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澈說不出話,而許念也不想再多說一句。
她說了聲“再見”,然後迅速轉身,出了病房。
房間裡,言澈靠在牀上,身上的藥劑清除了,可是身子還很虛軟,表哥柳長亭讓他當成休假,明天身體也就恢復如初了。
可是身體恢復如常了,精神,卻沒法。
其實醒來後的第一時間,他就去找了秦悅,他以爲秦悅會否認,可沒想到,她第一時間承認了。
她說:“我是爲了成全你……阿澈,別告訴我你不喜歡許念,不想要許念!”
她說:“我告訴過你,你琛哥和許念結婚,不是因爲愛情,他們的婚姻,也是隱瞞着的,知道的人不多,這種情況下離婚簡直輕而易舉……我承認,我是爲我自己,但你也不能不承認,我也間接幫助了你!”
她說:“阿澈,我給你下的藥劑量遠遠比不上許念,你想反抗,早就反抗了……你不反抗,說明你內心也是渴求的,贊同的,甚至是,希望的……”
她說:“我不怕你去告訴你表哥,或者你琛哥,不過我要提醒你,你說了,那你對許唸的那種齷-蹉心思,也瞞不住了……別的我不想說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他自己好好想想?
怎麼想?他還能怎麼想?
二十六歲的他,精於人情世故,不想在任何方面落於人後,勵志想當一個好醫生,想成爲人人羨慕的那種“人上人”。
他一直很努力,那麼努力,那麼努力……
但人生總會有點意外,那種意外會撥亂人心,擾亂神志,錯亂思維。
而他人生的意外,就是那個叫許唸的女孩……
他不敢,以及不願意承認的是:他是真的,很喜歡她!
……
想要找到秦悅的病房,真的不難。
就在言澈病房隔着一間。
許念是一間一間敲門找的。
這樣很不禮貌,可她就是不想問人……
雖然本來是打算問言澈的。
好在,敲了兩個,就找到了。
秦悅病房裡也是有人的,是一個小護士。
正是這個小護士,給她開的門。
驚訝發現,這個小護士,正是當初照顧許念母親的那個。
看見許念,她很高興,喊了一聲:“許小姐!”
許唸對她笑了笑,問:“那個,我問一下,秦小姐……”
“許念嗎?”
話未說完,就被打斷,這個聲音,許念如何能忘了,是秦悅。
……
五分鐘後,小護士給許念倒了茶,說了幾句話後,退出房間。
許念坐在牀邊,手裡端着茶水,喝了一口。
有些,口乾舌燥了。
“昨晚的事情,我聽說了……是我們連累了你,很抱歉!”
秦悅的那張臉,少去了濃妝的遮掩,依舊是美麗的。
但三十歲的女人,又開着一家事務所,常年忙碌,也很辛苦。
眼角,淡淡的魚尾紋,還是有的。
許念說:“秦小姐,明人不說暗話,在我面前,你真的不用如此的!”
秦悅漂亮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解,詢問:“怎麼了?許念,你的話我有些不太懂!”
許念笑了笑,說:“秦小姐,我聽到了你的聲音……在我被帶到酒店房間的時候,我聽到了你的聲音……你在說話!”
秦悅眼波閃了下,說:“……我們三個都被下了藥,關到一個房間裡,聽見我說話,不是恨正常的嗎?我被人拉着,我也會反抗,不是嗎?”
“這個解釋,挺合理的!”
許念依舊笑,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秦悅。
雖然她年齡比秦悅小了不少,年輕稚嫩的很,可秦悅居然從她的眼神中讀出一絲冷意。
而那股子冷意,她曾經在另一個人的眼神裡讀到過。
那個人,是常墨琛。
秦悅下意識的握緊了茶水杯子,說:“許念,你真的想太多了,我如果想設計你,不會連累到我自己,更不會牽扯到阿澈……”
“而且,我也沒有理由要設計你,如果你覺得是爲了阿琛,可阿琛對我的態度你也見到過,設計了你,他也不是我的,我真的沒有理由那麼做!”
“其實……我今天來這裡時,就知道自己從你這裡得不到答案的,你現在所有回答,也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秦悅有些震驚。
許念再次開口了,說:“所以,我來這裡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想告訴你:我許念,不是那麼好欺負的,這件事情,我也一定會查清楚,秦小姐,未來,我們好自爲之!”
……
F市國際機場,時間,下午五點。
一個身着黑色襯衫帶着墨鏡的男人斜挎着一個黑色的包,從機場出口走了出來。
他站在那兒,俊逸的臉上閃過從容,墨鏡下的那雙眼睛淡淡掃了一眼機場外面的景緻。
很快,一個染着黃色頭髮的小夥子跑了過來。
然後一把抱住了男人的身子,說:“牧哥,你終於回來了,我想死你了!”
男人伸手抓了一下小夥子的一頭黃毛,笑了一下,說:“這頭髮長了不少啊,沒剪嗎?”
“上個月中又染了一次,老闆讓我剪,我沒理他!”
男人笑,問:“爲什麼?”
小夥子剛纔是真激動了,眼睛都紅紅的,長得很是清俊秀氣,非常年輕,甚至可以說是嫩。
他說:“能爲什麼?我想等牧哥回來給我剪,沒有人比牧哥手藝更好了!”
小夥子的身後很快跟上來一個稍微年紀大點的,約莫三十多歲左右的男人。
他一把拍在小夥子頭上,不算重,可也不輕,訓斥:“臭小子,當你牧哥是理髮店小弟啊,給你剪頭髮,真是找死的!”
小夥子捂着頭,疼,卻不敢說。
徐子牧伸手摟過小夥子瘦弱的肩頭,說:“強哥,別下手那麼重,小波才十八歲,還正長身體呢,拍傻了可怎麼辦?!”
被喚作強哥的男人笑了下,說:“得,你就寵着他吧,怪不得這小子每天眼巴巴的等着你回來,要不是知道你不好那口,我真以爲這小子是你姘頭呢……”
徐子牧眉眼一挑,笑了笑,說:“等我回來的人可不止小波……多得是呢!”
對吧,常戎歆,常首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