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婉婉很快接到了葉蓁蓁等人,很熱情的請她們先進包廂。
何婉婉熱情開朗,跟幾個人倒都聊得來。
吳迪一直在旁邊照顧着,不太說話,但好看的男人總會讓女孩多看幾眼的。
葉蓁蓁就覺得,吳迪很不錯,雖然看起來冷冷的,但對何婉婉去照顧妥帖。
這樣的男人,纔是真正的極品男人。
想想她正在暗中謀求的蘇志程,她就有些嘆氣。
因爲她覺得,哪怕她將蘇志程追到手,他都不可能是個只對她一個人暖的人。
有些嘆氣,但各人有各人的命,也不好強求什麼。
幾個人聊了十幾分鐘的天,依舊不見許安過來,何婉婉有些皺眉了:“怎麼回事?安安怎麼還不來?”
郭琪拿着手機皺眉,說:“我打了電話過去,但沒人接!”
楊梓蕭驚訝:“安安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葉蓁蓁皺眉,說:“不會的,安安又不是小孩子,基本的防範意識還是有的!”
“有什麼啊,先前那個男人,安安明顯不認識的,不還是跟着他去了嗎?”楊梓蕭說。
吳迪一聽皺眉,問:“你們說男人?什麼男人?”
楊梓蕭將先前學校門口的事情跟吳迪,何婉婉說了。
先前許安打電話給何婉婉,說有點事情,要耽誤點時間,讓室友們先過去了。
也沒具體說什麼事。
這會子聽到楊梓蕭的話,兩個人都驚得說不出話。
“那個人,是程子洋?不對?許安認識程子洋啊!”
何婉婉一邊着急的打許安電話,一邊緊鎖眉頭。
可打了後,電話那頭依舊沒人接聽。
“怎麼辦?沒人接?要不要報警?”
吳迪擰眉,說:“先彆着急,如果真的有了危險,手機不會是無人接聽狀態,而是關機。現在只能說明是許安自己不願意接聽……”
說完,他站起身,說:“我們先去你們學校門口找一下,問問人,她可能沒有走遠!”
衆人紛紛點頭,很快出了包廂。
正在門口等候的服務生愣了下,這還沒吃飯,怎麼大家都走了。
她想喊住問怎麼回事,可一羣人行色匆匆的,哪兒有人聽她說話?
因爲人多,大家一共攔了兩輛出租車,吳迪,何婉婉,楊梓蕭先坐一輛車子走了。
葉蓁蓁跟郭琪繼續攔車。
很快也攔了一輛。
何婉婉很着急,一直督促司機開快點,但這會子是下班高峰期,哪兒能快點?
何婉婉急的不行,不停的給許安打電話,卻還是沒人接聽。
市區十字路口紅燈,車子停下,何婉婉急的都想自己下去跑了。
若不是吳迪在旁邊安撫,她真有可能做出這事兒!
吳迪又問了楊梓蕭一些事兒,比如找許安的那個男人長相,有沒有說什麼話……
楊梓蕭當時剛上車,正給許安挪了個位置,因而是他們中見到男人長相最清晰的了。
自然而然的,也聽到了男人跟許安說的話,只是她腦子迷糊,記不太清。
只知道對方稱自己是個歌手,名字叫什麼錢的……
其他的,她都忘了!
無法,楊梓蕭當時正在跟男朋友聊天,告訴男朋友自己馬上要去吃大餐……
心思沒放在上面……
不過她提供的信息已經足夠吳迪分析出,找許安的人,可能是程子洋的朋友,甚至可能是程子洋樂隊的人!
何婉婉聽到後就想大罵,覺得這個程子洋太不經事,曾經巴巴的跑北京追人三年,沒追到手跑了。
現在人家主動來了,還來這麼一出,太可惡了!
太渣男了!哼!
早知道,中午吃飯就把他給叫過來得了,也省得下午又出這麼多事兒!
紅燈過去,車子終於啓動,突然,坐在副駕駛的楊梓蕭叫了一聲:“喂,你們看,那輛出租車後面坐着的人,是不是安安……是不是……”
“哪輛哪輛?”何婉婉連忙問道。
楊梓蕭道:“就是剛纔過去的那個啊……”
這時,許安也看到了,雖然她看到時,車子幾乎一閃而過。
但她很確定,車裡的人就是許安。
“許安現在是不是打算去餐廳找我們?可是她爲什麼不接電話啊?”
“也許,她不是回頭找我們,而是去找別人!”
吳迪說完,對着司機開口:“司機先生,麻煩掉頭,追着剛纔哪輛車牌號xxxx的出租車……速度快點,我們給三倍車錢!”
司機輕咳一聲:“這路況,我儘量哈!”
……
許安覺得,自己必須要找程子洋要一個說法。
她不介意自己被利用,可她不能被利用了還被狠狠甩開。
而且,包庇犯罪本就是不對,那個錢寒,最好現在別沾染那東西了。
否則她不敢保證自己一定選擇知情不報!
許安剛纔給大龍打了電話,確定程子洋現在不在公司。
而除了公司之外,他最可能呆的地方,就是家裡。
包裡的手機響了很多次,她也知道是誰打來的。
可現在的她,還有些亂,不知道怎麼將一切告訴他們。
也不敢告訴他們!
十幾分鐘左右,車子終於在一個小區門口停了下來,許安付錢下車。
去保安室說了原因,可保安卻不肯放她進門。
許安無法,只得打電話給程子洋,電話中只說了一句:“我在你們小區門口,我現在,要進去!”
說完,就把手機給了保安。
之後程子洋跟保安說了幾句,許安才被允許進去。
還好心的告訴了許安程子洋的樓層和房號。
何婉婉等人下車時,許安已經進入小區大門,楊梓蕭道:“安安進那個小區了,她幹嘛的?”
何婉婉說:“她……她該不會來找程子洋的吧!”
吳迪擰着眉,沒說話。
其他人都好奇的看向兩個人,不太明白。
還有程子洋,那是誰,許安的……男朋友麼?
……
許安很快到了程子洋的住處門口,深吸一口氣,剛想按門鈴,房間的門已經從裡面打開。
站在門口的人,正是程子洋。
自從上次不歡而散,兩個人也是有一個多星期不見,再次見到,感覺竟是有點陌生。
程子洋抿了下脣,然後推開步子,說:“先進來吧!”
許安擡腳走進去。
這是許安第一次進程子洋在上海的住處。
比當初在北京時大了點。
自然,那時候在北京,他剛去沒幾個月,名氣還不大。
現在來到上海,有在北京時積攢的一點名氣,再加上畢竟在這兒發展了一年多了……
人是不斷變化的。
包括許安自己也是一樣。
現在的她,也早已經不是在北京時的她。
二十二歲,她也許還不夠成熟,但卻已經做好了準備要勇敢的面對所有。
“先坐下吧!”程子洋聲音淡淡的,然後轉身去拿一次性紙杯,應該是想給許安倒水。
許安看着他的背影心裡疼痛,說道:“我不渴……”
程子洋沒有理會,繼續倒水。
許安咬着脣,說:“我已經知道一切了……我是說,在北京發生的一切!”
程子洋倒水的動作頓了下,後背也僵了一下。
許安說:“程子洋,你不覺得自己太自私了麼?”
程子洋接了水,轉過頭,睫毛垂着,沒有看許安。
他走過來,將水杯放在她面前,淡淡的道:“先喝杯水!”
許安心中悲痛,說:“程子洋,我不明白你爲什麼不告訴我?哪怕你是爲了幫助你兄弟,爲了掩蓋犯罪,你又怎麼知道我不會幫你?不,你知道,你知道我一定會幫你。你知道的。你非常肯定我會幫你,因爲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意,你都知道,全部都知道……否則你不會如此肯定的對錢寒說,你不會有事……”
程子洋薄脣動了下,大抵是想說什麼,可最終卻什麼都說不出口。
而許安的眼淚,已經掉了下來。
“可即使如此,即使如此,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年多,你沒染上那種東西,這個真相對我來說比什麼都重要,而我來找你,用了多大的勇氣你是知道的。可是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在你心中,你心裡對我的那點兒愧疚,比你對我的感情還深麼?”
程子洋眉頭緊鎖,依舊沒說話。
許安看着他,繼續說:“或者,你就是爲了報復我,因爲你當初爲了我背井離鄉三年,現在我來上海不過兩個月,你心裡不平衡,對不對?你不平衡,你想報復我……”
“沒有……”程子洋終於開口,說:“我從沒這麼想過,我也不可能這麼想……”
“可事實上,你就是這麼做了,不是嗎?”
程子洋擰着眉,說不出話。
許安的眼淚掉的更加厲害,她說:“程子洋,我一直以爲你很喜歡很喜歡我的,可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錯了……而且,錯的離譜!”
“你心裡,有遠遠比我更重要的東西,我算什麼?也許就是你那三年隨意玩弄的消遣品,所以你才能丟的如此輕易……”
說完,許安伸手抹了一下眼淚,站起身,朝着門口方向走去。
眼看着她走到門口,快要出門時,程子洋終於安奈不住的喊了一聲:“安安……”
許安腳步一頓,跟着轉過頭,看向他。
雖然眼裡依舊有淚水,但是嘴角,卻帶着笑容。
可那笑,更像是一種嘲諷。
她說:“怎麼?我們的大明星還有事?”
程子洋漆黑的眸色劇烈閃了下,一會兒後,終於低低說出三個字:“對不起……”
許安聽罷,心中的酸澀更加厲害。
她咬脣,說:“你該知道,我想聽到的不是這些……”
說完,她迅速走出去,並以最快的速度關上門。
伸手再次抹了一下眼淚,就擡腳離開。
……
程子洋在北京遇見錢寒,存屬巧合。
錢寒當時正在一個酒吧駐唱,但卻不是很有名,也不是酒吧的主要駐場歌手。
當年離開樂隊,自己一個人獨自去北京闖蕩,結果最後卻混成了這個模樣。
錢寒覺得丟人,因而求程子洋不要告訴樂隊的其他人。
程子洋本就不是個多話的人,自然不會多說。
其實在北京時,程子洋跟錢寒見得不太多,只偶爾心情煩躁又不想和樂隊的人一塊喝酒時,纔會找錢寒。
錢寒這人不像大龍,嘴巴碎,而他,也只是找人喝酒,不一定要倒苦水。
只事沒想到有一次錢寒會出意外。
他突然衝到包廂,說警察來了,說他完蛋了,他沒法回去看他母親手術了。
他問他怎麼回事,錢寒將一包東西給他看了……
願意替錢寒頂罪,其實最開始,真的只是看在錢寒母親的分子上。
程子洋從小就沒父母,跟在爺爺身邊長大,錢寒母親他見過幾次,人很好。
對他,也很和藹。
錢寒是她唯一的兒子,他的確不能出事。
那麼一閃而過的念頭,讓他做了傻事。
有過後悔嗎?其實,有過的。
他覺得他這是在包庇,在犯罪,是不對的。
還有,他討厭被限制自由的感覺,非常討厭。
所以許安來找自己時,他沒有拒絕她的幫助,一定意義上,他利用了她。
他的確無法再讓自己在她面前做到坦然,也無法用這麼一個不堪的身份去面對他。
而且,他突然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可以給他幸福。
他衝動,冒進,做事不計後果,甚至很有可能未來的某天連累她……
他真怕這樣的自己……
所以他離開了。
從北京到上海,其實沒有多少路程,可這樣一段路程,卻將他和她,隔開了一年有餘。
這一年多,他想過很多東西,可是卻沒想通任何一樣東西。
許安會來到上海,是他意料之外的。
從知道她來的那刻起,他連續兩三天輾轉難眠,他在想,自己該怎麼面對她。
自己還能不能面對她……
其實,答案亦是矛盾的!
他在許安面前,徹底沒了自信,不敢相信自己可以給許安幸福。
這是可怕的,非常的可怕。
一年多以前的那件事,他也許可以努力的遺忘,不去想,只要未來好好補償就可以!
但因爲那件事情而變得不再自信不敢期許未來的程子洋,他又該怎麼尋回來?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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