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衆人無論如何都沒想到,他們想要殺的人,竟然主動送上門來了。
當了這麼多年殺手,這種事情還當真是第一次見到。
那老乞丐大笑了一聲:“這位大人還當真是體貼啊,知道我等銀子不多,不能付給那些幫派太多的錢用來監視,所以這是送人上門?”
老乞丐一邊說着話,一邊操控着他的夜遊鬼化作一道黑影,已經悄無聲息的來到他的腳下。
但這時他卻忽然發現,其他人看他的目光有些不對。
看賞金目標去啊,看自己作甚?
“小心!”
扛着血刀的漢子厲喝一聲,但爲時已晚。
五隻小鬼拎起那老乞丐的腦袋擰了一圈,鮮血碎肉均勻的揮灑而出,下一刻,那老乞丐的人頭已經被顧誠給握在了手中,同時腳下真氣爆發,一腳將那陰影給踩碎。
隨手將手中的人頭扔到了桌子上,顧誠一攤手道:“你們看,殺人其實很簡單,不是嗎?”
場中寂靜了那麼一瞬間,隨後扛着血刀的漢子厲喝一聲:“殺!”
話音出口,他身形一動,已經向着顧誠一刀斬來。
他那柄血刀足有半人多高,刀揹帶着猙獰的狼牙鋸齒,刀刃夾雜着血色真氣,那赫然也是一位鍛骨七品的武者。
這一刀沒有任何變化,只有最霸道的力量和森冷的煞氣,堪稱是大巧不工。
顧誠黑僵臂……不,現在應該是血僵臂被他幻化而出,歃血發動,陰燭冥火盪漾在劍鋒之上,劍落之處,鬼神張目!
跟那巨大的血刀一比,顧誠的血淵劍簡直猶如牙籤一般。
但在這股單純力量的對拼之下,那漢子面色卻驟然一變。
森冷的陰燭冥火帶着一股詭異的力量,侵蝕消融着他的真氣。
對方那看似不算強大的身軀當中卻是蘊含着極致恐怖的力量,真氣對撞,刀劍對轟,一聲爆響傳來,那漢子竟然直接被斬飛了出去,撞碎了數張桌子。
在場的衆人又是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眼中都露出了凝重之色。
點子扎手!
那‘血鬼刀’王俊乃是他們這羣當中少有正統武者,根基實力都無比的紮實,幾乎是最強的一個了,但竟然在力量上輸給了對方一籌。
不過他們卻沒有人想退。
這幫左道江湖人都是在這一行廝混數年甚至十幾年的,不可能因爲死一個人便開始畏懼。
而且南方這種亂局之地出身的武者,性格也要比中原之地的那些左道散修更加的兇厲。
“一起上!”
一瞬間十餘人一起衝上來,各種秘術手段閃耀在這小小的酒樓當中。
那‘飛花公子’慕容器速度最快,他舞動着雙手,一枚枚精巧的暗器宛若天女散花一般,以各個角度向着顧誠襲來。
他飛花公子這個綽號說的不是他的暗器,而是他的暗器手法。
顧誠的血淵劍之上真氣爆發到了極致,長達三尺的陰燭冥火劇烈的燃燒着,橫掃之下,任何暗器都在那陰燭冥火當中化作了廢鐵。
不過就在這時,一個童子,準確點來說應該是個矮小的侏儒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繞到了顧誠的身後,手中拿着兩柄尖刺向着顧誠身後刺去!
顧誠一擡手,五鬼搬運施展而出,小鬼尖利的笑聲傳來,下一刻便已經出現在了那侏儒的頭頂!
之前顧誠以五鬼搬運秒殺老乞丐的那一幕太過駭人,他們都堤防着呢。
那侏儒身形一動,竟然遁入了地底。
不是挖坑,而是正統道門五行遁法中的土遁,怪不得顧誠沒察覺到對方是什麼時候繞到後面的。
冷笑一聲,顧誠周身歃血之力被他提升到了極致,雙手血線凝聚,向着地下猛的貫穿而去!
瞬間地下便傳來了一聲慘叫,鮮血猶如噴泉一般的流淌而出。
“一個。”
隨着顧誠的聲音傳來,他的身形直奔那飛花公子而去。
但在半路上,掙扎着爬起來血鬼刀王俊再次向着顧誠斬來,他好像只有這麼三板斧,力量雖然大,但卻變化不足。
血鬼刀跟血淵劍對撞,動用了歃血之後,顧誠的雙目都變得赤紅,隨着血煞之氣入體,影響越來越大,顧誠的力量要比對方更強,王俊再一次被斬飛,血鬼刀上都浮現出了一絲裂痕來。
周圍煉鬼的修士根本就不敢靠近,紛紛放出自己的小鬼向着顧誠襲來,但卻直接被他以降魔金光印擊潰。
這時一個帶着甜膩香氣的身形卻是主動撞入到他的懷中。
那身材暴露,煙視媚行的女人雙目當中流光閃耀,強大的精神力波動傳來,甚至堪比煉氣七境觀想境的煉氣士。
西域移魂大法!
移魂奪魄,亂其心神。
但下一刻,顧誠彷彿沒有絲毫影響一般,血僵臂直接一把將對方給拎了起來。
“不可能!爲何移魂大法沒有半分效果?”
那女人在血僵臂之下掙扎着,但卻瞬間就被捏斷了脖子,屍體被甩到一邊。
她也算是倒黴,移魂大法哪怕就算是面對同階的煉氣士也是有一些效果的,但此時顧誠已經進入了歃血狀態當中,時刻都被驚人的殺機煞氣侵蝕着意志,又怎麼會被影響?
甚至她那移魂大法還給顧誠起到了一個提神醒腦的效果,延緩了歃血的反噬。
“兩個。”
一擡手,五隻小鬼再次浮現,慕容器見狀立刻爆發出所有真氣來,護住自己的頭部,無數暗器瘋狂的甩出。
不過這一次顧誠所用的可不是五鬼搬運,五臟廟鬼徑直飛到身前,啃噬着飛花公子的五臟六腑,頓時讓他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嚎來,再也無法控制住自己的真氣。
劍鋒劃過,人頭沖天而起,也解決了他的痛苦。
“三個。”
與此同時,顧誠手中血淵劍直接脫手而出,強大的真氣夾雜着歃血之力,直接釘死了一名想要在後方偷襲的武者。
“四個。”
顧誠報數的聲音簡直猶如惡鬼低語一般,響徹在他們耳邊。
這一刻,他們這些混跡左道江湖數年甚至十餘年的亡命徒心中都忍不住產生了一絲恐懼。
不怕死敢拼命的那叫亡命徒,但明知道打不過還要送死的,那叫白癡。
王俊或許是白癡,或許是殺紅了眼。
他是唯一一個力量極強,能夠跟顧誠正面對戰的武者,但連續兩次被顧誠給轟飛,他好像瘋魔了一般,趁着顧誠長劍沒再手中,再一次怒吼着殺來。
但是下一刻,顧誠竟然直接以血僵臂握住了對方的血鬼刀。
歃血之力涌入血僵臂當中,升級之後的血僵臂竟然能夠十分完美的容納歃血之力,不比血淵劍差。
強大的力量驟然襲來,那巨大的血鬼刀竟然直接被顧誠捏碎,同時血僵臂瞬間便將那王俊貫穿,捏碎了對方的心臟!
“五個。”
他們當中最強的幾人都死在了顧誠的手中,這一刻終於是恐懼佔據了上風,這幫人開始潰敗着。
在他們身後,顧誠拔出了血淵劍,開始挨個追殺過去。
這叫有始有終。
半刻鐘之後,最後一名左道江湖人被顧誠從大街上拉回來,他整個人都已經崩潰了。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
他好像嚇的就只會說這麼一句話了。
“淡定,是誰讓你們來殺我的?”
那名左道江湖人哆哆嗦嗦道:“我們也不知道啊,黑市的規矩,僱主是可以不暴露身份的,我們也不會去問,但只要我們發出了信號,證明任務完成,他便會來拿人頭,付尾款的。”
“那好,發個信號。”
那名左道江湖人哆哆嗦嗦的掏出來一根竹簡模樣的東西,扯開之後竟然發出了一聲很響亮的尖嘯之聲。
顧誠瞭然的點了點頭:“那這麼說,你已經沒用嘍?”
對方尖叫着:“你不講信用!我什麼都說了,你爲何還要殺我?”
顧誠淡淡道:“純屬污衊,我何時說過,你只要說了便不殺你這句話了?腦子不好使也就算了,耳朵還不好使。”
一劍將對方貫穿,顧誠忽然發現,這酒樓的掌櫃竟然還縮在角落裡面沒有跑,反而是一副司空見慣的模樣。
他開的這座酒樓本身就是爲這些左道江湖人準備的,死人什麼的,再正常不過了。
“掌櫃的抱歉了,打爛了你的酒樓。”
那面相憨厚的掌櫃輕笑着搖搖頭,指着那一地的死人道:“客官不用擔心,今天他們把酒樓給包了,錢早就已經付過了。”
顧誠點點頭:“那便好,掌櫃的可有什麼吃食?”
來到立陽府時顧誠便風塵僕僕的,隨後又大殺一氣,肚子早就已經餓了。
掌櫃的又指了指地上的死屍道:“有很多,都是他們點的,可惜這斷頭飯也沒吃上,客官若是不嫌棄,我給您端上來?”
“他們沒吃上,那我們便替他們吃了。”
掌櫃的笑了笑,衝着後廚大喊道:“上菜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