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煮了碗泡麪吃,胡斐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就拎着公文包去辦公室,公文包是鄉里配發的,包裡放了兩本經濟類的書籍,還有水杯。
胡斐來到辦公室,泡了一杯熱茶,正想着要不要去各個辦公室走一走,敲門聲響了,隨後,嚴旭義揹着手,邁着方步慢慢地走了進來。
“胡斐同志,怎麼樣,住得還習慣嗎,晚上要多蓋點被子,免得着涼了,雖然年輕的時候感覺不到,等到老了關節風溼什麼的,那就悔之晚矣。”
“多謝書記關係,還行,幸好昨晚上霍主任又給我送了牀被子,我住得很舒服啊,倒是一點沒感覺到冷。”
胡斐呵呵一笑,眉頭飛快地一擰,又迅速舒展開了,這個嚴旭義真的是太狂了,尼瑪,小爺纔到任第一天,你丫的就上門又敲又打的,還敢命令小爺在院子裡帶着,你丫的真的把這麻子營鄉當成了嚴旭義家裡的地盤了?
嚴旭義聞言一愣,臉上飛快地閃過一抹怒色,旋即又恢復正常,微笑着點點頭,“這樣就好,我就擔心你會水土不服啊,鄉里的經濟工作還等着你一手抓起來呢,縣委對你可是寄予厚望的,今年鄉里的經濟能不能邁上上一個臺階就看你的了。”
“對了,你先熟悉熟悉鄉里的情況,過了元宵我們鄉黨委班子開個會討論一下工作分配問題吧。”
胡斐眉頭一擰,緩緩點點頭,“好,就按照書記說的來辦吧。”
嚴旭義一愣,怎麼着小子的話聽着有些不舒服呢,倒好像是他在發號施令一樣,什麼叫就按照老子說的辦?
“那行,你忙吧,我就不打擾你了。”嚴旭義迅速轉身離去,當然,作爲鄉政府大院裡最有權勢的人,他走的時候是不會順手帶上房門的。
胡斐走過去關上房門,慢慢地走到窗戶前,看着窗外陰暗的天空,老實說這會兒他的心情很不好,尼瑪,小爺好歹也是個鄉長,居然這麼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這個霍剛強小爺還就真的要保上一保了。
當然,胡斐下決心保霍剛強,不僅僅是跟嚴旭義鬥氣,更多的是因爲這傢伙特別瞭解鄉里的情況,有這麼一個人在身邊做參謀,對於他的發展經濟大計是非常有幫助的。
況且,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這可是**他老人家說的。
接下來的三天,胡斐在辦公室裡看書,經濟類的書籍也都搬到了辦公室,看看書,偶爾去鄉政府大院各個辦公室裡走一走,認識一下各個辦公室的領導。
“書記,還是您老人家有煞氣,你隨便發句話,他就只有老老實實地呆在辦公室裡不動,這都什麼年頭了,他居然你還想搞微服私訪呢,他當自己是康熙皇帝呢。”
書記辦公室裡,唐一德坐在沙發上,很愜意地喝着碧螺春,雖然他怎麼也嘗不出這茶葉的味道,但是,想到胡斐吃癟,他的心裡就開心不已。
嚴旭義站在窗戶前看着院子裡,搖搖頭,“那可不一定,你看他不是出去了嗎,還叫上了任建軍呢,容忍了我三天,已經算是很有耐性的了,他在公安局的時候可沒有這麼老實。”
說着,說着,嚴旭義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但凡是年輕人,總會是有些傲氣的,胡斐的表現也在他的預料之內,甚至更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如果胡斐真的在鄉政府大院裡窩着不動,他反而要緊張了,官場上的老油條們有句話很有道理,多做多錯,少做少錯,不做就不犯錯。
倘若胡斐真的隱忍不發,只是坐在辦公室裡什麼都不做,他嚴旭義還真的就很難找到向他發難的藉口,人傢什麼都沒做,就好像一隻刺蝟一般捲起了身子,你怎麼下口?
胡斐現在帶上了農業辦主任任建軍,這就說明他是去了解農村的情況了,也就預示着他想要在農業工作方面找到工作的切入點。
這個胡斐看來倒是有點性格啊。
“啊,真的嗎,這傢伙真的出去了?”
唐一德聞言一愣,這傢伙好大的膽子,沒有任何根基居然就敢跟土生土長的嚴旭義針鋒相對,難道他真的敢跟一把手過不去?
“是呀,出去了,出去了纔好啊。”
嚴旭義慢慢地轉過身,走到辦公桌前的椅子坐下來,摸出一顆煙塞進嘴裡,唐一德立即掏出打火機“啪”的一聲點燃,將火苗鬆了過去。
“他要是什麼都不做的話,我怎麼抓住他的毛病敲打他?”
嚴旭義美美地吸了一口香菸,“不怕他做什麼,就怕他什麼都不做,要不然的話,我敲打起他來,還要顧忌縣委幾分的。”
“書記,我明白了,只要他做了什麼事情,我們就可以藉機狠狠地想教訓他一下,讓他知道一下這鄉里是誰的地盤。”
唐一德嘿嘿一笑,一臉的猥瑣。
“鄉長,今天我們去哪裡?”
任建軍坐在汽車的副駕駛位子上,一臉尷尬的問。
讓胡斐這個鄉長給他這個農業辦主任當司機實在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原因很簡單,他不會開車,而胡斐也沒有用公家的車。
這讓任建軍對胡斐更是欽佩,鄉長就是不一樣啊,人家辦私事都要用公車,花少去現場吃喝嫖賭都還要開着鄉里的車去,這麼一比呀,差別太大了。
同樣都是正科級的領導,差距咋就那麼大呢。
“儘量轉一轉吧,看看鄉里的農村情況,看看農田耕作的情況等等。”
胡斐轉動着方向盤,桑塔納緩緩地駛出了鄉政府大院,之所以自己開車出去,倒不是任建軍想的那麼偉岸,主要是不放心司機,今天可是要準備詳細地瞭解一下農村情況的,要是一舉一動都被嚴旭義知道了,那還怎麼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