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被盯的有些發毛,下意識的想要後退一步。
然而在安好頭上的碎髮被風吹的在臉頰邊微微擦過時,易澤揚的腦子轟然一響,彷彿在她的身上看見了另一個人的影子,捏在她肩上的手力道不減,狠狠皺了皺眉。
“怪不得他會娶你……”
沒明白他怎麼忽然冒出這樣一句話,安好有些懵然:“什麼?”
看着眼前滿眼好奇卻仍舊稚嫩的安好,但因爲他在她肩上捏的極重,及時臉上稍微塗了些粉底,細細看來也能看得出她因爲疼而臉色隱約有些蒼白。
易澤揚立刻放開她的肩,卻是在她向後退了一步時忽然捉住她的手臂,向來溫潤的眼神此刻是格外的銳利,出口的話也是近乎於命令。
“安好,聽我的,儘早離婚,左寒城絕非良人,別讓自己陷進去。”
就知道他會說這樣的話,安好終於忍無可忍的甩開他的手,向後連續退開了數步。
面前向來溫潤的男人眼中現出一絲錯愕,顯然是因爲她這突然的掙脫和冷硬疏離的語氣而驚詫。
“我離不離婚,不是你能決定的事,也不是我能隨便決定的。”
她維持着平靜,澄澈的雙眼就這樣看着他:“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但我從來也沒把左寒城當成過什麼所謂的良人。”
“從五年前你出國後,我們母女被趕出易家開始,我就從來沒指望過未來的一切還能有多少順心順意的事!哪怕是戀愛,哪怕是結婚,我想我應該都不可能再對任何人交付真心,所以,所以無論左寒城怎麼樣,我都不在乎。”
“安好,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易澤揚嚴肅的蹙起眉:“你這是在拿自己的人生開玩笑!”
“當初如果不是左寒城,我的人生就已經被顧詩詩毀了!起碼他不會趁人之危!你剛纔所說的我懂,不就是告訴我,他心裡有人嗎?這跟我沒關係,我不在乎!”
“沒有感情的婚姻註定會毀了你,安好,不要任性,你給我點時間,等我把易家……”
安好卻是忽然笑了出來。
“沒有感情的婚姻不會毀了我,愛上一個即將結婚的男人才會毀了我!”
“你……”
“易澤揚,照顧好你的未婚妻,從現在開始,我們橋歸橋,路歸路,我不會再糾纏你,也請你不用再爲了我而留在A高,再見!”
說完,安好直接轉身便走。
“安好!”易澤揚上前握住她的手腕:“相信我,跟着左寒城不會有好結果,你還年輕,你太小了,在他的面前也太單純!如果你還把我當成曾經的澤揚哥哥,就聽我一句勸,離開他!”
說來說去,不過就是爲了勸她和左寒城分開。
安好本來也沒指望過自己會在這份莫名奇妙結合在一起的婚姻裡,找到什麼真愛或者是歸宿。
並且,易澤揚說錯了,其實她顧安好一點都不單純!
她將手從他的手中抽了出來,暗暗警告自己記住他已經訂婚的身份。
也記得那天夜裡在酒吧裡她的所作所爲有多麼的無理取鬧。
鬧夠了就該結束了!
她還有幾個月就將滿二十歲,她也的確不能再讓自己放縱這些年少時的感情,不能永遠把自己當成可以撒嬌任性的孩子。
顧安好推開他要來阻攔住自己的手,不願再說下去,也不願再看他,多看他一眼心裡就會像針刺的一樣難受。
最後安好逃也似的離開了小樹林,回到圖書館又去拿了幾本書,未做停留的就回了寢室。
不是她不給易澤揚機會,她只是不想再給自己圖添煩惱的機會,經過那一晚的胡鬧,已經可以徹底的結束了!
……
下了晚自習後,安好與那位莫白給她安排的家教通了電話,約了傍晚5點半在鎏景園見面。
結果安好自己卻遲到了,回到鎏景園的時候已經是快六點的時間,到了門口就看見一個高高瘦瘦帶着細金邊眼睛的年輕男人站在那裡。
剛走近,那個男的轉過頭來看向她,又看了一眼手機裡的關於她的資料,確認是她後,就一臉和藹的笑着說:“你好,你就是顧安好同學吧?”
安好一愣,眼前的男人看起來很年輕,最多二十五六歲,高高瘦瘦的,長相斯文,又帶着眼睛,可以用秀氣白淨來形容的男人,一看就是生活習慣很嚴謹很講究的那種高素質文化人。
這種類型的人在安好面前比較有相說服力,她也瞬間很佩服莫白竟然真的能給她找來這麼一個看着很順眼的家教。
有素質,有學歷,有耐心,有顏值,並且還真是個男的。
她當即一笑:“你好,我是顧安好,真不好意思剛剛公交線上堵車,晚了二十分鐘纔回來。”
她其實只是不好意思告訴人家,左寒城給她的銀行卡被沒收了,她身上只帶了每天允許攜帶的三十塊錢,回來的時候根本沒法打車,只能拿着學生卡去擠公交,所以纔會這麼晚。
“沒關係,你下晚自習的時間的確是路上的堵車高峰期,我能提前避開堵車時間過來,但你晚自習沒辦法提前離開,我能理解。”男人亦是客氣的笑着伸手和她輕輕握了握:“我姓秦,叫秦風,你叫我秦老師就可以。”
兩人又隨便聊了幾句,算是互相認識和熟悉過後,爲了確定眼前的人真的是莫白介紹來的,安好很有危機意識的給莫白打了個電話感謝了他一下,順便確定一下這個秦風真的是那位約好的家教。
在確認安全過後,安好和他一起進了小區。
回到家,因爲二層的裝修事宜安排在了週末,所以今天暫時只能在書房裡學習。
秦風也很規矩很老實的沒有四處參觀,安好讓他去哪裡他就去哪裡,最終兩人在書房裡各拿了一個椅子坐下。
在看了安好這幾年的成績單後,秦風似乎有些意想不到。
安好也沒解釋,只說了句:“高中這三年我都沒認真學習過,現在臨時抱佛腳,所以纔不得不請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