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麼原因,經過了快一天的時間,任嘯天一行人竟還沒有回來,天予已經離開了通天峰的管轄範圍,朝着大風鎮方向走去。
天予摸着弄月的小腦袋說道:“你以後怎麼辦?”
弄月一臉肯定的說道:“我當然是跟着你咯,我欠你的錢現在也還不出來,只能給你打工還債了。”
天予沉思着說道:“打工?跟着我,可能會很苦的。”
弄月:“我纔不怕苦。”
天予:“真的只是爲了還錢嗎?”
弄月臉色突然紅,一雙眼神驚慌的看向天予,結結巴巴的道:“我……我還想跟着……跟着你……”
天予現在的身體已經疲憊到了極點,最後一招使出來後身體就處於奔潰狀態,一直硬撐着離開通天宗,現在心裡稍稍安定下來,頓時感到一陣頭暈目眩,一頭栽倒在地,就這樣昏睡了過去。
原本緊張的弄月連忙擔憂的蹲下身子想要把天予扶起來,奈何氣力太小,竟扶不起來,只能用兩隻小手夾着天予的腦袋搖晃着:“天哥哥!天哥哥!你怎麼了?”
……
任嘯天領着幾位長老和一羣弟子終於回到了宗門,比預期的晚了大半天,半路上突然收到萬法殿張天涯的邀請,去聚仙樓赴宴,耽誤了不少時間,這次帶着有史以來最高的榮譽回到宗門,卻發現宗門內一個個弟子行色匆匆,而且一臉肅穆,攔住一個弟子問道:“宗門內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被問弟子止步行禮:“稟門主,內門的傳功執事張島被外門弟子天予所殺,何長老下令全宗戒嚴,緝捕天予。”
“什麼?內門的張執事被天予所殺,這……這怎麼可能?”一名長老驚呼出口,張執事聚靈境四層的修爲,而且在武技的領悟上尤爲厲害,豈是天予所能殺得了的。
人羣中的宋依依聽到此處,心裡猛的一顫,手中的劍差點沒能握住,眼神緊緊的盯着被問弟子。
任嘯天眼神一凝,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天予是他所見的人裡最爲耀眼的存在,但是他卻殺了張執事,嚴重的挑戰了整個通天宗的權威,自己一個行事不好就會讓通天宗成爲笑柄,而且可能會開罪一個修煉怪才。
此時他還是希望這只是一個惡作劇,畢竟他也無法相信天予能殺得了張島,寒聲問道:“天予爲何要殺張執事?”
被問弟子:“弟子不知,弟子也只是聽說了一些,好像是張執事懷疑天予混入通天宗目的不純,想要緝捕他,天予不依,然後就打了起來,沒想到天予竟也是聚靈境的修爲,最後還將張執事活活打殺了。”
任嘯天臉色一冷,身爲弟子,竟敢打殺同門長輩,這還如何忍得,正待發作,身後的仲無法輕咳一聲說道:“門主三思,這次萬法殿半路突然相邀,而宗門內就發生了此事,這未免太過巧合。”
宋依依也感覺到了任嘯天的怒意,連忙說道:“門主,天予絕不是濫殺之人,即便是萬法殿弟子,他也只殺了莫邪爲陸師姐報仇,這次張執事之死必定另有蹊蹺。”
任嘯天壓下心中怒火,也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緩緩說道:“先回宗門再說,仲長老,這件事就交由你去徹查,必要查個水落石出。”
仲無法:“是!”
……
此時的宋依依內心惶惶不安,張執事也曾是她的老師,未曾想竟被天予殺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天予現在的情況又如何?
吳英書出現在了宋依依身後,輕咳一聲叫道:“宋師妹!”
宋依依回過頭來,輕皺眉頭看向吳英書,她不太喜歡這個人叫她師妹,冷冷的說道:“有事?”
吳英書接觸到宋依依冷漠的眼神,頓時打了個寒顫,尷尬說道:“是天予有句話要我轉告你。”
宋依依眼神一亮,心裡一種特別的滋味猛然滋生出來,他有話轉告自己,看來我在他心裡一定還是不一樣的吧,期待的問道:“他……他說了什麼話?”
吳英書看着宋依依的神情,心裡不由一苦,看來宋師妹對天予還真不是一般的師兄妹情分,自己眼裡的宋依依一直都是一個榮辱不驚,冷若冰霜的仙子,而剛纔那一刻,他發現宋依依在聽到天予這個名字的時候情緒有了明顯的波動,苦澀的說道:“天予說,你若是想要找他,可以去一個有小龍女的地方。”
宋依依心裡一喜,原來天予去了大風鎮,想着大風鎮的種種,臉上竟升起一抹紅暈,直看得吳英書心裡嘖嘖稱奇,宋依依看到吳英書怪異的目光,連忙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情緒,淡淡的問道:“今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吳英書:“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能看出張執事想殺天予,而且爲了殺天予,張執事竟使出了爆元劍法,只是結局很意外,他不僅沒能殺得了天予,反而被天予給殺了。”
宋依依心裡一驚,張執事使出了爆元劍法?竟然還沒打得過天予,這兩個月天予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成長到如今這樣強大的地步,問詢道:“張執事與天予以前有過節嗎?”
吳英書靠着木柱,雙手抱於胸前,沉思道:“不像,天予好像完全不認識張執事,但張執事對天予的殺意卻十分明顯,其中,張執事的目的只怕並不單純。”
宋依依:“天予最後的情況怎麼樣?”
吳英書:“沒死,讓我很意外。”
宋依依眉頭一皺,擔憂的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吳英書無奈的笑道:“他最後使出的是濁浪七星劍,不是第七層,而是第十二層,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那一劍技還能有十二層,我更無法相信有使出十二層還能不死的人。”
宋依依稍稍放心下來,天予身上發生了太多的不可能,半年前,他以通靈二層的修爲挑戰鐵翼獸,現在他以聚靈境一層的修爲斬殺聚靈境四層的張執事,以後他一定還會創造更多的奇蹟吧,這樣的他,自己還能追得上他的腳步嗎?
……
一間密室中,仲無法與宋依依相對而坐,仲無法表情有些嚴肅,看着宋依依問道:“依依,天予的事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麼?”
宋依依:“大長老,弟子與長老一同回的宗門,我如何能知道。”
仲無法:“依依,你不必隱藏什麼,我相信天予,但是我更擔心他,我查了張執事的身份,發現他的一些背景都是經過僞造的,看來他極有可能是真正潛伏在宗門中的歹人,那也就是說他的背後有一股勢力在對付天予,我猜測與萬法殿難脫關係。”
宋依依喜道:“既然大長老知道張執事纔是歹人,爲何還不撤銷宗門對天予的緝捕。”
仲無法嘆道:“張島畢竟是一名執事,我暫時也沒能找到實際的證據,而宗門需要維護自己的權威,你告訴我天予現在何處,我擔心他現在的處境。”
宋依依皺起眉毛來:“大長老是不是要抓他?”
仲無法:“我親眼見他一朝通靈一朝突破,只是做夢也沒想到,只是半年,他就成長到如今的程度,如今還替芊芊了了世間仇怨,依依,告訴我他在哪,我不僅不會抓他,還會想辦法保住他。”
宋依依猶疑了一刻,大長老一直待她如師如父,自己沒有理由懷疑他,輕聲說道:“他應該去了大風鎮。”
密室外的牆壁上匍匐着一個黑影,突然眼神一亮,一道殺氣涌出。
仲無法眼神一厲,朝着牆邊一掌掃出,嘭的一聲密室劇烈的震動起來。
外面的黑影化作一道幽靈,向着遠處飄去,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宋依依目瞪口呆的看着仲無法,茫然問道:“大長老,發生了什麼事?”
仲無法微微搖頭:“剛纔我好像感受到一絲殺意來自牆外,所以才突然發掌,只是之後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看來是我過度緊張了。”
宋依依神情一緊:“會不會真的有人在外偷聽?那天予是不是危險了?”
仲無法沉吟道:“不大可能,這裡是通天宗的執法堂密室,門外有建一守着的,不可能有人能混進來。”
宋依依神情一鬆,要想靠近這密室,必須要經過楊建一師兄把守的玄機門,而門外並無什麼動靜,看來是自己多心了。
……
弄月獨自在山林中守着昏迷的天予,天色暗了下來,弄月只好找來一些石塊疊成一堆,扶起天予的身子讓他靠在石塊上,然後將天予的手臂打開,躲進了天予的腋下,收回天予的手臂抱着自己,眼神驚恐彷徨的看着天際稀疏的星辰,開始一顆一顆的數起來,沒多久就靠在天予身上睡了過去。
夜色消退,黎明的曙光點亮山林,樹葉上的露水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天予身上的衣服被露水打溼,眼睫毛上還浮着一顆顆小水珠,眼睛輕輕顫動了一下,水珠滴落在臉上,一股涼意將天予從夢境中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