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用了,劉麻子。”原本還是巴不得多調精兵的巴頓,這個時候反而很是出乎意料地回絕了。
“打游擊是在精不在多,人多人反是不好控制。五百人我想剛剛好,只要你能在三天之能趕到。一切無恙。”
“好,只要你能支持三天。”劉銘傳亦也好不示弱地保證道。
“現在各隊人馬回營,安排好各自的暗哨明哨,明日一早,王爺的軍令的就會送到,到時候在依命行事。大家先回去休息吧。”
“諾。”衆將道。
綠有樹,而紅有花。
穿梭在紅花綠樹間,是搖姿風情的宮廷侍裨。
自從着江山日下,外有肅順的一手包辦,內有懿妃纖手拿硃筆後,咸豐就輕鬆了很多,當真是兩聲不聞朝政事,一心只聽伶人曲。
“皇上,奴才我還是覺的啊,還是這景德鎮的薄胎瓷堪爲天下瓷首,所謂白如玉,明如鏡,薄如紙,聲如磬。古今中外,莫無不愛。”肅順搖頭晃腦地,難得一此時的拋書包。
“呵呵,雨亭未免太過嘉譽了吧。”懿妃一手輕掩嘴笑,一手輕送了顆粒葡萄入咸豐龍口。
美目示意地望瞧了瞧,那擺在御桌上的河北貢品青瓷蓮花尊,只見那一對,大小、紋飾相同,造型雄偉**,裝飾富麗華貴。器身遍雕多層仰覆蓮花瓣,中間或貼以團花、菩提葉、飛天等紋飾、整器將刻劃、雕塑、模印、粘貼等多種技法施於一體,紋飾繁縟,上下輝映。
“景德鎮的薄胎瓷是名聞天下,可這哥窯的青瓷蓮花尊,依臣妾來看,那也是不予多讓。。萬歲爺你說呢?”
“好,好,都好。”咸豐滿是一臉的笑,其實對這些他是一點興趣也沒有,只是見着愛臣和寵妃都是這麼地有心情地在討論研究,這纔會耐着心在這做裁定。
“你們吶,都是小家子,想我大清煌煌千里,無奇不有,哪道非得要評出個什麼第一第二不成嗎?這世上除了景德鎮的薄胎瓷、浙江的青瓷外,還有福建德化窯的白瓷嘛,哪一種哪一樣,不是聞名中外啊。”
“萬歲爺訓的是。”肅順合着懿妃齊是一齊地躬身諾道。
“不是訓,是說。”咸豐隨意地擺擺手,淡笑着道:“雨亭啊,這麼早進宮,總不會只是要跟杏兒研究陶瓷吧。這次河北的貢品是不錯,朕也瞧的歡喜,可青瓷畢竟是浙江的特產。浙江,爲什麼就送不上來呢?”
“啓稟皇上,浙江那邊是說,因戰亂連天,道路難行,所以就一直遲遲不能上貢青瓷。”肅順道。
“哼”咸豐冷笑地一聲,顯是對着這兩面糊的答法很是不滿意。
“朕要的是你說,不是他們說,他們是誰?王有齡還是載瀛。朕的那個兒子,真是越來越有本事了。你肅順清楚,滿朝文武都清楚,朕也清楚,浙江的那一籮子臭事,本來以爲,忍忍就過去了,可就現看來,倒是忍出了個白眼狼。”
“奴才知罪。”絲有恐慌,肅順不知道着,爲什麼就今天的語氣,咸豐好像有着點想拿載瀛開刀的意味,事先可是一點徵兆也沒有啊,當下悄然地,俯是一低頭地偷瞧了瞧左上角的懿妃,只見着懿妃亦也相笑以待,一臉坦然,意會到肅順的眼神詢問,偷偷地,纖手一指,指指心,再一指,指指咸豐。
“哦,原來如此。”領會到了,肅順立馬心了,當下內裡暗道:“原來是咸豐自感時日無多,而卻載瀛的實力又日趨漸增,特別是對浙江的控制力,時下終已是忍無可忍,準備動手了,要爲二阿哥掃清登基的最大障礙。”
不過,現在還不時機,要等洋人退兵之後才行。所以得要暫時穩住咸豐。
“皇上,青瓷送不到,總還是有白瓷的。當年奴才曾救過左宗棠,我想他身爲閩浙總督,其責還是有的。”
咸豐嗯地了聲,點了點頭道:“雨亭的意思是,要左宗棠出兵收復浙江,以斷載瀛助力。”
“是的。不過這事不能操之過急,須得要先退卻洋人才行,更何況現在長毛與湘、淮、楚三軍激戰與安慶,左宗棠就是有心也無力啊。”肅順道。
“這朕知道。”咸豐反問道:“那洋人何時能退兵啊?載恆此去和談有何消息,都這麼多天了,通州那邊怎麼一點風聲也沒有?”
肅順道:“萬歲爺莫急,不是沒有消息,而是那洋人實在太過放肆了,所提之議,甚辱我大清列祖列宗啊。”
“哦,這麼說,他們還提出了附加條件?朕不是已經全準了他們前次所提的所有條款嗎?”咸豐怒是一揚濃眉,低沉着聲,隱隱咳聲無法自制。
“皇上,皇上莫急。雨亭有什麼話不如明天再說吧。”懿妃忙是輕拍撫背,假是惺惺地對着肅順提議道,其實是巴不得咸豐多幾次氣急攻心,因爲御醫說了,咸豐這肺病只能靜養,不能勞、不能氣。否則死的只會更快。
肅順自也是知其意,當下亦也很是合作道:“是啊,皇上,你還是保重龍體爲重,奴才不如明天再遞牌子進宮。”
“就現在說,朕還死不了。”咸豐大力地往外一揮着手,以示決然:“雨亭,這洋人到底還要什麼?錢可以,地也可以,爲什麼他們就不滿足呢?”
“皇上息怒,這般子蠻夷哪懂得我天朝聖恩,我皇慈悲不忍妄動刀病,如此來也就自然不懂禮節了。唉,他們不但所求銀兩是先前兩倍,通商口岸亦也有所增加。”
“準。”咸豐不加思索地道,反正錢和地又不是自己的,大清國的地多的是。
“遵旨”肅順先是躬身一拜,繼而又道:“可他們最過份的是,仍舊要進京面聖,不行跪禮。駐兵京城吶,萬歲爺,奴才就是死,也萬萬不敢苟同啊。”
在此要說,洋人的駐京其實就是大使館的意思,兵至多不過二十而已,只是清國人自己想多了,以爲要駐十幾二十萬。
“放肆。”咸豐怒是一腳踢翻御臺,“砰”地聲,那一尊美妙的青瓷蓮花尊就此玉碎,不論着它曾經幾何時的造型雄偉**,裝飾富麗華貴,它現在也只能是靜靜地,靜靜地觀滄海桑田而無奈。
也許就似着,咸豐此一時此一刻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