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擎天向奚留香眨眨眼:“你猜猜。”
“我猜啊,皇上一準早就知道宮錦文那個小子不傻,他要是傻,這旦夕國就沒有精明的人。所以我才說,旦夕國盛產妖孽,尤其是旦夕國的皇族,個個妖孽的要命。”
“丫頭,你那些古怪的武器,是怎麼想出來的?”
奚留香漫不經心:“人家是靠頭腦吃飯的,可不是靠姿色吃飯的,秘密,軍事秘密。”
宮擎天的眸色深了起來,那些可怕的武器,幸好是落在旦夕國的手中,若是落在其國家的手中,旦夕國危矣。眼前這個古靈精怪的女子,也幸好是他的兒媳婦,否則就太可怕。
“聽說你還有幾樣大殺器,爲何不拿出來?”
“您老知道的可真不少,知道了我的身份,還知道宮錦文的事情,認識我的母親,還知道那些武器,您還知道些什麼?”
“我想知道自然就知道,人老了,知道的事情總是多一些。”
奚留香上上下下打量宮擎天,身上穿着一襲藍色的綢布袍服,並無什麼特別之處,因爲是半躺在竹榻之上,身上蓋着錦被因此看不見錦被下的宮擎天,還有什麼其他能看出身份的東西。
“人老成精,是這個理嗎?”
“就算是吧。”
宮擎天伸手從竹榻旁邊拿起一個瓷瓶打開,說了這一會的話,他的呼吸又沉重急促起來,臉上帶出一抹魔鬼般不正常的嫣紅。
奚留香伸手拿過瓷瓶,倒出藥丸捏碎在水杯中,攙扶起宮擎天侍候他把藥服了下去。
“您老看上去,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身邊怎麼就沒有個人照顧您?”
“是我喜歡清靜,想在這裡獨自停留片刻,你不必擔心,在這裡,沒有人會發現你的。”
“是沒有人會發現,還是有人發現了,也不敢把我怎麼樣呢?”
奚留香用玩味的眼神看着宮擎天,早已經從宮擎天的身上,感覺到那種極具威懾力的氣息,閱人無數不是空口白話,她闖蕩江湖多年,在世界各地做大活,鼎鼎有名的盜後,什麼人沒有見過。
能從眼前這個行將就木的老者身上,感受懾人的氣息,雖然極淡,但是卻也深藏在他的身上,揮之不去。
這樣的人,應該是長久身在高位,所謂的“養移氣、居移體”,沒有長久身爲上位者的經歷,是不會帶給她這種感覺的。下意識中,就感覺面前這位衰弱病重的老者,不是一個地位普通的人,但是她還是沒有想到,宮擎天會是皇上。
“要是皇上也和您老一般的和藹,好說話就好了,似乎滿朝文武,包括那些皇子,都對皇上十分的敬畏。”
“何以見得皇上就不好相處,不和藹呢?”
“我看我那位妖孽的老爹,對誰都不在意,不放在心上,對皇上可畢恭畢敬的,就是背後,提起皇上也是滿臉的敬慕之意。能讓我老爹這樣的人,必定是一位極其不平凡的人。”
“右相只是跟隨在皇上身邊的太久。”
“有多久?”
“已經超過三十年。”
宮擎天嘆息,三十年
的歲月,當初他還是一個意氣風發的青年,奚青璧還只是一個懵懂無知的少年,不想如今他已經老邁,步入了最後的日子。
想起奚青璧,他心中有感動,三十年如一日的侍奉在他的身邊,從無不軌之心,對他的敬重一如當日。
是他親手把那位曾經旦夕國建安城的神童,一步步推上殘酷複雜的朝堂,成爲他的心腹,爲他奪得儲君之位,登基稱帝,開闢出一條血路。從一個稚嫩的少年,被他培養成一位權傾朝野的右相,旦夕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臣。
對奚青璧,他不是沒有一點的忌憚和猜疑,但是三十年來一路走過,奚青璧從未讓他失望過。
就如奚青璧所言,凡是他想要的,奚青璧必定會呈獻在他面前。
奚青璧所培養的江湖勢力,那些高手和培訓的殺手,他也十分的清楚,因爲那些本就是他當初交給奚青璧的。只是後來,那些力量漸漸被奚青璧所掌控,有些脫離了他的控制。
宮擎天明白,有些事情不是奚青璧有意爲之,只是到了奚青璧如今的位置,也有很多無奈。
就如當初,奚青璧爲了能讓他得到儲君的位置,登基做皇上,和很多朝臣聯姻,最後爲了他,爲了朝廷和江山做出了許多違揹他本意的事情。
宮擎天在江湖中培養的那些勢力,本就是爲了行事方便交給奚青璧的,只是後來那些勢力漸漸脫離了他的控制,被奚青璧所掌握。那不是奚青璧有不軌之心,也是出於無奈。
宮擎天也很清楚,奚青璧身爲旦夕國的右相,要做的事情太多。一年復一年,他親手把那位當初旦夕國建安城的神童,推進了殘酷而複雜的朝堂爭鬥中,一步步深陷進去。
親手栽培,一手提攜,奚青璧是他的心腹,曾經如兄弟,如朋友,如師徒。
奚青璧從未讓他失望過,三十年如一日地侍奉他,爲他效力。
他的心意,自來只有奚青璧最清楚,總是會事先安排妥當,不用他太費心。
這一點,奚青璧一直讓他很滿意。
在宮擎天的手中,把奚青璧從一個懵懂無知的少年,培養成爲旦夕國的右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權傾朝野的權臣。
對奚青璧,他不是沒有些微的忌憚和猜疑,那位文武雙全的神童,從來都是一個非凡的人,擁有可以隨時置人於死地的能力。在他的面前,一向恭順,從未違逆過他的吩咐。
是他,一手培養出了這個權臣,也是他的心腹。
從皇后奚青蓮的事情,夜鬼堂以及宮錦文的事情,奚青璧也同樣沒有讓他失望。但是,旦夕國的未來走向,甚至儲君的人選,誰能順利繼承皇位,都不能離開奚青璧。
經營培養的江湖勢力,奚青璧從未對宮擎天隱瞞,甚至就連奚留香發明的那些武器,他也並未藏私,而是交了出來,用於裝備旦夕國的軍備,讓宮擎天對他更多了信任和倚重。
“三十年那麼久啊,好難得,自古飛鳥盡良弓藏,我父親和皇上的交情不錯嗎?聽說他們年輕的時候,交情很好。”
“是的,皇上和你的父親,有兄弟之情,朋友
之誼,師徒之份。你父親能走到今天,是皇上一手促成。當初,你父親跟隨皇上時,才十五歲,是旦夕國的神童。”
“我父親要是神童,皇上就該是神人,不然怎麼可能使喚的一個神童滴溜溜圍着他轉,甘願爲他效犬馬之勞。”
“奚青璧,是個難的人才,更難得的是他對皇上忠心耿耿。”
“他對皇上是沒有得說,忠心無二,就連對宮錦文,也是誠惶誠恐的,當臣子給皇上打工,是一個難度極大的活兒。”
“皇上也不易,丫頭你說呢?”
“皇上當然不容易,整天坐在那個冷冰冰硬邦邦的龍椅上,腰肯定不好。”
“哈哈……”
宮擎天暢快地笑了起來:“丫頭,你說得很對,看起來你最懂皇上的心。丫頭,若是有朝一日,你的夫君也坐在那個位置上,你要也如此的懂他,就是他的福氣。”
“我懂他,誰懂我?”
奚留香嘆息,一旦宮錦文坐在龍椅上,他們之間是否還能保持如今的關係,兩情相悅,中間再沒有別人,她不敢保證。不後悔給了宮錦文,若是不和宮錦文在一起,珍惜這段情,她會後悔。
“我看,您老也挺懂皇上的心。”
宮擎天微笑,還有誰比他更懂得皇上的心,因爲他就是皇上。
二人歡快地暢談,奚留香不知道,她所說過的每一句話,都落入另外兩個人的耳中。
“大皇兄,臣弟就知道父皇一定喜歡皇嫂,看父皇可是好多年都不曾如此開懷地笑過。可惜,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宮錦山用手指在桌案上寫着,他不敢出聲,此時他就和宮錦文在水榭下面的小舟中,小舟就停靠在水榭的下面,因此從水榭中傳出的談話和笑聲,一點也沒有遺漏地傳入他二人的耳中。
他們二人,誰也不敢說話,深恐會驚擾了奚留香和皇上。
宮錦文默然不語,今日入宮來覲見皇上,是奚青璧親自爲他安排,避過了所有人的耳目,帶進入禁宮。因此,他對奚青璧最後的一點的疑心,也蕩然無存。
剛纔,就是奚青璧暗中叫走了宮錦山,陪着宮錦文來聽牆角。
宮錦文鬱悶地坐在小舟之中,想不到他還沒有見到父皇,他的女人就先見到了父皇,還談的如此歡樂。
“您老說說,我也不能白來一趟吧,皇上好歹也是我的公爹,不能太小氣是不是呢?”
“那是,可是你想要什麼呢?”
“最好就是可以隨意出入禁宮的腰牌,像莫剛用的那種,我以後就可以出入無避忌,光明正大地到這裡來溜達了。可惜是夜晚,也沒有能夠好好看看皇宮,等下次來,很想偷偷地看看,那位皇上是什麼樣兒。”
“你果然夠狠,有了腰牌,你以後就可以隨時到皇宮裡來拿走你喜歡的東西,不過丫頭,你沒有想明白嗎?”
“想明白什麼?”
“傻丫頭,這裡所有的一切,用不了多久,就都是你的,你何必費事兒呢。你想要腰牌,就給你一個,讓你陪我說了半天的話,也不好意思不給你個見面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