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孫昂有些不耐煩的拉開門,直截了當的說道:“魚姑娘,你看看我這張臉。”
站在門外的魚沛蘭本來已經準備好了一個春風拂面的笑容,被他說得一愣,仔細打量一下也沒看出和昨天有什麼不同:“怎麼了?”
“你看這張臉上有寫着蠢貨擋箭牌等字樣嗎?”
魚沛蘭尷尬,好一會兒才說道:“你這人,這不給面子,好歹人家也是美女誒。”
孫昂不高興道:“你一直用我來氣柴山徹,我雖然不怕他,但是這樣總覺得是我在被你耍,我很不開心,再見。”
魚沛蘭還要說什麼,那扇門已經砰一聲關上了。
魚沛蘭差點被撞到了鼻子,她站在門外氣的牙根癢癢:“這個臭小子……”
她的確有利用孫昂的意思,不過被孫昂罵了一頓,她反而對這個少年越發感興趣了,片刻之後,她的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想要躲着我?本小姐偏不讓你如願,哼!”
柴山徹很快得到了報告,魚沛蘭吃了閉門羹。他表面木然,暗暗一個冷笑:魚沛蘭那個小賤人,真以爲本少爺是看上你了?選你,不過是因爲想要強強聯合罷了。本少爺想要女人,這世上有的是各種美女哭着喊着撲上來!
一名追隨者進來稟告:“少爺,中山王殿下來了。”
柴山徹不敢怠慢,立刻出去相見。
中山王開門見山問道:“山徹,明天你有幾成把握?”他還是在擔心自己那枚四階符印。除了心疼之外,還因爲這枚四階符印關係到七殿下對於柴家的拉攏,和整個黑遼郡的佈局。
柴山徹微微一笑,道:“殿下,還是派人抓緊時間加固一下擂臺的大乘符印吧。”
中山王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之色:“那道大乘符印不能承受你的全力攻擊?”
柴山徹笑而不語,中山王徹底放心了,如果連那道三階大乘符印都沒辦法承受柴山徹的全力攻擊,他在命牢境之中,真的就無敵了。
孫昂算的了什麼?他根本不會對柴山徹造成阻礙。
“好,那本王就放心了,哈哈哈!”
……
能夠來玉柳山莊現場觀戰的,都是明京之中的權貴。當然也有人是因爲抽不開時間。
還有很多身份地位不夠,就只能繼續守在天門武院外面,乖乖看着山河表裡印。之前的幾場比武,讓他們大呼過癮,今天一大早,天門武院外就開始聚集起了大批人羣。
這可是最後一戰,今年八方英豪入明京的結果就要出來了,每個人都顯得很激動。
左振宗沒有去玉柳山莊,因爲他不想被人看出來他和孫昂之間的距離。
但是他通過山河表裡印也已經看到了孫昂的表現,心中十分滿意,昨日一戰,孫昂舉手投足之間,佈置了一道一階大乘符印,並且切斷了對手和三階符印天牢印之間的聯繫,充分證明了孫昂已經是二階符師的水準,而且還是二階符師之中很強大的存在。 ωωω _тTkan _¢O
想必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就能夠成爲三階符師。
左振宗當初有過承諾,只要孫昂能夠突破到三階符師,他和趙無妄就要公開宣佈孫昂是自己的弟子。
他摸了摸下巴,忍不住笑了:看來自己這次沒有選錯人,這小子,果然是快好材料!
對於天門武院外的人來說,這種等待真是煎熬。代表孫昂和柴山徹的兩隻紅色圓圈,在山河表裡印上已經無限接近了,可是就是沒有碰撞在一起。
左振宗端坐着,在他不遠處,是天門武院以眼光毒辣評論犀利著稱的陸放皓。
陸師最近心情很不美麗。
說起這個,陸師自己也很委屈,明明是鄉下山旮旯裡蹦出來的一個臭小子,本來就應該在這種羣雄並起、風雲際會的大事件中成爲一個匆匆過客。
或許他在明京歷練幾年之後,能有不錯的表現,但不應該一上來就這麼逆天啊。
陸師用“中肯保守”的態度評價他,有什麼不對?偏偏這小子就是不甘心,居然連連出彩,用實際行動反駁了陸師的評斷。
這臉打得是啪啪做響,原本每一次八方英豪入明京的候,陸放皓身邊都會圍繞着一羣人,聽他辛辣點評,可是這一次,到現在他身邊只有小貓三兩隻。
陸放皓對孫昂越發懷恨在心,更沒有什麼好的評價了。
這個時候有人喊了一聲:“陸師,預測一下今天的最終結果吧。”
“對呀,陸師,說兩句吧,大家都想聽聽。”
迴應着者也是小貓三兩隻,不過陸放皓還是很有“高人風範”的捋了捋長髯,笑呵呵道:“那好,那我就說兩句。”
“其實呢也沒什麼好預測的,結果大家都知道吧。難道還有人覺得孫昂會獲勝?不會這麼可笑吧。
的確,這小子屢屢出人意料,不過這一次,他面對的可是柴山徹,無論從哪方面來看,柴山徹都完勝他,所以我想過了今晚,明天一大早我們就能在明京之中,率先看到柴山徹的身影!”
他身邊那三兩隻小貓一起興奮的喊道:“陸師說的對,這一次孫昂絕不會再那麼幸運,這個鄉巴佬窮小子,一定會一敗塗地!”
周圍的其他人不忿,怒道:“孫昂就算是輸給柴山徹,也比你強一百倍!你在人家這個年紀,纔是什麼境界?就算是現在,人家也已經是命牢境後期?你呢?你又是什麼境界?真是不嫌害臊,我呸!”
雙方頓時吵鬧起來,陸師冷哼一聲:“怎麼,還不讓我老人家說話了?”
他倚老賣老,這裡又是天門武院,那些支持孫昂的人敢怒不敢言。
可是他們不敢說話,不代表所有人不敢反抗陸放皓,一陣咳嗽聲傳來,有個聲音陰陽怪氣的說道:“我聽說天門武院有個瞎眼的算卦先生,推測比武勝敗從來沒有準確過。可是即便如此,他還恬不知恥,每天都要預測一下比武的勝負,腆着一張老臉讓人用實際行動否定他。
這種人活的可真是太有勇氣,反正我老人家是做不到的,如果混成這個樣子,還不如找塊豆腐一頭碰死,跟相好的小寡婦借條褥褲上吊吊死,找個茅坑一頭扎進去臭死!”
衆人聽得大爲解氣,回頭一看全都笑了:隻手封天閣下。
陸放皓氣的渾身發抖:“左振宗!你給我說清楚,你說誰是瞎子?你說誰跟小寡婦相好?!”
左振宗毫不示弱跳將起來手指都要戳到了陸放皓的臉上:“你白癡啊,老子都說的這麼清楚了,你呀、你呀、說的就是你呀!”
“哈哈哈!”周圍鬨堂大笑。
陸放皓一張老臉,漲的跟豬肝似地:“左振宗,你欺人太甚!”
“我呸!”左振宗破口大罵:“你個老王八蛋整天滿嘴噴糞,我姓左的就是看不慣,還不讓我說了?
你不讓我說又能怎麼樣,我還是要說,你能把我怎麼樣?
我就是欺負你了又能如何?你剛纔不也一樣仗勢欺人。怎麼,被別人仗勢欺你了,你就受不了了?”
周圍的人熱烈鼓掌:“左大師說得好!痛快!當滿飲一杯!”
左振宗指着他的鼻子罵:“你不服氣?有本事來跟我打一架?看我不揍得你兒媳婦都不認識你!”
“哇哇哇!”陸放皓氣的大叫,就要跟他打起來,左振宗手指一點,一道道符印飛出去,層層靈光疊加下來,陸放皓武照還沒放出來,就被一道道符印的靈光砸在身上,轟的一聲被砸趴下去。
“噝——”在場衆人看的倒吸一口涼氣,陸放皓好歹也是命橋境中期的強者,沒想到在左振宗面前毫無還手之力!隻手封天閣下實力恐怖。
“下巴先砸在地上的,還是青石板地面,好疼……”
左振宗哼哼一聲,收了一道道符印,然後趾高氣揚的站在陸放皓面前:“別說我欺負你,給你一個翻盤的機會,敢不敢跟我賭一場!”
陸放皓咬牙切齒:“賭什麼?”
左振宗道:“就賭今天晚上孫昂和柴山徹這一場誰能獲勝!”
陸放皓堅決不退讓:“好,你說賭什麼!”
左振宗笑了:“我賭你的全部身家,你敢不敢?!”
周圍觀衆愣了一下,隨後一起說道:“霸氣啊!符師真特麼有錢!”
左振宗毫不客氣道:“我的身家是你的幾百倍,你就不要想了。我賭你的全部身家,只要答應或者不敢答應。只要你答應了,我肯定能找到人,把你的全部身家調查清楚。”
陸放皓冷笑:“這麼好的機會,可以讓我身家翻倍,爲什麼不賭?我賭了!”
“好,一言爲定!”左振宗一腳踹在他臉上,把陸放皓踢得翻了幾個滾,然後轉身離去。陸放皓在後面大罵:“左振宗,我一定要殺了你!”
左振宗心裡不免忐忑:乖徒兒,晚上你可一定要爭氣啊!雖然這老東西的身家不多,就算是輸了你師父我也不會傷筋動骨,但是面子上過不去啊。
……
孫昂緩緩地吐出一口氣,火能元息在口中翻騰滾動,化作了一條細小卻格外靈巧的火龍,飛舞一陣之後,回到了他的口中,被他重新吞服下去。
睜開眼來,外面天色已經昏暗下來,晚宴即將開始。
孫昂起身來整理了一下,出了院子趕往映月池。
半路上,一輛馬車不緊不慢的追上來,到了孫昂身邊,車門打開,四殿下懶洋洋的坐在裡面:“小子,上來。”
孫昂倔強,瞪了他一眼就不上去。
四殿下一瞪眼:“不識擡舉。”
孫昂:“哼!”
後面的馬車上,輕輕打開一閃車窗,一張讓他朝思暮想的俏臉一閃而過:“你就上去吧。”
孫昂一撇嘴,上了四殿下的馬車,他氣哼哼的坐在那裡,一言不發。四殿下被他給氣樂了:“整個乾明王朝,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和我同車共乘卻沒有機會,你小子真是不知好歹。”
孫昂氣哼哼道:“依蕊怎麼會跟在你身邊?是不是她爹貪圖權勢,所以將她……”
四皇子臉色一變:“放屁!”
孫昂一愣,他看出來四殿下是真怒了。
“臭小子我警告你,依蕊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管!”四皇子狠狠逼視着他:“你現在要做的事情,是打敗柴山徹!”
孫昂也哼哼一聲,扭頭不去理會他,不把邱依蕊的事情說清楚,他才懶得搭理這位皇子殿下。
四殿下忍着怒氣:“古越劍已經毀了,你又沒有替換的神兵?”
孫昂不說話,四殿下火了:“滾!給我滾!你的事情本王以後再也不管了!”他正在暴怒,雖然貴爲皇子,但是本身修爲也十分驚人,一股氣勢爆發,整個馬車都吱吱呀呀的搖晃起來。
可是從後面馬車上,傳來咚咚幾聲敲擊,似乎是在提醒他。
四殿下轉身就想朝後面怒罵,卻硬生生忍住了,好半天,他才咬牙切齒的道:“本王,纔是依蕊的親生父親!”
孫昂感覺五雷轟頂,麻煩大了:“啊——”
車廂內一片死寂,四皇子憤怒的瞪着孫昂,壓低聲音道:“這件事情說來話長,本王的身份不方便直接和依蕊相認,所以只能通過邱效龍,好在他對本王忠心耿耿,本王才能放心。”
孫昂下意識問道:“您、您說的都是真的?”
四皇子冷笑一聲:“若非如此,邱效龍堂堂本王心腹,怎麼會去威遠郡那種窮鄉僻壤?邱依蕊怎麼會在邱府地位超然?本王又怎麼會大老遠的跑過去?你不會真以爲,朝廷一個秘密嘉獎,就值得本王勞師動衆從明京趕往威遠郡吧?”
孫昂之前對這些也都有懷疑,只是沒有往深處想,現在回憶一下,的確一切都能解釋了。
他心中默默流淚:老天你玩我啊!
“哼!”四皇子重重一哼:“如果不是本王虧欠依蕊太多,就憑剛纔你的態度,株連九族也不爲過!”
孫昂忽的一喜:“殿?,您是說依蕊讓您幫我的?”
四殿下一看他這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就來氣:“這說明不了什麼!”
孫昂嘻嘻一笑,湊了上來,變得無比殷勤,剛纔的什麼狗屁“傲骨”丟的不見了蹤影:“殿下,您坐車這麼久,累不累呀?腿痠不酸?腰疼不疼?我幫你揉揉腿捶捶背?”
“滾!”四殿下一腳踹過去:“沒骨氣的東西!”
孫昂笑嘻嘻的閃開:“剛纔是我不對,誤會、誤會,都是一家人……”
“打住!少跟我套近乎,本王身份尊貴,你高攀不上!”
孫昂摸摸鼻子:四殿下這麼不給面子。
“殿下的古越劍是毀了,不過我還有別的神兵代替。”
四皇子哼了一聲:“本王現在不想管你了,你有也罷,無也罷,你自生自滅去吧。”
“殿下……”
“滾蛋!沙安,打開車門,把這小子給我攆下去。”
“殿下。”孫昂幽幽委屈的下車了。
他站在路邊,兩輛馬車依次過去,第二輛馬車的時候,孫昂伸長了脖子,可惜車門車窗緊閉。
“唉——”他幽幽一嘆,揹着雙手慢吞吞的往映月池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