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內容開始--> 聽見這話,安好的眼神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微妙。
當初就是拿着懷孕的這個說法站在左家,老爺子纔沒有真的直接將她趕出去,現在左月出了事,老爺子也還在昏迷着,也不知道等老爺子醒了之後會不會再受什麼刺激。
但安好也不願意再去多想,不過從左母的話中也聽得出來,他們應該是知道她肚子裡的孩子在當初那場車禍中沒能保住,現在左母眼中那憐惜的目光讓安好心頭一暖。
安好直接將頭靠在左母的肩上,就像是小時候靠在媽媽的肩上一樣,聲音也輕輕的:“現在重要的是爺爺和左月都能健健康康的出院,無論這中間有多少的不愉快和沒辦法向外人說的事情,起碼我們都能關上家門來說話,因爲我們是一家人,總能解決問題的。”
安好說這話的時候,左寒城忽然出現在醫院的樓道里,同時聽見安好口中的“一家人”,本是清沉的面色因爲她靠在許媛肩上那句柔軟又貼心的話而漸漸回溫。
安好沒注意左寒城回來了,只一味的靠在左母的肩上輕聲說:“媽,左月是您的女兒,無論她做錯了什麼,你們再怎樣恨,也肯定不會真的怪她。所以,就這樣坐在外面乾着急也沒什麼用,不如等左月醒了之後,她的身體好些了,再將前前後後的事情問清楚。我想她肯定也不知道自己懷孕的事,現在發生這種事,她也許會跟你們說實話也說不定呢……”
許媛輕嘆:“左月如果像你這麼懂事就好了,她從小就喜歡四處撒野,我們的話也不聽,當初她離家出走忽然跑去了A市,也是因爲之前她在外面讀書的時候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之後有一段時間特別不喜歡去學校,被我們逼的急了,竟然就鬧出離家出走這種事,當時如果不是你和寒城將她留在A市,估計還不知道會跑到哪裡去。”
說到這裡,許媛忽然又紅起了眼睛:“這也怪我,當時一氣之下就把左月安排在學校久住,本來是打算讓她在學校裡好好磨練磨練,免得總是在左家被嬌慣中一身大小姐的脾氣,當時也只覺得在她學校的那座城市有她小舅舅在,有什麼事情身邊都能有個人照應,卻沒想到這照應了幾年卻竟然……”
旁邊的左父這時忽然站起身,因爲有醫生從對面出來,在醫生走近時陡然上前問:“我們女兒肚子裡的那個孩子,能不能直接打掉?”
左父的聲音不大,卻語出驚人,安好猛地擡起眼看向左父那堅決的背影,左母亦是忽然皺了皺眉,卻是拉着安好的手沒讓她起身。
這家醫院是華裔醫院,所以大部分醫生都是華人或者華裔,中國話說的很流利,在聽見左父的話時,多多少少還是不能理解身爲病人的父親怎麼會擅做主張要把自己女兒肚子裡的孩子打掉。
要知道他們在急救時順便極力保住了這個孩子究竟耗了多少的精力和心血。
“左老先生。”醫生客氣的說:“左小姐的身體狀況現在不適宜再發生任何傷害,孩子已經被保住,她現在身體還沒有恢復,如果這種時候做流產手術,那後果誰也沒辦法保證。”
醫生的這句話剛一落下,左寒城忽然走了過來,安好也是這時才發現左寒城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回來的,當即擡起眼有些驚訝的看向他。
“現在重要的不是讓左月打掉孩子。”左寒城寡淡的聲音插-入這沉寂的氣氛裡。
聽見聲音,左父轉身看見左寒城,當即老臉上帶着幾分悵然:“寒城,左月的這件事情我不希望有更多的人知道,安好是我們自己的兒媳婦兒,她知道也就算了,但是其他人……”
“放心。”左寒城淡道,同時看了一眼安好的方向。
安好這會兒仍然和左母坐在一起,接到左寒城的視線,知道他是想問自己怎麼沒在酒店裡好好休息。
安好便用眼神指了指座椅旁邊放着的那幾個打包盒裡的飯菜,用嘴型說:“我是來送飯的。”
看見安好那用嘴型小心說話的模樣,左寒城眼裡帶着點點暖意。
安好知道左寒城是不想自己也參與進這些事來,左父左母已經心力憔悴,讓她先去酒店住,也是避免再因爲她而分心,畢竟左家現在很多事情需要去處理,包括仍在左父名下的那些左家的產業,此時都要由左寒城去暫時打理,雖然只是暫時的,可他身爲左家唯一最合法繼承人的身份,無論是代爲管理還是直接插足,也沒有人敢說一個不字。
雖然安好不知道左寒城這一下午去了哪裡,不過見他身上的衣服沒有什麼風塵僕僕的味道,應該是一直在洛杉磯市內,沒有走的太遠。
這時左父仍然在和醫生要求:“那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把孩子打掉?當時左月在被急救的時候我們誰也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並且我當時沒在急救室門前,是我夫人讓你們暫時先幫忙把孩子留下來。可現在我們後悔了,這孩子不能留,絕對不能留……”
“左老先生,您女兒是成年人,目前她尚且昏迷,還不能對腹中的孩子做任何決定。既然孩子已經留下了,那麼這流產手術也要等她醒來之後,身體一切情況穩定了纔可以做,並且,一定要讓她自己簽字,我們才能做這個手術。”醫生說。
左父臉色難看:“我們是她的父母,這種決定由我們來做並沒有什麼差錯,總歸是不會害自己的孩子。”
“可是左小姐肚子裡的孩子,是她自己的孩子。”醫生的態度很恭敬,但語氣卻也是不容質疑。
醫生話落後,左寒城看了醫生一眼,醫生接到他的視線,便客氣的點了點頭,再又對左父點了點頭後,便轉身和旁邊這時過來催促的護士先行離開。
眼見着醫生走遠,平時看起來雖然已經上了年紀卻仍然挺拔高大的左父這會兒顯得蒼老了許多,無奈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