,端詳着墓碑,淡然詢問:“大哥生前,待你們如何?”
“甚好!”
凌修沒有擡頭,平靜回答。
凌羅抿着嘴,沒有吭聲。
凌天佑波瀾不驚,追問道:“我與大哥,如何?”
“二爺英明神武,大少爺更果敢。”
凌修語氣依舊平靜,從容回答。
凌羅仍沒說話,跪坐在旁,一聲不吭。
“做我護衛,可好?”
凌天佑微微扭頭,看向了凌修。
凌修聞言,驟然沉默。
旁邊的凌羅,則是微微擡頭,看向了凌天佑。
墓前氛圍,驟然壓抑。
許久,凌修搖搖頭,回絕道:“承蒙二爺看重,修自愧難當,難以勝任。”
凌天佑聞言,面色不改,聲色不動,沒有羞怒與惱恨,依舊平靜。
他點了點頭,輕嘆道:“也罷,你便爲大哥守墓,餘生陪陪他。”
話音落下,凌天佑手掌壓下,按在了凌修的肩膀。
“哼!”
凌修身軀一震,眼耳口鼻,血絲流溢,陰柔的面孔,浮現痛苦之色。
旁邊凌羅見狀,瞳孔緊縮,臉色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