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翅蚍蜉是楊乃功私人的東西,此時那馬車中的人被九翅蚍蜉認定爲目標,對方又想出手毀掉九翅蚍蜉,顧誠又怎能讓他如願?
血淵劍出鞘,青龍武罡閃耀而出,青金色的劍罡臨空而落,跟那炸裂的氣勁相撞,頓時爆發出了一股劇烈的波動來,九翅蚍蜉直接被吹飛,楊乃功連忙將其收起來躲到了一邊上。
“靖夜司辦事,還請閣下配合。”
顧誠一步踏到那馬車前冷聲道。
“靖夜司?許久不回京城,你們靖夜司什麼時候這般霸道了,什麼人的車都敢攔?簡直不知所謂!”
隨着車中的那人話音落下,對方隔空一拳轟出,強大的氣勁在虛空中爆發着,透明的波紋攪動虛空,威勢看着便無比駭然。
顧誠手捏印決,須彌大手印落下,佛光浩然隕落,跟那氣勁對撞。
又是一聲更強的爆響傳來,顧誠後退三步,眼中露出了一抹驚訝之色。
宗師,修爲絕對在五品初期之上的武道宗師!
顧誠跟宗師交手的次數可並不算少了,他可以說是很瞭解這個級別的戰鬥力究竟如何。
馬車內的這人也知道這裡是京城,也知道顧誠是靖夜司的人,所以只是想要壓過他一頭,並沒有像真正生死搏殺一般的動用全力,但就是這隨意一擊的力量卻是已經讓顧誠有些抵擋不住了。
但殊不知馬車內的人卻比顧誠更加驚訝。
他能看出來眼前這人只有六品境界,以他的身份雖然不想跟靖夜司結怨,但態度卻是依舊強勢。
他本來是打算壓下對方後教訓一下便算了,誰知道對方竟然硬接他一招就只是後退了三步而已,京城靖夜司什麼時候又找來了這樣一位年輕的高手?
馬車內的人大掀開車門走下來,映入顧誠眼簾的卻是一名身材高大,容貌陽剛硬朗,穿着一身麒麟明光鎧的英偉中年人。
顧誠看到那中年人微微愣了一下,輕輕皺了皺眉頭,這人竟然是大乾軍方的人,若是跟其有關,那才叫麻煩。
而那中年人看到顧誠後卻也是猛的一愣,隨後嘴角忽然露出了一抹怪異的笑容道:“顧誠?”
“你認得我?”
顧誠一臉的疑惑,他在京城認識的人應該僅限於靖夜司纔對,軍方並沒有什麼熟人。
那中年人整了整自己盔甲,臉上的笑容越加的怪異了起來:“我當然認得你,應該說在兩年前我就認得你了,你也應該認得我纔對。
我叫洪定山,韶武軍大將軍,如今已經卸任,前來京城禁衛軍述職。”
WWW◆ttκǎ n◆¢ o 一聽這話,顧誠的眼睛頓時一縮。
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在這裡碰到洪定山,那洪督軍的父親,白紫薇的丈夫,韶武軍的大將軍!
洪定山說的不錯,他應該早在兩年前便認得自己了,畢竟那時候自己可是幹掉了他的兒子,現在更是殺了他的老婆。
不過讓顧誠感覺有些奇異的是,他卻並沒有在洪定山身上感覺到哪怕是一絲的殺意。
有着殺妻之仇和殺子之恨在,這洪定山怎麼可能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反正顧誠是沒見過能夠把自己的情緒掌控的如此完美的存在。
洪定山淡淡道:“我卻是沒想到,只是兩年的時間你竟然便能從一個玄甲衛走到如今這種地步,看你現在這一身玄甲,應該已經是四域統領級別的存在了?倒是難得。
方纔你對我的車架出手又是何意?是你們靖夜司在查什麼東西?
我做事向來都不屑隱瞞的,今日我纔剛剛進城,你怕是查錯人了。”
楊乃功連忙跑過來道:“大人,怕是真的弄錯了,九翅蚍蜉把目標跟丟了,這位將軍身上沾染着妖血的氣息,所以這才被九翅蚍蜉注意到,不過這種妖血並不是我們之前所追蹤的那種妖血。”
洪定山拔出他腰間一柄黑亮的長刀,刀鋒上隱約有着一些血色。
大笑一聲,洪定山道:“來京的時候碰上了一些沒有眼力,不成氣候的妖物,順便一刀將它們都宰了,估計這才沾染上了一些妖血。”
雖然顧誠不知道他明明跟洪定山有着大仇在,但對方卻是仍舊如此淡定,但此時在京城內,顧誠可沒打算跟一位宗師境界的邊軍大將死磕到底。
所以顧誠也是抱拳笑了笑道:“原來是一場誤會,洪將軍還請見諒,那在下便告辭了。”
“等等!”
顧誠想要走,洪定山便將他喊住。
“哦?洪將軍還有何事請教?”
洪定山淡淡道:“這個誤會解除了,你我可還有一重誤會在呢,你就不想也把這重誤會給解除了?”
“拿什麼解?”
“找個地方談談吧。”
顧誠眨了眨眼睛,一旁的楊乃功連忙識趣道:“大人,屬下先行告退,去找尋一下其他線索。”
等到楊乃功走後,顧誠對洪定山道:“既然洪將軍有空閒聊,那就請吧。”
此時已經是深夜,東域靖夜司這麼明顯的地方肯定是不能去的,所以顧誠直接將洪定山帶到了九元樓第九層中。
顧誠也算是這裡的老顧客了,他一來,原本都已經快要打烊的酒樓頓時又忙活了起來。
菜品一道道擺好,顧誠爲洪定山到了一杯酒,洪定山一口飲盡,眯着眼睛長出了一口氣道:“還是京城的酒香,在西疆那苦寒之地,就連酒水都帶着一股沙子味兒。”
說完之後,洪定山看向顧誠:“你現在是不是很奇怪我的態度?”
顧誠點了點頭道:“的確很奇怪,我殺了你的兒子,殺了白紫薇,但你現在卻能心平氣和的坐在我對面與我飲酒,這樣的人要麼是軟弱到了極致,要麼就是心如鐵石,冷漠到了極致,跟這樣的人打交道,會很可怕。”
洪定山大笑道:“男人不能說軟,本將的刀可是硬的很,而且人非草木,我也做不到漠視一切。
不過究竟是誰跟你說的,你殺了我的妻子和兒子?”
顧誠一愣:“難倒不是?”
東臨郡這麼多人都知道白紫薇和洪督軍的底細,難不成這其中還有什麼不爲人知的事情嗎?
洪定山冷笑道:“某明媒正娶的妻子乃是西祁郡郡守的女兒,名門出身的大家閨秀。
某唯一的子嗣如今也在京城雲頂學宮內求學。
你殺的那廢物蠢貨除了被白紫薇冠以我的姓氏外,你看看他究竟哪點像我?”
聽到洪定山這麼一說顧誠這才反應過來究竟什麼地方有些不對。
之前顧誠並不認得洪定山,結果現在一看,這位韶武軍的大將軍不光實力強大,本身更是相貌堂堂,威風凜凜,光是這賣相拿到戰陣上去就能給大乾長臉壯士氣的那種。
那洪督軍癡肥蠢愚,跟洪定山別說有半分相像了,兩者簡直都不是一個品種的。
而顧誠在見到白紫薇的時候對方雖然已經是人到中年,但卻依舊美豔,風韻猶存,可想而知她年輕時究竟是什麼模樣。
所以這兩個人結合在一起,哪怕就算是基因變異也生不出洪督軍這種兒子來的。
洪定山眯着眼睛,握緊了酒杯道:“其實這些陳芝麻亂穀子的事情我是懶得說的。
今日握若是沒有遇到你,並且你還成了靖夜司的四域統領,這些事情我也沒有說的必要了。
只不過如今我回京城述職,卻是不想因爲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惹上麻煩,說以有些事情還是說明白了好,雖然這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顧誠點了點頭,他明白洪定山的意思。
冤家宜解不宜結,話是這麼個道理,不過顧誠若是沒有如今這種實力和地位,哪怕洪定山見了他也不會跟他去解釋這些的,就讓他心中猜疑忐忑便好了。
“關於我跟白紫薇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顧誠一攤手道:“我在東臨郡呆過一段時間,基本上東臨郡的人知道的,我也都知道了。”
洪定山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扭曲,他冷聲道:“其實事情的真相前半部分也跟你所知道的差不多,只是在離開東臨郡之後出現了一些偏差。
我年輕時跟白紫薇倒也算是真心相愛,東臨郡都傳她願意爲我離開玄武真宗,實際上我可沒要求她離開宗門,而是準備先行進入軍中搏一個前程出來再回東臨郡娶她。
但白紫薇卻非要跟隨,我也只能答應,帶着白紫薇一起前往西疆,並且心中還感念她不離不棄。
但等我加入軍中後才發現,白紫薇那女人簡直就是個瘋子!她佔有慾太強了,太過偏執了!
我行軍打仗她要跟隨,說我沒時間陪她,我與軍中的其他人勾心鬥角她也要插手卻差點壞事,在軍中更是胡鬧讓我顏面盡失。
我與她講道理,她卻只說當初她爲了我背叛玄武真宗,說我沒有良心負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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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我手中還有着一項任務,只要成功,必定能夠成爲韶武軍未來的執掌者,但白紫薇卻還纏着我,我也只能與其翻臉,暫時先把任務完成再說。
結果那瘋女人竟然爲了氣我,找其他人生了那個孽種,還想要藉此來打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