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都嚇得一聲大叫,跟着“砰——”的一聲,一輛不知道哪兒來的黑色越野車衝上來,擋住了那輛黑色的轎車。
車內有個男人聲音對着他們喊:“快跑——”
許安來不及去辨別車內的人是誰,拉着何婉婉就往馬路對面跑,邵小波在後面。
可他們剛跑了兩步,一輛白色的麪包車又從斜方向開過來,目標,也是他們。
越野車內是唐騰安排的保鏢,一共兩個人,都在車上,其中一個因爲剛纔緊急的劇烈撞擊受了傷……
而且他們只有一輛車,擋住了一輛黑色轎車。
那輛白色的麪包車他們已經無力阻止,只能看着那麪包車朝着三個人撞過去。
周圍有許多路人,都看着這驚險的一幕,驚叫聲不絕於耳,周圍混亂的厲害。
這人羣之中,有一個穿着白色雙排扣襯衫揹着吉他的年輕人。
他一向不喜歡看熱鬧,但剛纔那聲撞擊聲,還有周圍的驚呼聲,還是讓他不由自主的將目光落了過去。
視野中,一輛白色的麪包車正朝着兩個女孩一個男孩撞過去,而那其中一個女孩……
他心口一跳,來不及想太多,立馬放下了後背的吉他,想要衝過去。
可還是慢了一步,他剛走了兩步,就呆住了,那一瞬間,腦袋中,有轟鳴聲閃過。
他看見那個穿着黑色吊帶裙的女孩推開了旁邊的藍色吊帶裙女孩,眼看着她就要被車子撞上,身邊,一個和他穿着同款雙排扣襯衫的年輕男孩,伸手一把拉過女孩的手。
女孩被甩開到旁邊的同時,“砰——”的一聲聲響,白色襯衫的少年被車子撞飛了起來。
紅色的血液在路燈的光束下閃着光,滿天的星斗,似乎都不及那血色的光芒刺眼。
他聽見女孩“啊——”的一聲大叫,那叫聲淒厲的像要撕毀什麼人的靈魂……
跟着周圍,吵鬧聲,尖叫聲更大,人羣,開始變得紛紛擾擾……
……
警車聲,和救護車的聲音,此起彼伏的響起,而麪包車已經在撞人之後迅速逃逸。
黑色轎車內的人想趁亂逃跑,唐騰安排的其中一個報表迅速去追逐……
周圍所有的一切都是嘈雜的,只有一處。
那躺在不遠處路邊上,滿身是血的少年,他很安靜。
是得,他安靜的躺在那裡,側着視線,一直看着許安的方向。
何婉婉受了傷,踉蹌着朝着邵小波跑過去,走路跌跌撞撞。
可是許安,她覺得自己坐在地上,動的力氣都沒有,呼吸都不是自己的。
她就那麼遠遠的與邵小波對視,她察覺到邵小波還睜着的血色眼睛裡有眼淚掉下來,然後她也開始哭,撫着胸口,撕心裂肺的哭。
再後來,人羣很多,許多人去圍着邵小波,許安便看不到邵小波了,救護車來了,警車來了,許多聲音,將她的哭聲淹沒了。
許安那個時候覺得自己的渺小,也恨自己的懦弱。
然後警察來拉她,也有醫務人員問她有沒有受傷,她們要抱起她上擔架,她卻反抗,怎麼都不願意。
有人拉着她的手,她覺得對方的手滾燙滾燙,然後她聽見有聲音問她:“你的手怎麼那麼涼……”
她不回答,只是不停地反抗,不讓他們碰自己,她的情緒失控了,大腦空白的好像只剩下紅色的血液……
就在那個時候,有一隻溫暖的手抓住了她的手,那觸感和所有人都不同,但她還是要甩開,有個磁性的聲音卻傳來,說:“別動……”
她一愣,擡起頭,便看到了一張清秀白皙的臉,晦澀不清的燈光下,那張臉和記憶中一直魂牽夢繞的那張臉重合,尤其是他身上的那件雙排扣的襯衫撞的她心口一疼……
記憶,便也在瞬間回籠了,她的眼淚跟着大顆大顆的往下掉,而那個男人,居然很溫柔的彎下身子,將她抱在懷中,任由她的眼淚浸溼他的襯衫……
她從沒想到會和程子洋在這樣一種情況下見面,如果他們的重逢,要以犧牲邵小波爲代價,那她寧願,永遠都不要遇到他……
……
唐騰說:“發現他們要去酒吧時,保鏢打過電話給我,問我要不要阻止,我正打算打電話請示常總您,保鏢的電話再次打了過來……說,出了事……”
“對方安排了兩輛車子,保鏢阻擋了一輛,但是另外一輛,卻是毫無辦法了……”
“麪包車撞人之後逃逸了,已經打電話通知師局長調集沿路監控,初步調查結果是兩輛車都是******,裡面的人都帶着鴨舌帽,沒有拍到正臉……轎車之中趁亂跑了一個人,保鏢抓住了一個人,已經被送往警局……”
……
唐騰打這通電話時,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到了目標地點,不算很遠。
他慶幸今晚陪着林夏,林倩一起來了市區約見袁媛吃了頓飯。
只是這頓飯還沒結束,唐騰就接到電話,袁媛在一邊看着很不高興,她眼裡的唐騰,即使不在拳場打拳了,也一樣生活的不安寧,自然,也不可能給林夏一個安寧的生活。
後來唐騰驅車離開,袁媛便勸誡女兒,說唐騰這種人不值得託付,試圖說服林夏跟他回去。
而林夏,只說了一句話:“媽,您覺得我此前三年在國外的生活算是安寧嗎?”
袁媛皺眉,看着林夏搖頭,說,“不算的……在我心裡,呆在他的身邊,每天醒來可以看到他,嗅到他的氣息,就是我的安寧!”
袁媛讓小女兒林倩幫她勸勸,林倩只安靜吃飯,沒說話,袁媛更是氣的胸口起伏。
……
唐騰到現場時,救護車剛剛離開,只留下餘音還在不斷迴響,警車拉了警戒線將人羣疏散。
唐騰以爲許安,何婉婉都被一起送到了醫院,沒有想到會在人羣中又看到許安。
而且許安,還在一個年輕男人的懷裡哭泣。
那個男人,唐騰先前幫常墨琛處理俞白被綁架的事情時見過,他是解救了俞白的人,長得白白淨淨,卻是跆拳道的黑帶,輕輕易易撂倒了幾個綁-架犯。
大概自己也是練拳的,“手腳功夫”算不錯,因而唐騰當時特地注意了下這個年輕人的名字。
似乎……叫程字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