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身後追逐的聲音靠近的剎那,前方忽然有賓利車特有的燈光閃過,安好朝着燈光的方向被那光芒刺的眯起眼。
荒涼的山腳下,那幾個男人已經在靠近,安好拉着黃阿毛向着那車燈的方向快步跑去。
但她覺得不可能,那輛車或許只是一輛路過的賓利而己,絕對不可能會是左寒城。
然而當她和黃阿毛焦急的衝到路口時,身後那幾個男人已經因爲聽見有車靠近而放緩了腳步,在考慮要繼續追她們兩個還是回頭逃跑。
跑到路口的剎那,那輛以着可怕的速度疾馳而來的賓利車亦是瞬間就已經靠近。
黃阿毛看見安好已經跑到了路口中間,馬上就要被那輛車撞到,嚇的忙大叫一聲:“安好……”
安好亦是感覺來不及了,眼看着就要被撞上,她的腳步僵住的剎那,刺耳的剎車聲在她的耳邊響起。
緊急剎車帶起了路上的一片飛雪。
安好卻在那輛車在自己身邊十釐米的距離處停下的剎那,只感覺自己的背上已經溢出了一層的冷汗。
就差一下,就差一下她就要被撞的魂飛魄散了。
然而當她回過神來時,她的眼神落在緊貼在自己身邊的車牌上,看着那熟悉的車牌號,她只感覺自己彷彿是陷在冰火兩重天的境地。
“左總!”
黃阿毛看清了車裡的人,頓時興奮的跳了起來:“安好!是左總啊!左總來救我們了!”
後方那幾個男人看見那竟然是一輛貴到另人乍舌的賓利,當即就猜到車裡的人應該不一般,頓時就不敢再靠近過去,飛快的轉身跑回了山上打算馬上逃走別再惹事。
整個山腳下冰冷而荒涼,黃阿毛不知道安好爲什麼僵站在左寒城的車前一動不動,像是定住了一樣。
而左總也是在車裡沒有下來,這僵持的氣氛讓黃阿毛覺得莫名,但想到安好這幾天的情緒不太對,估計可能是這兩人之間出了什麼問題,也就沒敢多說,只好擡起手對着車裡的左寒城打了聲招呼,一臉感激又激動的說:“嗨~”
終於,車門被打開,左寒城走下車,重重的摔上車門,面色冰冷的看着那站在車前已經嚇到一身冷汗,卻是一動不動的顧安好。
在左寒城向着他們的方向快步走來的剎那,黃阿毛看着那個一身黑衣的男人,黑色的長款修身外套,黑色的西裝西褲,黑色的襯衫,明明平時是那麼一個和煦的男人,此時卻冰冷的像是從地獄中走來一樣,卻帥的讓人幾乎想要噴血。
左寒城這樣的男人是要在現實中看見才知道他究竟有多麼的帥多麼的極品,不像她迷戀的那種明星,只有隔着屏幕耍帥的功力,而在現實中卻看起來low的不只一點半點。
看見左寒城走路帶着風,快步走到顧安好面前的剎那,黃阿毛回頭見那幾個混蛋已經跑了,就很自覺的向後退了一步說:“那個……左總……我要不要回避一下……”
“不用迴避!”
“你先上車。”
安好和左寒城幾乎是同時開口。
安好頓時擡起眼瞪向左寒城,卻見他面色森寒,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只好抿了一下嘴。
黃阿毛當然選擇聽左寒城的話,沒有反駁,直接伸手幫忙拿過安好手裡的帆布包,轉身灰溜溜的跑上了那臺和左寒城一樣帥的黑色賓利車上。
寒風吹過,安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卻是強忍着沒有吭聲,只沉默的向後退了一步。
在她後退的剎那,左寒城瞥着她臉上被樹枝刮出來幾道小傷口還有手背上的一道有些深的已經在緩緩滲出血的傷,並沒有馬上伸手來安撫和抱住她,只就這樣淡淡的看着她。
看着這個幾次三番的將她裹在保護層裡像個鴕鳥一樣想要從他的世界裡滾出去的顧安好。
“負氣出走很爽麼?”
左寒城終於開口,聲音卻像是在冰窟裡躥出,冷的如刀子一樣直接切到了安好的心上:“坐客車跑到T市,關機,住小旅店,這就是你顧安好在遇到事情之後的本能反映?”
安好不說話,任由他一如既往的教訓自己,卻以着完全不當回事似的表情冷眼看着他。
“謝謝你又救了我,像我這種總是在不停的惹禍,從來都不會讓人省心的小姑娘真是太連累你了。”
安好開口時,聲音平平的:“但我還是得感謝你,如果不是你總是有這麼能震懾人的能耐,估計我和黃阿毛今天就要曝屍荒野了。”
看見她眼中的淡漠,左寒城眯起眼:“無論發生任何事情,無論是真相還是誤會,你都應該給對方一個解釋的機會,在弄清楚真相之後再走也來得及。顧安好,你還真是拿得起放得下,跑的夠快!”
不是沒有聽出他話中的諷刺,安好只沒什麼表情的擡起眼看他。
“看來左先生你是知道我爲什麼而走,既然這樣還有什麼可解釋的?有什麼話比眼睛看見的還要真實?難道你是想告訴我,容小姐只是太冷了所以抱着你取暖?”
“或者你是要告訴我,在西方國家一個女人用那種曖昧的方式去緊緊抱着一個男人,這個男人沒有推開,只是一種禮貌的紳士的行爲嗎?”
話音落下的剎那,她看見左寒城深皺起的眉和眼中迸射出的霜意,吸了吸被凍的有些難受的鼻子:“這並不是跑,我只是不想自取其辱而己。”
左寒城本來難看至極的臉色在聽見她忽然輕輕的說出的這句話的剎那,似是有些無奈,也似是覺得這樣的爭執太可笑,卻終究也是無法忍受這丫頭在發脾氣時的尖銳和鋒芒。
任何事情在她的眼裡一旦發生,就只有極端的兩個點,沒有任何可以轉折和迂迴的去討論去解釋甚至是說明原因的可能。
左寒城隱忍不發的看着她已經被凍的發紅的小臉,皺了皺眉:“上車。”
安好確實很冷,但是左寒城的臉色更冷,她忍了忍沒有說話,只擡起手來搓了搓自己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