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誠等四人在墨江府爲他們安排的地方住下之後倒也沒人來這裡找麻煩了。
萬牘山莊的實力雖然不算強,但人脈卻是很不錯,山莊內類似朱恆這種人可不少,經常被一些大派請去教導弟子改善功法什麼的,倒也是結下了一些人脈關係。
況且天書大會人家本來就是舉辦者,你若是連這個舉辦者的面子都不給,肆意闖入萬牘山莊的地盤,這也有些太過分了點。
不過第二天的時候倒是有人來請顧誠去赴宴,其人正是江北郡鎮撫使譚自在還有大乾的永陵王李善長。
他們兩個邀請顧誠赴宴,顧誠倒是一點都不奇怪。
都是朝廷這邊的人,這次顧誠還是代表着朝廷來參加天書大會的,昨天顧誠鬧出了這麼大的風波來,他們知道了當然是要見見顧誠的。
其實顧誠並不想跟他們打太多交道,雖然大家都是朝廷的人,不過大乾朝廷這邊派系衆多,你根本就不知道對方究竟是誰的人,跟誰有什麼關係。
所以對於這樣的存在最好還是要敬而遠之的。
但現在人家都主動邀請顧誠前來了,他若是不去豈不是顯得有些不識擡舉?
所以顧誠這邊直接換上了靖夜司的玄甲,跟着來人前往墨江府的酒樓。
對於永陵王李善長和江北郡的鎮撫使的譚自在,其實之前顧誠也是瞭解過的。
既然他來了江北之地,那肯定也是要找一些江北之地的資料來了解一下的。
譚自在的履歷沒什麼問題,對方就是標準的靖夜司中人的遷升順序。
一路從最底層的玄甲衛熬到巡夜使、小州府的大統領,大州府的大統領,然後調入京城去當監察使,攢了幾年資歷後又回到江北來當他的鎮撫使了。
在靖夜司當中這種履歷的鎮撫使其實並不少,譚自在還算是不錯的,他還有監察使的鍍金經歷,這個職位也是位低權重,一般來說能夠坐到這個位置的,將來幾乎是百分百能夠外放成爲鎮撫使的。
而那位永陵王李善長才是顧誠真正感興趣的,這位在大乾皇族中絕對算是一號人物,他乃是大乾皇族中少有的有封地實權,還能明目張膽招募門客的王爺。
李善長乃是當今皇帝的叔叔,最開始的時候他只是一個閒散王爺,封地也是在邊疆苦寒之地,沒什麼油水的那種,所以他大部分的時間都在京城。
但在奪嫡之爭中,李善長卻是唯一一個對當初還只是太子跟班的李元恭十分看好的人,叔侄兩個人關係很不錯。
所以在奪嫡之爭後,李元恭立刻便將李善長的封地改封在江南江北之地中央,這地方可是相當的富庶肥沃了,絕對是所有皇族都流口水的寶地。
除了這些,李元恭更是給了李善長一大堆的封號以及各種各樣的權力,簡直比對自己親兒子都好。
當然李善長這個人也是很識趣的,縱然李元恭給了他這麼多的權力,但他卻一樣都沒有亂用過,只是安安穩穩的當他的閒散王爺,府中雖然也有一些江湖人當門客,不過卻都是一些擅長各種能力的左道散修,爲王府做雜活的,只有很少一部分纔是護衛客卿等人。
顧誠對於這位王爺還是很佩服的,掌控這麼多權力卻是沒有絲毫亂用,還能夠保持這種理智不膨脹的,世間可是少有。
墨江府最大的一間酒樓內,顧誠推開最頂層的包房,笑着拱手道:“屬下顧誠,見過王爺,見過譚大人。”
江北郡鎮撫使譚自在是一名身穿紫袍的中年人,面相大氣尊榮,一看便是那種養尊處優多年才能夠養出的氣質。
而那位永陵王李善長則是有些出乎顧誠意料之外的年輕,對方看其模樣好像六十出頭一般,甚至感覺氣色要比大乾皇帝李元恭都好。
實際上這位也的確沒比李元恭年齡大太多,並且他雖然沒有太強的修爲在身,但每日裡可都是滋補的食材靈藥用着,除了吃喝玩樂也沒有別的操心事情,自然是顯得年輕了。
李善長大笑道:“顧大人不愧是我大乾的英才俊傑,昨日的事情我都聽說了,顧大人出手硬扛三家大宗門,還讓大威德金剛寺的和尚吃癟,不容易,相當不容易啊。”
譚自在也是點了點頭:“大威德金剛寺的霸道人盡皆知,你能讓他們吃癟也算是不易。”
顧誠卻是苦笑道:“王爺和譚大人便不要笑話我了,若不是萬牘山莊的人及時出面解圍,這件事情怕是也無法就這麼善了。”
李善長一揮手道:“這幫江湖人就是這般沒有規矩,整日裡就知道打打殺殺的,顧大人你不用在意,你是我大乾所培養出來的年輕高手,你若是出事,我大乾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顧誠摸了摸鼻子。
李善長這話也就是說的好聽而已,實際上他若是死了,大乾倒也的確會因爲面子問題而去找大威德金剛寺的麻煩,不過只要大威德金剛寺做出一定程度的讓步,這件事情也就過去了。
大乾可不會爲了他一個東域統領而去跟大威德金剛寺死磕到底的,他又不是大乾皇帝的私生子。
活着的年輕高手有價值,死了的年輕高手卻是一文不值的。
李善長一揮手,讓下人開始上菜。
一陣寒暄之後,譚自在試探着問道:“顧小友是京城出身,以你的年齡現在便已經成爲東域統領了,倒還當真是不容易,將來這鎮撫使的位置肯定也是有你一席之地的。
我已經有好長時間未去京城了,這次總部突然派你來參加天書大會,總部爲何會突然對這種事情感興趣?”
李善長請顧誠赴宴的目的很單純,他聽說過這位王爺的爲人,好評很多,爲人和善懂規矩,朝廷的人來到他的封地,只要是有些名聲和地位的,他都會見一見,宴請一番,盡到地主之誼。
但這譚自在的目的卻是有些不單純的,對方顯然是對顧誠到來有些忐忑,以爲朝廷那邊是對江北之地有什麼看法,所以這才繞過他們,從總部派人來參加天書大會。
靖夜司跟萬牘山莊的事情算不得是大秘密,顧誠也沒有隱瞞,直接將前因後果都跟這譚自在說了一遍。
最後顧誠喝了一杯酒,笑了笑道:“譚大人不用在意,總部那邊其實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萬牘山莊主動邀請我靖夜司參加天書大會,人家既然都已經開口了,我們也不好拒絕不是?
這是一個增強我靖夜司名聲的好機會,屬下不才,在靖夜司總部內還是有那麼幾分實力的,所以才被派來參加大會。”
聽到顧誠這麼一說,譚自在這才鬆了一口氣,拿起酒杯道:“既然是這樣,那我也就祝顧小友旗開得勝,爲我靖夜司爭一口氣了。”
三人客氣還略有些虛假的互相寒暄吹捧了一番,一直喝到天黑,顧誠這才離去。
走出酒樓,顧誠輕輕搖了搖頭。
雖然他是靖夜司的人,雖然他本身就官身,但其實他並不喜歡管官面上的人打交道,太過複雜和虛僞。
每說一句話都要在腦海中思慮三分,考慮自己這句話是否有問題,是否得體等等,說話也是要說三分留一分,這樣的宴席實在是太累了。
顧誠其實更喜歡跟燕北宮他們喝酒聊天,談一些江湖趣聞八卦,修行當中的一些疑惑難點等等。
當顧誠剛要走到萬牘山莊爲他們安排的宅院時,他忽然感覺到有一股罡氣掠過另外一邊的街道。
顧誠倒也沒有在意,此時墨江府的江湖人極多,大晚上有人跑來跑去也是正常的。
不過緊隨那道氣息後所傳來的氣息顧誠卻是極爲熟悉,那竟然是燕北宮。
罡氣爆發,顧誠躍到屋頂上,正好看到燕北宮追了過來。
“燕大哥,你在追誰?有南九郡的仇家來了?”
燕北宮一招手,一邊示意顧誠跟上,一邊道:“不是仇家,是白蓮教的那幫雜碎!
我方纔出去買酒,正好發現了他們的氣息,於是乎便追殺着過來了。
不過這幫傢伙正面交手不行,這逃跑的速度倒是挺快的,我不擅長速度類的秘法,差點就跟丟了。”
顧誠挑了挑眉毛道:“燕大哥,收斂罡氣,交給我了。”
隨着顧誠話音落下,他體內歸墟之門大開,無邊的鋒銳之氣爆發而出,不過卻不是攻擊,而是裹挾着顧誠還有燕北宮的身形,直奔前方那白蓮教修行者的氣息而去。
燕北宮是見過顧誠動用萬仞歸墟的,他只知道這是一門威能極其強大的功法,但卻沒想到竟然還能這麼用。
有着萬仞歸墟所帶來的極致速度,顧誠和燕北宮幾乎是轉眼之間便看到了前方一名身穿白袍,將全身都籠罩在其中的修行者。
顧誠直接一劍刺出,青龍武罡化作龍形劍罡咆哮而出,直奔那白蓮教的修行者後心而來。
對方好似沒想到身後顧誠等人竟然能夠追來,觸不及防之下,他的護體罡氣直接被斬碎,悶哼一聲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