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遁之術,歐陽明竟然在密林之中施展了血遁之術。
這對於一般人而言,絕對是自尋死路的事情。可是,當歐陽明在激發了血遁之術後,他的精神意識卻是突兀地拔高,並且立即與血遁之術結合一體。而與此同時,歐陽明的眼眸也是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幾乎有三分之一的眼珠子變成了駭人聽聞的血紅色。
隨後,那血遁的速度也發生了巨大的變異,並不是變得更快,而是變得慢了許多。
沒錯,歐陽明就是在嘗試,他想要完全地掌控血遁之術的力量,他想要快慢由心。當然,想要做到這一步絕不容易,哪怕歐陽明此刻已經是全力以赴,但那速度的下降卻遠遠沒有達到他的預期。
身形連續閃動,歐陽明已經是飛一般的閃過了八顆大樹,在這狹小的空間中以如此高速做到這一步,絕非易事。如果沒有強大的精神力量爲後盾,他根本就不用考慮。
不過,到了這一步,已經是他目前能夠達到的極限了。血光霍然散去,歐陽明的身形出現在第九顆大樹之前,他的身體幾乎就要與大樹緊密地貼在一切了,如果不是橫在大樹和自身間的手臂阻擋,他的身體或許真的就要撞上去了。
歐陽明的心頭狂跳,在這兒練習血遁之術,確實會達到極高的效率,因爲一個不慎,等待他的就將是粉身碎骨的結局。在這種情況下,絕對不可能分心,而且能夠更快地掌控血遁之術。
但是,這樣做的弊端就是太危險了,實在是太危險了。
心念一動,歐陽明一咬牙,將腰帶取下,手中軍火閃動瞬間覆蓋其上。
他想要看一看,是否有辦法將替身寶石修復。
就在軍火燒灼到替身寶石上的那一刻,歐陽明的臉色卻是微微一變,他感覺到了,那替身寶石似乎在渴求着什麼。
心念微動,歐陽明伸手,按在了寶石之上。
果然,就在下一刻,他體內已經補滿了的氣血就如同翻江倒海的水浪般衝入了寶石之內。而那寶石中的人形也是迅速地重新凝聚了起來。
歐陽明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他已經找到了將替身寶石修復的辦法。
而且,這個辦法對他而言,幾乎不用耗費什麼力氣。
當然,若是換了一個人,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修復替身寶石需要氣血能量,但是一個人能夠產生的氣血能量始終有限,而一旦失去了氣血,導致氣血虧空,那麼想要彌補的話,無論是難度還是速度,都足以讓人頭痛欲裂。
可是,對擁有吞噬能力的歐陽明來說,吸納氣血所需要的,僅是血肉罷了。
當身體內接近一半的氣血消耗之時,替身寶石已經完全復原了。歐陽明長笑一聲,將腰帶重新戴好,身形閃動一邊轉移地點,向着密林深處前進,一邊搜尋路上遇到的動物,取其血肉彌補氣血。
當氣血滿盈之時,他立即發動血遁之術,在這個極端的環境中練習掌控。
雖說每一次練習之時都會有着明顯的進步,但是因爲環境所限,也是時常出現各種問題,身體撞樹的情況也不知道發生了多少次。
不過,在超級強大的精神意識掌控之下,無論他撞擊得多麼厲害,都無法給他帶來真正的致命傷勢。哪怕是受到了重傷,也有着替身寶石發揮作用。
而一旦發動血遁之術和修復替身寶石所消耗的氣血太多,歐陽明就會獵殺密林中的生物以彌補自身氣血。
就這樣,他越走越深,不斷地前進。
※
張銀理陰沉着臉,一樣在密林中摸索着。
歐陽明在密林中一邊修煉一邊遠走,根本就沒有掩飾行蹤。而張銀理本人卻是一位強大的追蹤者,哪怕是僅有蛛絲馬跡,他也能夠從一點兒的跡象中推斷出獵物的走向。所以,他能夠一直吊在歐陽明的身後,雖然沒有能夠追上,但也不至於失去蹤跡。
只是,他在追蹤之時,也是未免有着一絲懊悔的情緒。
自己還是太託大了,原本以爲這區區十餘人根本就無法逃脫他的手掌,所以在襲殺歐陽明之時,他也沒有掩飾身份。
其實,或許是因爲歐陽明殺了他唯一的兒子,所以他纔會下意識地不想掩飾身份,想要讓歐陽明後悔莫及吧。
不過,無論怎麼說,此時的歐陽明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而他卻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歐陽明找到,並且將其擒拿或滅殺。只要一想到這點,他就是頭痛欲裂。
攝火令,他必須要將攝火令取回來啊。
此時,唯一讓他感到慶幸的是,歐陽明似乎是昏頭了。他並沒有回返軍營,而是直接進入了密林。
如果歐陽明仗着那詭異的血光之術直接逃回軍營,他自然是毫無辦法,唯有拋棄一切遠遁萬里。可是,既然這小子進入了密林,那就是自尋死路了。
他的戰鬥經驗極爲豐富,雖然僅僅見過血光一次,卻已經判斷出來,那是一門在平原開闊地區逃命的神奇手段,若是在密林這樣的環境中,縱然能夠使用,其價值也將大爲減弱。
所以,在密林中追上歐陽明,並且將他擒拿,逼問攝火令下落,已經是他唯一的指望了。
轉頭朝着後方瞅了一眼,他已經儘可能地將所有經過地點所留下的痕跡都抹平了。但是,他卻沒有多少把握,能夠始終瞞得過後來的探尋者。希望,這一次命運能夠站在自己這一邊吧。
彷彿是聽到了他的哀求,就在第二日,當他追入密林的第二天清晨,張銀理突兀地停下了腳步,他看着前方那個穿戴着一套鎧甲的歐陽明,滿臉的震撼和狂喜。
他正在發愁,究竟要多久才能找到歐陽明,但沒想到,這小子竟然主動出現了。
看着全副武裝,手持軍刀,目光炯炯的歐陽明,張銀理啞然失笑,道:“怎麼,你想要與我交手麼?”他口中說着,身形卻是毫不猶豫地衝了上去。
他不會再犯第二次的錯誤,這一次,絕對不能再給歐陽明血光逃遁的機會了。
然而,歐陽明卻是突兀地踏前一步,就這樣一刀劈出。
張銀理的神情微動,他突然發現,自己的前進道路似乎已經被這一刀給完全封鎖了。無論他怎樣的挪移閃避,都無法避開這一刀。
不過,他也懶得閃避,口中輕哼一聲,衣袖拂過,竟然與這一刀硬碰硬地撞在了一起。
他的衣袖看似柔軟,但卻是一種特殊的奇門兵器,那一袖掃過,無論是鋒銳還是堅硬,都不比歐陽明手中軍刀遜色。
“叮……”
一道輕響之後,張銀理的臉色駭然,他身形不進反退,心中納悶。
這小子,怎麼會有如此之大的力量啊?
適才那一下撞擊,他原本以爲歐陽明縱然有着搶先出手的角度優勢,但也會在自己強大力量的碾壓之下敗退。可是,刀袖相交,他這才感覺到,那小子軍刀上的力量之大,根本就不比他遜色分毫啊。
一個小小的力品武者,怎麼可能在純粹力量上與他分庭抗禮……不,似乎那一刀所展現出來的純粹力量上,還要壓過他一頭。
張銀理臉色大變,他再也不敢有絲毫的小覷,身形再度撲上,手腕一抖,一把軟劍如同毒蛇般的閃電刺出。
他的這種手段,已經是近乎於偷襲了。
張銀理對自己的身份向來極爲重視,否則也不可能在大路上不加掩飾地直接攔路殺人。能夠讓他放下自尊,以偷襲的手段去暗殺,已經足以讓歐陽明自豪了。
然而,張銀理駭然發覺,歐陽明再度出刀,那一刀無論是角度,還是時機,都是這樣的無可挑剔。
簡簡單單,沒有任何花哨動作,可就是這大道至簡的一刀,卻再度讓他變得極其難受。
他的偷襲並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反而像是跳樑小醜般,被對方堂堂正正的一刀徹底地壓制住了。
張銀理牙關一咬,爆吼一聲,那軟劍突然間抖得筆直,並且毫不猶豫地朝着刀光抽去。
若是雙方實力相當,他絕不敢選擇這樣的做法。可是,歐陽明的力量雖然增強了,但他畢竟還是力品武者,張銀理就敢以這種蠻不講理的辦法以力破局。
龐大的真氣翻涌,猶如怒濤駭浪碾壓而去。那軟劍瞬間連續點在刀光上三下,每一擊都伴隨着尋常力品武者無法抵禦的強大真氣。
可是,就在此時,歐陽明的身體卻開始搖曳起來。
他的身體彷彿與整個環境都融爲了一體,他的身體搖曳似乎帶動了整片密林的搖動,就連那些樹枝、草木等等,都微微搖晃着,彷彿在與他的身體遙相呼應。
張銀理立即覺得,自己的力量被卸掉了,被這種與整個大自然融爲一體的神秘力量輕而易舉地卸掉了。
有那麼一瞬間,他竟然產生了一種極爲驚恐的錯覺。
適才與他交戰的,並不是力品武者的人類,而是整個世界。
趔趄地後退幾步,張銀理的臉色變得難看之極,他狠狠地道:“天人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