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很快送了來,雖然是普通家常菜,做得卻挺有味道,胡斐嚐了兩口頓時讚不絕口,“曹叔叔,這菜真做得不錯,你怎麼找到這麼好的地方?”
曹建民這種級別的領導自然不會因爲口腹之慾專門來這種小地方吃飯的,換了別的領導也許還有這種可能。
“小斐,這裡的老闆姓蔣,名字叫蔣君。”
曹建民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本來這家酒樓的名字叫蔣君酒樓,傳來傳去變成了蔣軍樓,省日報有個筆桿子寫得一手好章,爲人頗有些放蕩不羈,叫蔣濤。”
“蔣濤是蔣君的兒子。”
胡斐點點頭,知道這裡面肯定還有章,否則的話,一個報社的記者還不值得曹建民這位常務副市長這樣曲線救國般地巴結。
“省長調走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曹建民夾了一筷子青菜吃了,擡起頭看着胡斐
“曹叔叔,省長任也有幾個月了吧?”
胡斐聞言一愣,這段時間忙得焦頭爛額,也少有時間坐在辦公室看報紙,而且,他總覺得省一級的領導變化跟他沒什麼關係,也不大關注,不過,這種省長任的大事情自然是知道的。
年初的時候,新任省長王茂良已經任了。
“新來的省長一任,對省府辦公廳安排的秘書都不滿意,一連換了三個秘書。”
曹建民呵呵一笑,“沒辦法省府秘書長丁子午只得親自來從事秘書工作,這個星期一的早,省長看着日報拍案叫好,然後還主動問起了寫報道的蔣濤的情況。”
“丁子午自然懂得省長的意思,當即找到了蔣濤,一瞭解情況發現蔣濤是省長的校友,然後這個人的能力也還不錯,是爲人狂傲了一點,跟同事們的關係不大好。”
胡斐點燃一顆煙,心裡卻明白,省長挑選秘書絕對不會是看是不是校友,所謂的校友不過是個藉口罷了,全國這麼大怎麼都能找到幾個校友的,恐怕是王茂良這個人警惕性太高,唯恐被人下了套。
不過,王茂良這也未免太緊張了吧,堂堂省長誰敢下套?
“蔣濤雖然爲人狂傲,但是,畢竟不是傻子,驟然間遇到這樣的機會自然不會錯過,跟省長談了話之後已經於昨天午走馬任了。”
曹建民抓起一顆煙,胡斐慌忙幫他點燃。
“聽說原本省長對辦公廳安排的第一個秘書還是較欣賞的。”曹建民吸了口煙,接着說道,“誰知道有一天無意間發現那傢伙居然跟尤書記的秘書關係極好,然後暗地裡一瞭解,發現居然是尤書記的某個遠房親戚!”
胡斐聞言一愣,愕然地張大了嘴巴,尼瑪,丁子午這個省府秘書長做事也太大意了吧,安排省委副書記的遠親去給省長做秘書,腦袋被們夾了嗎?
有了這個事情,省長王茂良自然不敢輕易相信省府辦公廳了,所以,接下來換幾個秘書也是情理之,蔣濤這人有能力,卻又狂傲,在報社跟人的關係也沒處好,也不虞是別人的臥底,再加他恰好又是省長的校友。
所以,蔣濤成了省府第一秘書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曹建民幾句話解釋了胡斐心裡的疑惑,末了又吐了口煙,“小斐,你大概還不知道,我跟蔣濤的關係還可以,而且我們也是校友。”
“所以,他從省府一出來給我打電話了,他本來有高級職稱,暫時定了正處級調研員。”
胡斐這才恍然大悟,之前曹建民是衡川市的副市長,蔣濤是省報社的記者,兩人又是校友,自然互相幫助,現在蔣濤成了省長秘書,自然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曹建民了。
“時也,命也。”
胡斐輕輕感嘆一聲,“他這也算是熬出頭啦。”
“是呀,真的有命運這東西呀。”
曹建民感慨一聲,“想當年蔣濤去我們衡川做新聞的時候,還跟我感嘆省報社的領導有眼無珠,他都準備辭職下海了。”
“這一轉眼,成了省府第一秘啦,正處調也頂多掛一年半載的,到時候肯定要兼任省府辦公廳一處的處長,在省長身邊呆幾年再下放一個副廳級妥妥的到手了。”
“多少優秀的領導幹部倒在了正處到副廳這道門檻下!”
“曹叔叔,這樣也未必是好事。”
胡斐吐了個菸圈,“畢竟,沒有基層工作經驗,沒從事過務實的工作,雖然現在看似平步青雲,但是,將來的仕途肯定不那麼順暢,能混個正廳級退休也頂天了。”
“你這小子,正廳級退休還不夠嗎?”
曹建民哈哈一笑,目光掠過胡斐的臉,“看不出來,你小子還挺有野心的嘛,年輕人有目標是好事,不過,還是要腳踏實地啊。”
他的聲音一頓,“對了,聽你岳父老子說當初常務副省長管平志向讓你去做秘書,你不願意?”
“也不是不願意吧。”
胡斐呵呵一笑,“曹叔叔,你也知道我的性子,是個坐不住的人,讓我天天陪在領導身邊伺候人,這種事兒我真做不來。”
曹建民聞言一愣,旋即臉露出一絲苦笑,“你這臭小子怎麼說話的呢,什麼叫伺候人呢,那是分工不同,別讓想要這伺候人的工作還沒機會呢,你反倒還嫌棄了。”
“不過,你小子也是命好啊,從部隊回來才幾年已經提了正處了,雖然說你是做出了不少的成績,但是,起那些從部隊轉業回來卻最終一事無成的人來說,你真的是太幸運了。”
“至少你有了一個能很好展現能力的平臺,而且,你還有一個好岳父,這一點你不得不承認吧,沒有他的話,你的提拔也未必會這麼一帆風順。”
“是呀,我的運氣是一般人好很多。”
胡斐點點頭,臉露出一絲苦笑,心想要是曹建民知道京城市長陳浩洋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他會不會更加感慨呢?
最快更新,無彈窗閱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