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墨琛的車子停在學校門口三十米開外的距離,不遠。
彼時差不多晚上快十點了,夜色融融,極目望去,便是一汪星海下璀璨奪目的城市燈火。
繚亂人的眼。
許念一步步的走過去,每走一步,都覺得自己的大腦清醒一分。
她看不清車內的人此時此刻是什麼情狀,但她從車內一豆明滅的星火可以判斷:常墨琛在抽菸!
他的煙癮似乎很重,但凡空閒時間,多半會抽上一支。
他吸菸的姿勢很好看,嘴脣銜着菸嘴,眉梢微擡,沉穩俊逸之中透着一絲雅痞邪氣。
很吸引人。
他夾煙的姿勢也很好看,這主要歸功於他的那雙漂亮的手。
手繭略厚,牽着她的手時,也能給她安全感。
手指纖細修長,指節分明。
其實這讓她很意外的,一個當兵的人,怎麼會有那麼細膩的一雙手。
走到差不多還有十步左右的距離時,許唸的腳步頓了下,因爲她看見了那絲引着她不斷靠近的星火,滅了。
下一秒,男人推開車門下了車,卻沒有關車門,而是一隻手肘撐在上面。
帶着點兒痞笑的看着她。
他站着的位置略昏暗,一身黑色西裝更將他的身影模糊的只剩下一個清雅的輪廓。
但是許念卻分明可以看到他的五官和表情。
那麼清晰。
“過來!”
他對她招了招手,那動作當真不穩重,甚至透着點兒輕浮!
這個時候的他,哪裡還是身價百億的集團總裁,分明就是一個兵痞……
可許念卻無法討厭他這個樣子,甚至很喜歡。
因爲腦海中浮現出他穿着軍裝的樣子,特別的,帥氣!
所以,她就那麼乖乖的走過去了,一直到,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
“果然,你想見我了!”
許念愣了下,剛想反駁,一隻有力的手臂就圈住了她的腰身。
將她抱進懷裡。
許念咬着脣,輕輕動了動身子,但他卻抱得更緊了。
“乖點!”他的聲音輕輕傳來,帶着一絲誘哄。
許念眨眨眼睛,問道,“你……你喝醉了嗎?”
他笑了笑,輕輕放開她,幫她理了一下頭髮,反問:“你覺得呢?”
許念微垂着眉,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兩個人身高有懸殊,她又微垂着頭,在他面前,那麼小小的一隻。
但就因爲這樣,他的心才愈發柔軟和溫暖,他說,“我記得我跟你說過,你老公的酒量很好!”
“只是沒醉到腦子犯渾罷了!”
她小小抵了一句。
常墨琛看她臉紅的樣子,心情徹底轉好,笑着說,“是啊,沒犯渾,還認得自己老婆!”
許念:“……”
不想和他說這些有的沒的!
她轉移話題道:“這會子很晚了,你……你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我也得回宿舍了!”
一陣夜風吹來,又將她的頭髮吹亂了,他再次伸手去撥弄,那帶着薄繭的手摩擦到她臉上的肌膚。
很舒服!
許唸的眼波閃了閃,有點害羞的躲了下。
而他忽然,就捧住她的臉,吻住她的嘴脣。
她只來得及“唔”了一聲,便被男人整個的圈在懷裡。
他的手臂很有力氣,抱着她的身子很緊,吻得很用力,沒有任何緩衝,長舌直接抵開她的牙關纏住她的軟舌,深入……
那濃重的菸草香味和酒香味道混合着被傳遞到許唸的舌尖上。
一點點的暈化開來,迷糊了許唸的大腦。
她完全被他主導,並無反抗,這一點連她自己都意識不到。
她唯一知道的僅是,這個懷抱,溫柔,堅硬,有力。
她在這個懷裡很安全,讓她想要依靠,永久依靠。
其實這個男人,從第一次在醫院看到他,到現在,也不過半年不到的時間。
他對她有過冷淡疏離,比如婚後的三個月,也有過熾烈情濃,比如此時此刻的現在。
但到底哪種他,纔是真實的他呢?
他心裡,到底是如何想她的呢?
會不會,已經開始愛上她了呢?
這些,她期許着,但是卻不能完全給自己肯定的答案。
因爲答案,只有他自己親口說出來纔算。
男人的情話不可信,但若那個男人是常墨琛,她願意相信。
這個吻,什麼時候結束的,許念已經忘記了,只知道她當時已經站立不穩,而他抱着她的手一直沒鬆開。
他似乎還說了一些話,許多許念都沒聽懂,大抵是被他的一個吻讓她此前的醉意彌散出來了。
但許念好似依稀記得她問了自己一個問題,他說:“許念,你心目中的愛情是什麼樣的?”
許念迷迷糊糊的回答:“愛情啊,就是這世界上兩個完全不相干的人,突然願意爲了對方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都在所不惜……”
……
許念是被斐冉接回宿舍的,但她不記得自己曾經通知過斐冉來接她。
但斐冉說她發了短信。
許念後來查看手機短信記錄,果然就看見了那條短信。
但她很確定,這不是自己發的。
所以,是常墨琛嗎?
那是第二天早上了,外面陽光很好,空氣清新,所有的一切都是新的模樣。
而距離許念論文答辯,還有三天時間。
只有三天!
只要她過了這個答辯,她未來需要面對的就是外面五彩斑斕的世界。
工作,升職,掙錢,照顧母親,照顧妹妹。
以及,經營那段至今讓她捉摸不透的婚姻。
但她不怕,她滿懷信心,覺得無論是哪種,她都一定可以得心應手的應對。
未來,在她看來,很值得期待!
……
此後的兩天,許念和斐冉幾乎全天泡在圖書館,查資料,熟悉論文,包括熟悉論文的相關參考資料。
相對來說,黎思思和趙雪莉就輕鬆許多。
趙雪莉的論文初稿算是完成了,但還有許多地方需要修改。
黎思思慢點,但也完成的七七八八,她的狀態很放鬆,完全不着急的樣子。
兩個人一起去圖書館看了許念和斐冉,給她們送了吃的喝的過去。
回來的時候,黎思思說,“她們倆也夠拼的,不就一個畢業論文呢?通過應該不難吧,她們那樣,弄得我都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