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箐箐再次呆住,不敢相信的看着徐子牧:“你……”
“怎麼?你不願意?”
“……”
何箐箐眼波顫了顫,心情很複雜,很難過。
她不知道怎麼將徐子夜的遺願告訴徐子牧。
也不知道自己未來和徐子牧究竟該怎麼辦!
她得承認,因爲那一封信,讓她動搖了。
如果是在重遇徐子牧之前,或者跟他在一起之前,她多半會放棄吧。
即使心裡再不甘心,再難過,都會放棄吧。
可現如今,她已經和徐子牧走到了這樣的境地,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
若說違背徐子夜,也已經全部違背了。
這是個錯,而且是個已經開始的錯。
只是這個錯,是不是該繼續下去?還能不能繼續下去?
而且,她也不清楚徐子牧若知道子夜有這樣的遺願後,是不是會選擇尊重,並且離開她?
這個選擇,現在交給她,但未來,還是要交給徐子牧的。
她,徐子牧,他們未來該怎麼辦?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咬着脣,她說:“不是……不是說訓練結束後給你答案嗎?你怎麼……怎麼這樣心急?”
徐子牧勾脣笑:“是啊,很心急,因爲我怕一個不留心,就把你丟了……”
頓了頓,他又說:“箐箐,我們的命運糾纏了近二十年,我已經錯過了太多的歲月,而我不想再繼續錯過。我現在,以一個軍人的名義對你鄭重承諾:
此一生,我絕不負你!
所以跟我走……好嗎?”
……
“此一生,我絕不負你!”
一句話,輕飄飄的落入了何箐箐的耳邊,又順着耳邊滑到了心裡。
周圍陽光明媚,樹木成蔭,這是一個溫暖安寧的南方小城。
這是她尋到他,他也尋到她的地方。
何箐箐抿着脣,溼潤着眸光凝視了男人片刻,然後輕輕的,點了下頭。
她回握他的手,很緊,兩個人掌心相貼,掌紋相合,似乎只要手牽着手,就一切都不用怕了。
兩個人上了出租車,朝着民政局方向駛去。
他們一個穿着護士服,一個穿着迷彩服,安靜的坐在車後座,彼此什麼話都沒說。
但他們彼此都知道,接下來他們要去做的,是一件多麼瘋狂的事情!
……
шшш⊙ttKan⊙¢ o 一直到車子走遠了,躲在不遠處觀戰的吳迪跟何婉婉才冒出頭來。
何婉婉的眼圈居然都紅了,因爲太感動了,姐姐和姐夫,終於走到了這一步,簡直太棒了。
原本她還擔心姐夫因爲那個女人的挑撥,會跟姐姐的感情產生問題呢,沒有想到,姐夫居然直接請假來結婚了!
簡直酷斃了!
果然,男人只要堅定,什麼三兒四兒全部是渣渣,不,是被虐的渣都不剩!
姐夫這樣的男人,纔是真男人!
吳迪在邊上看着何婉婉有些想笑,但老大做了決定,他心情也挺愉悅的。
他和老大的情況有點相似的成分,但老大比他幸運的多。
因爲至少,他們還有在一起的可能,而他和她,這一生,都是不可能了吧。
想起半年之前,他接到了父親打來的電話,父親跟他說:“你妹妹結婚了,你要回來參加嗎?”
他拒絕了,說:“不必!”
父親又說:“那你說說,你想通了嗎?你若想通了,我可以把你調回來!”
當初吳父狠心將兒子丟在這樣偏遠的地方,就是讓他自我反省。
最開始是去部隊,但這小子不服管,沒人能管得住他,好幾次想逃跑,最後被勸退。
吳父那時候真的氣的夠嗆,五十歲左右的年紀,幾天時間頭髮白了一大半。
後來聯繫到好友莫守城,又將兒子丟消防隊。
本以爲兒子會忍受不了,沒想到他不但忍受下來了,而且一忍受,就忍受了快三年。
吳父如今年歲也不小了,公司事情繁重,他也有了隱退的想法,到最後,公司還是要交給兒子的。
兒子今年二十六,不小的年紀,女兒已經成婚,他這麼幾年磨礪的,也該夠了吧。
他很希望兒子回去,人之常情。
吳迪拒絕,是覺得自己現在挺好,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很怕改變,因爲曾經的那份痛苦他受夠了。
不想再重新經歷。
但不得不說,徐子牧現在跟何箐箐走到一起,甚至決定去領證,多少讓他思想有點改變。
這個世界到處充滿着意外,他以爲一層不變的東西其實一直在改變。
他二十六了,不是小孩子,也許有些東西,是該好好想一想了。
也許,他該學着她,灑脫一點,去重新認識一個人,瞭解一個人,然後愛上一個人……
因爲人生,終究是一步步超前走的,他想留在原地,絕無可能!
……
何箐箐跟徐子牧去領證了。
他們到達民政局的時候,是下午的四點四十五分。
也就是說,再有十五分鐘,民政局就要關門了。
相關證件徐子牧早已經準備好,包括何箐箐的,也是讓何婉婉回到她的住處拿的。
徐子牧今年三十六,何箐箐三十一,他們相識,快二十年了。
這二十年,他們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分離的,彼此會思念,但從不奢望有未來。
可是現在,他們居然有了未來,這一切的一切,怎麼都覺得像是一場夢。
前後過程不過十分鐘左右,兩個滾燙的紅本本已經落在了彼此的手心裡。
出來時,何箐箐還覺得這一切很不真實!
重新坐上出租車時,何箐箐還在發怔,她看着手中的結婚證,問徐子牧:“我們……真的結婚了嗎?”
徐子牧勾脣笑:“證書就在這裡,還有假?”
何箐箐盯着手裡的證件,看着上面的照片和鋼印,眼圈瞬間就紅了。
她說:“這是真的,我知道……但是我還是不敢相信,我居然……居然嫁給了你!”
徐子牧扣緊了何箐箐的手,笑着:“是啊,你居然嫁給了我,我也不敢相信!”
何箐箐看了一眼徐子牧,然後伸出一隻手,握住了男人的手。
徐子牧迅速扣住,緊緊的,無比堅定的握住。
……
結了婚,終究是要請客的,但因爲當天晚上隊上許多人要執勤,連個吃飯的時間都抽不出來。
最終只能暫時作罷,以後再補。
再加上徐子牧是請了假出來,領導讓他今晚九點前必須回去。
他最多,只能再陪着何箐箐吃頓飯。
但是新婚燕爾如他,哪兒有想吃飯的念頭。
所以出租車停下時,何箐箐發現地方居然是一家賓館,臉瞬間紅了。
她嗔怪的看了一眼徐子牧:“你……你怎麼帶我來這裡?”
“婉婉現在估計被吳迪送回去了,我倒是想帶你回去,合適麼?”
何箐箐想說,可以暫時不要那個啥啊!
但她又怎麼好意思說得出口。
最終被徐子牧拖着去了賓館。
開小時房。
賓館前臺要求兩個人要拿出身份證,徐子牧給了。
不但給了身份證,還把結婚證也一併給了。
雖然這沒有必要,但男女開小時房的,基本都是爲了那點事。
徐子牧可不想自己跟何箐箐的關係被人誤解,他跟自己媳婦兒做那事,不犯法。
可站在旁邊的何箐箐,臉真的紅的不行了。
房間終於開好,拿了鑰匙,徐子牧拉着何箐箐上樓,何箐箐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很快到了房間門口,徐子牧開門,拉着何箐箐進去。
房間打掃的還算乾淨,傢俱有點老舊,但是迎門的那張大牀看着很不錯。
徐子牧一把將何箐箐抱起就朝着牀上走去。
何箐箐驚呼一聲,壓抑着叫聲,說:“你……先別,我們洗個澡!”
現在是夏天,她在醫院忙了一整天,身上出汗不可避免。
而徐子牧是從營地訓練場過來的,湊近了聞,明顯的汗味。
兩個人,至少得洗個澡!
可徐子牧卻不管,一把將她放在了牀上,壓住的同時一隻大手就揉進去。
“不需要洗澡,先來個原汁原味的!”
何箐箐:“……”
……
這“原汁原味”的運動持續了四十多分鐘才結束。
徐子牧是真的精力旺盛,這次真的比以往每一次都用力,好幾次,她都覺得自己要昏過去了。
兩個人進門着急,房間空調甚至都沒來得及開,所以一切結束時,彼此可謂大汗淋漓。
之後,徐子牧將空調打開了,又抱着何箐箐去浴室洗漱。
浴室的氛圍那麼好,徐子牧憋了好幾天了,自然不會放過她。
而何箐箐除卻承受,似乎也沒別的可以做。
這一場洞房花燭,徐子牧足足折騰了三個小時才結束。
徐子牧志得意滿,何箐箐累的趴在牀上,是徹底不想動了。
徐子牧摟着她的身子,吻着她的肩頭,說:“也不知道這個賓館的隔音怎麼樣?”
這話說完,何箐箐立馬臉紅:“你……說什麼呢?”
徐子牧壞笑的在她肩頭又咬了下,說:“因爲剛纔你叫的挺大聲的,我怕被隔壁聽了去!”
何箐箐咬牙,伸手推他一下:“別胡說!”
“沒胡說,真的挺大聲的……恩,聲音特別好聽!”
何箐箐覺得自己沒法見人了。
此前,她真的盡力去剋制壓抑了,但徐子牧那般放縱,她的感覺來了,有時候也很難剋制住!
這個男人真是……
徐子牧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鼻子,寵溺的,說:“害羞什麼。我又不會笑你,畢竟那代表了我男人的能力!”
何箐箐真的不想理他了,掙脫懷抱要下牀。
但徐子牧怎麼可能同意,他一把圈住他,粗糲的手指攬住她纖細的腰身,將她柔軟的身體整個的攏過來。
他說:“不過下次我們一定不會在賓館了……你那裡也不太好,太小,尤其是牀,太小了!”
何箐箐想說:她的房間再放大點的牀,未必放得下,而且那張牀是房東給留的,她也不好意思換掉!
但還沒說呢,徐子牧已經再次開口,他說:“我們該找個大點的地方住,你覺得呢?”
何箐箐抿着脣,沒回答,但其實是默認了徐子牧的話。
兩個人以前是情侶,一些東西還可以將就,但現在是夫妻,未來必然要住在一起的。
還有她租的那個地方,的確有點小了。
“未來,跟我在這個城市生活,你覺得如何?”徐子牧問了句。
何箐箐抿脣,沒有回答,但卻往他懷裡鑽了鑽。
遇見他之前,她沒想過要在什麼地方定居。
不管是f市,還是雲南那裡,都不是她想駐足的地方。
她以爲自己是個無根之人,所以不管去哪裡都沒有歸屬感。
但現在,不是。
她有根,她的根,就是這個叫徐子牧的男人!
他在哪裡,自己就在哪裡。
雖然她知道,這一切,子夜若是知道,應該會恨他,會永遠恨她的。
但是怎麼辦,她就是愛這個男人,就是愛着徐子牧。
就是想跟他在一起……
她拒絕不了他,一點點辦法都沒有!
所以子夜,真的很對不起,此一生,我是沒法答應你的要求了!
但若有來世,我一定做牛做馬的償你,我發誓!
……
兩個人從賓館出來時,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
時間不早,徐子牧需要馬上回營地,而何箐箐明天有假期。
徐子牧說:“今天是我不好,讓你累了,今晚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帶着婉婉去營地找我,我帶你們好好參觀參觀那兒……”
何箐箐點點頭,臉上還有些紅。
徐子牧握住她的手,低頭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那好,我得走了!”
何箐箐再次點點頭,說:“好!”
徐子牧嘆了口氣,伸手幫她理了一下額頭的亂髮,又說了一句:“明天見!”
何箐箐回:“明天見!”
兩個人相視一笑,極其的默契!
……
何箐箐沒有直接回住處,而是先回了醫院。
此前一個假都沒請就走了,也沒有打電話告知,不知道護士長會不會責怪。
而且,她又該怎麼解釋自己這幾個小時的失蹤……
說是去結婚了?會不會太瘋狂了?
一陣手機鈴聲就在那時突然傳來,是她的手機。
這個點,不是醫院那邊應該就是妹妹吧,她忙拿出來打算接起。
但是看到號碼的剎那她卻愣住。
因爲電話上閃爍着兩個字:許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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