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知道?你去問他啊。”卻不料駱邊煙卻是撇了撇嘴,一臉無所謂地迴應沈言時,可眼眸底裡轉瞬即逝的那麼黯淡沒有躲過沈言時的眼睛。
倔強如駱邊煙,把所有的事情都藏着掩着在自己的心底裡,沈言時能夠理解她之所以選擇藏着掩着是因爲不想讓別人爲她擔心,不想讓周圍的人擔心。
深深呼吸一口氣之後,沈言時伸出手摟住她的肩膀,把她抱在自己的懷中,期盼能夠給她一點點的安撫。
貼心的一個動作就像是一個重擊砸落在駱邊煙那重重包圍着自己那顆心的堅固圍牆,那份關懷令她的眼眶裡不知不覺就溢出一些些溼潤來,她把腦袋深深地埋在她的懷抱當中並沒有掙扎,也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躺在她的懷抱當中。
直至沈言時幾乎以爲駱邊煙不打算開口說話的時候,從她懷抱當中竟傳出一絲悶悶的聲音來,“趙夢影懷孕了,說是顧昱的。”
語氣非常淡的一句卻像是一個重磅炸彈在沈言時的心間轟炸開來,她臉上露出一個震驚神情來。下意識地垂下眼眸看向駱邊煙,卻只能看見她的發頂。
此時沈言時更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這可是一件不能隨意定論的事情,她心底裡多多少少還帶着一點點希翼,細聲開口詢問,“確定了嗎?”
之後駱邊煙卻沒有再繼續回答了,但沉默在沈言時心中就等同於默認了,那一刻她心情非常複雜。
沈言時伸起自己的手輕輕地揉揉駱邊煙的頭髮,像是在安撫一個受了傷的孩子那般,語氣盡可能地做到溫柔,“沒事,想哭就哭吧,哭完我們再回去。”
“我不哭……”駱邊煙嗚咽着聲音說出這句話來,像是一個倔強的孩子在強忍着自己的傷痛,令沈言時非常心疼,抱着她的雙手又情不自禁地加重力道,她能清晰感覺得到她的襯衫正在被一點點的溫熱淚水滲透着。
過了好久,駱邊煙才一點點恢復原來的模樣,把那些糟糕的情緒都收拾起來放在心底最深處,表面看起來基本沒有什麼異樣。
“走吧,剛剛程顧發信息來說要開會。”沈言時站起身來,朝着駱邊煙伸出手,後者毫不猶豫地也伸出自己的手搭在她手上,沈言時一把把她給拉了起來。
兩人雙雙進入到會議室裡,許多同事都已經在這裡坐着了,面面相覷地看向對方。突如其來的會議是怎麼回事,沒有人知道,於是心情多多少少都有點忐忑。
沒有過多的時間讓他們胡思亂想,互相討論,很快程顧就拿着一份文件走了進來。眉宇之間盡是疲憊之意,那雙眼眸還摻和着一些血絲,一看就知道昨天又工作很晚了,自從韓宸彥走了之後很多事情都壓在程顧自己一個人身上,自然會勞累一些。
所有人一看見程顧都紛紛站起身來,恭敬地叫喚一聲,“隊長。”
“嗯,
坐吧。”程顧的聲音也有一點點的沙啞,讓他們坐下來,接着就開始繼續這個會議,“今天我們開的這個會主要就是我們警局副隊長的事情,新的一任副隊長已經確定下來了,從明天開始就會搬進辦公室任職。”
一聽有新的副隊長來,衆人的臉上皆是好奇的神色,灼熱的眼睛幾乎要把程顧給盯出一個洞來。
程顧素來也不是一個愛賣關子的人,那雙眼睛精準無比地落在沈言時的身上,直接開口,“新的一任副隊長就是沈言時,上面的公文已經確定下來了。”
“什麼……”其餘的刑警們都發出一聲哼驚呼來,大抵是沒有想到新的一任副隊長竟然是直接從局裡升職上去,而不是從外面掉過來。
就連沈言時自己臉上也是露出一個驚慌神情,這段時間她一直消沉,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當中去。更何況之前韓宸彥說的那一份調查表她都沒有填寫,怎麼可能是她呢?
會議室裡的議論聲音源源不斷,幾乎都是圍繞着沈言時展開來了,大部分人對沈言時能力還是比較認可的,只有那麼寥寥無幾的幾個人覺得她無法勝任。
把這些議論聲音都聽入耳朵之中的程顧並沒有開口說話,一臉沉默地坐在位置上,任由他們講。
可即便是沉默的他也散發出一股壓迫的氣息,察覺到程顧沉默的刑警們都訕訕地閉上嘴巴,不再開口議論沈言時。
“隊長,到底爲什麼是沈言時?”其中一個不太同意沈言時的刑警一臉不悅地看向程顧,硬着頭皮要程顧給出一個理由來,那副嘴臉十分的刻薄不甘。
沒等程顧開口,駱邊煙就搶先開口回答,“就憑每一次工作的時候沈言時都是衝在最前面的,從來都沒有半句怨言,她破的案子也遠遠比在場的任何一個人多。”
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沈言時臉上呈現出一抹無奈的神情,輕輕地用手拉扯一下駱邊煙的衣角。
兩人之間的默契還是存在的,被這麼一拉扯提醒之後,駱邊煙就嚥了一下口水看着程顧說道,“當然,除了我們隊長之外。”
反對沈言時的那個人在聽到駱邊煙那番話的時候也是無可奈何,只得重重地咬了咬嘴脣坐回到位置上,那雙幽怨的小眼神一直盯着沈言時看,彷彿沈言時跟她有什麼仇似的。
被那視線瞪得着實不舒服的沈言時蹙起眉頭,不太明白她這麼濃烈的敵意到底是從哪裡來的,似乎以前她和她交流的也不多啊,甚至可以說一個月都說不上一句話,除了工作之外。
似乎看出她疑惑的陳悅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她的衣袖,在她耳邊小聲地解釋着,“她呀,喜歡韓宸彥很久了。”
簡潔的一句話卻讓沈言時大抵明白是爲什麼了,說白了就是所謂的吃醋?可想了想沈言時又覺得不對勁,壓着聲音迴應,“可這關我什麼事啊?”
“哎
呀,你真是蠢啊,之前你跟韓宸彥關係那麼好,現在他一走位置就是你的,任是誰都覺得韓宸彥的離開跟你脫不開關係啊。”陳悅非常詳細地給沈言時解說着其中的緣由,分析得頭頭是道。
卻聽得沈言時那顆心不太舒服,心中對韓宸彥默默吐槽一句,怎麼走了也把過錯怪在她頭上啊。
這時,一直保持着沉默的程顧終於擡起那垂下去的眼眸,充滿威壓的目光橫掃全場一圈,本來有點喧鬧的會議是在此時此刻頓時寂靜下來,沒人再開口說話。
“說完了嗎?如果有意見,交一份詳細說明上來,我會呈交上去。”程顧輕飄飄的一句話更是把這壓抑的氛圍推向極致,讓方纔吵吵鬧鬧的衆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只敢默默地垂下自己的腦袋,沉默纔是保命的好辦法。
預料之中的效果達到之後,程顧又在緩緩開口道,“沈言時之所以能當上副隊,那是上面的決定,所以有意見的人不必跟我反饋,跟上面的人反饋即可。”
說這句話時還把視線有意無意地掠過方纔極力反對的那幾個人,把氣氛推向極致的時候,他再一次開口,“散會,沈言時來一趟我的辦公室。”
散會這兩個字對於其他刑警來說就如同重獲新生那般,暗暗地呼出一口氣,眼看着程顧站起身離開之後更是情不自禁地露出一個‘終於活命了’的神情,甚至還有人伸出手擦了擦額頭上不知不覺溢出來的冷汗。
一散會之後沈言時也沒敢怠慢,迅速地站起身來跟隨着程顧的身影去到他的辦公室裡,一走進去她的小臉就垮下來了,顯然是不太樂意接受這個消息。
“程隊,爲什麼是我啊?當時我明明沒有填那一份副隊長任職調查表啊。”沈言時一臉惆悵地坐在椅子上,百無聊賴地轉動着開口道。
程顧一如既往地給她倒了一杯茶,絲毫沒有擺出上司的架子來,笑着迴應道,“怎麼了?讓你升職了還不高興,之前不是一直嚷嚷着說要立大功升職的嗎?”
被反問的沈言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默默地撇了撇嘴脣,喝了一口茶。
那邊程顧一臉悠閒地坐在椅子上,一邊解釋道,“你的確是沒有填那一份任職調查表,但是韓宸彥在離開之前幫你填了,並且遞交給上面的人覈查,所以你就成爲副隊長了。”
一句話就把其中的關係給囊括出來,沈言時一聽就連喝水的動作都稍微停頓一下,臉上露出一個訝異的神情,緊緊地抿着自己的嘴脣。
想來那個時候她請了一個星期假,見韓宸彥的最後一面就是之前在餐廳的時候,等她回來的時候韓宸彥就已經離開了,之後她也沒有主動去聯繫韓宸彥。
“怎麼那麼容易就當上副隊長了啊,覈查的人就不能走點心嗎?”沈言時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嘟囔着吐槽一兩句,心裡卻盪漾起一層層的漣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