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陸兆嵐這種人就是標準的死道友不死貧道。
雖然他口口聲聲說自己跟高建德乃是好友,但在活命的前提下卻也是絲毫都沒有猶豫就把高建德給賣了。
而且這傢伙腦子還轉的挺快,輕易就判斷出顧誠是朝廷的人,既然如此,那顧誠就更加不可能容得下他了。
習慣性的毀屍滅跡之後,顧誠做出一副慌張的模樣回來找黃老蛟。
此時的黃老蛟正指揮着自己的手下收割殘餘的敵人,並且大肆搜刮着島內的積蓄。
這裡可是張賢起家的地方,收藏可是肥的很,按照規矩,就算是分給顧誠一部分,還有上交給方鎮海的一部分,他也能夠得到不少東西的。
看到顧誠這幅模樣,黃老蛟詫異道:“人逃了?不要緊,此時天王多半已經將那張賢給斬殺了,一個喪家之犬而已,不用如此在意。”
顧誠搖了搖頭,將黃老蛟拉到了一旁低聲道:“人死了,不過他在死之前拿出一樣東西求我饒命,我沒管便直接把他給殺了,但那東西的關係牽扯有些大,所以我纔要拿給黃老哥你看看,究竟應該怎麼做。”
看顧誠說的神秘,黃老蛟接過那封信一看,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彷彿像是握着一塊燙手山芋般。
他倒沒有懷疑那信的真僞,因爲這東西的確是真的,上面留有的力量屬性都跟陸兆嵐一樣。
而且他也沒懷疑顧誠,因爲起碼現在看,顧誠就算是真因爲高建德曾經針對過他,他也沒有理由做的這麼絕。
黃老蛟長出了一口氣,沉聲道:“把這東西拿回去給天王看吧,具體如何,請天王來做決斷好了。”
解決了天公島上的一切之後,顧誠跟着黃老蛟乘船返回,此時方鎮海那邊早就已經將張賢給解決了,正在準備慶功宴呢。
雖然這一戰亂武軍麾下的損失也是不小,但卻能夠獲得張賢這麼多年來的積累,這一戰無疑也是很划算的,起碼對於方鎮海來說是很划算的。
看到顧誠和黃老蛟兩人歸來,方鎮海大笑着道:“二位這麼快便歸來,可是給本王帶來什麼好消息了?”
顧誠和黃老蛟對視一眼,同時道:“幸不辱命,屬下已經將天公島攻陷,陸兆嵐也已經身死。”
方鎮海大笑着剛準備請這兩個人入座,但黃老蛟卻小心翼翼的去拉了拉方鎮海,低聲道:“天王,我們有樣東西要給你看。”
方鎮海有些莫名其妙的跟着二人來到一間小屋內,當顧誠拿出信給方鎮海看完之後,方鎮海的面色已經是陰沉如水了。
那封信是顧誠讓陸兆嵐以他的口吻寫給高建德的,所以有些事情其實是說的不明不白的,畢竟不論是顧誠還是陸兆嵐,他們對於高建德和方鎮海真正的關係都有些不瞭解。
但就是這種不清不白的東西,才更有讓人遐想的空間。
“這封信,當真是陸兆嵐給你的?”
顧誠低頭道:“的確是陸兆嵐給屬下的,當時陸兆嵐因爲怕死,所以纔拿出這封信做爲交易,想要讓屬下饒他一命。
那陸兆嵐應該是知道屬下乃是天王的人,所以選擇出賣自己的好友高建德,所以纔拿出了這麼一個東西來。”
“那陸兆嵐人呢?”
“屬下害怕他胡亂說話,所以便將他給殺了。”
方鎮海長出一口氣,道:“這麼說來,這件事情暫時便只有你們兩人知道嘍?”
黃老蛟和顧誠同時點了點頭。
方鎮海沉聲道:“那這件事情便暫時爛在你們肚子裡,誰都不能說。”
黃老蛟連忙點頭道:“放心,屬下的嘴最嚴了,絕對不會胡亂說的。”
顧誠輕輕挑了挑眉毛,也是立刻道:“天王放心,屬下知道什麼應該說,什麼不應該說。”
方鎮海冷笑道:“是啊,這些你都知道,但有些人卻是不知道!
當初那一個寨主的位置很值錢嗎?他若是想要,如今本王還他十個山寨,還他一百個山寨!
南嶷郡是我打下來的,北玄軍也是我擊敗的,若是沒有我方鎮海,哪來的亂武軍,哪來的今天?!
結果現在他卻想要勾結外人來奪我的位置!
虧得我這麼多年來,一直都管他叫大哥,一直都承諾,整個亂武軍始終有他一半!”
或許是因爲黃老蛟和顧誠已經知道信中的內容了,所以這些一直都憋在他心中的話也終於當着兩個人的面吐露了出來。
高建德和方鎮海這兩個人一直以來就心有嫌隙,何止是高建德不滿方鎮海,方鎮海可是也一樣不滿高建德。
只不過礙於亂武軍的穩定,礙於之前的顏面,他們都將這些不滿給埋藏在了心中,如今卻是被顧誠一封子虛烏有的信給徹底引了出來。
顧誠這時候卻勸道:“天王請勿動怒,只有一封信也無法拿來當做是證據,萬一這東西是那陸兆嵐故意僞造出來,早就準備好想要離間我等的呢?
畢竟誰都知道您跟高建德之間的關係,保不齊就會有人拿這個做文章。
況且眼下我亂武軍剛剛佔據南嶷郡,而高建德以及他手下可是掌握着一小半的權利,這種時候您去動他,實屬不智啊,只會損失我亂武軍自己的力量,還請天王您三思後行。”
顧誠這番話看似大度的勸慰方鎮海莫要對高建德動手,要顧慮大局,但在方鎮海聽來卻是殺意更甚。
自己是亂武天王方鎮海,自己纔是這亂武軍的主人,什麼時候自己要去動一個人都要顧慮這麼多?
什麼時候自己手下一小半的力量都要掌控在他人的手中?
顧誠這看似勸慰的話卻是猶如火上澆油一般,反而將方鎮海心中的怒意和忌憚徹底點燃。
“不動他?現在不動,來日裡我可能便徹底動不了了!”
之前方鎮海還準備思慮一下再對高建德動手,但經過顧誠這麼一勸,他卻是連一天都等不及了。
方鎮海將目光望向顧誠,沉聲道:“平日裡就屬你主意最多,現在你說說,本王應該怎麼用最小的代價去對付高建德?”
顧誠想了想道:“其實天王您可以再忍耐一次的,明日裡您便單獨把高建德喊來喝酒,敬對方一杯,同時暗示對方交出兵權來。
若是那高建德識趣,喝下這杯酒,同樣也交出了兵權,那他便仍舊是天王的大哥,這樣一來天王您只需要給予高建德明面上的尊重便好了,也省得咱們亂武軍內亂。
但若是那高建德不喝這杯酒嘛……”
餘下什麼顧誠沒說,但方鎮海應該是知道的。
他告訴方鎮海去杯酒釋兵權,這放在其他人身上或許能用,但放在高建德身上,顧誠卻敢說雙方翻臉是必然的事情。
因爲從一開始高建德就覺得是方鎮海虧欠了自己的,他不補償自己現在還要拿走自己的權利,這憑什麼?
方鎮海長出了一口氣道:“也罷,那本王就再給他一次機會。
你們先下去吧,手下的士卒先別讓他們散去,隨時聽候本王的命令。”
“是!”
二人應了一聲走下去。
第二日晌午,方鎮海便給高建德單獨傳信,說要宴請他。
昨日的慶功宴高建德並沒有來,畢竟當初他是反對亂武軍對張賢出手的,結果慶功宴打贏了,他又怎麼好意思參加?
所以這次方鎮海單獨邀請高建德前來,高建德還以爲方鎮海是想要找他解釋和解呢。
大廳內酒宴都已經擺好,看到高建德進來,方鎮海的嘴角扯出了一絲笑容:“大哥,你來了,請坐吧。”
高建德入座後問道:“天王叫我來所爲何事?”
方鎮海嘆息了一聲道:“沒什麼,就是想要跟大哥你聊聊以前的事情而已。
你我兄弟能夠從一方盜匪走到如今這一步不容易,這其中有多少艱辛苦難只有你我知道。”
高建德聽到這裡還以爲方鎮海要打感情牌,真要與他和解,他也是長嘆道:“是啊,你我昔日只是這南九郡衆多反賊盜匪中最不起眼的一支,結果誰承想到了最後,能夠掀起這麼大聲勢的卻是我們。”
方鎮海的話鋒突然一轉:“所以現在的我們跟之前不一樣了,做大事便要有更大的眼界,不能像之前那樣把自己當作是盜匪,只知道大碗喝酒大塊吃肉,那樣可不成。
無規矩不成方圓。
大哥,如今我亂武軍已經佔據整個南嶷郡,可不是尋常的反賊亂黨了。
所以我決定重整軍備,效仿朝廷,把手下那一個個營都全部打亂,重新編排,此後每個營都是單獨建制的,唯有手持亂武令者才能夠調動,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亂糟糟的一片,誰都能夠指揮這些軍隊。
這些都是爲了我亂武軍好,而且一旦重整軍備,肯定會遇到一些壓力,我知道大哥你是懂我的,所以這一次,大哥你能否再幫我一次?”
方鎮海拿起酒杯敬向高建德,目光死死的盯着對方。
而高建德此時卻沒有擡起酒杯,而是面色陰沉,甚至就連他手中的酒杯,都被他溢散出來的力量震出了一絲絲裂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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