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咋地,人生在世一隻雞,爲雞活爲雞死爲雞奮鬥一輩子,吃嗶虧上嗶當最後死在嗶身上。”我翻了翻白眼,坐到白老七的牀鋪上,自來熟似的從他枕頭底下發出來一支菸,吊在嘴裡點着,重重的吐了口菸圈。
“朗哥,不是人生在世一隻雞。”大嘴憨笑着望向我道:“我們唱的這是粵語歌,翻譯過來的歌詞是人生於世上有幾個知己,多少友誼能長存,這歌叫友誼之光,擱廣東那邊的監獄裡可盛行了。”
我不耐煩的朝他擺擺手笑罵:“麻溜滾犢子吧,住監獄還特麼把你住出優越感來了,咋地你這是要跟南方監獄接軌啊?”
錢龍橫着嘴巴哼唧:“大嘴,別理他,他經期紊亂,估計今天又來大姨夫了。”
這傢伙向來都是這樣,只要他認準的事情,我如果不支持,他就認爲是反對,在外面的時候偶爾還能溝通,自從進來以後,這份固執勁兒越來越厲害,這段時間我倆沒少因爲想法不同幹仗。
躺在牀鋪上的白老七突然笑眯眯的問我:“小朗啊,你怕大煒不?”
我不屑的摸了摸鼻頭回答:“我怕他個雞兒,只是不樂意挨無謂的打罷了,我一個哥哥跟我說過,明知道挨收拾還硬上,那不叫血性,是純傻逼,目前我承認我確實幹不過何佳煒,所以特別不樂意跟他對上。”
白老七接過我抽了一般的香菸,叼在嘴裡,依舊眼中帶笑的說:“你這哥哥說的沒錯,可我覺得吧,實力這東西需要有對比,你只是知道自己不如何佳煒,但不清楚比他差多少,多挨幾次打,既有效提高你的進步,還能找出來他的優劣,你自己琢磨琢磨是不是這個理兒?”
我沉寂半晌,鬱悶的跺了跺腳道:“操,好話壞話都讓你們說了,合着我天生就長了一副挨削的腦瓜子唄。”
白老七頓時笑出聲:“哈哈,你跟我們不一樣,小錢龍不是總說嘛,你在外面是大哥,是你們那夥的頭狼,有時間你可以到野生動物園去看看,但凡頭狼哪個不是狼羣中傷疤最多的,別人不敢嘗試的東西你得去嘗試,而且還是多嘗試。”
“唉..”我長嘆一口氣點點腦袋。
“自己想想吧,晚上我肯定不會幫忙,有啥事你也別喊我。”白老七坐起身子,摟住我肩膀道:“不過我瞭解大煒的脾氣,但凡他能自己搞定的事情,肯定不會喊管理員幫忙,如果你敢直面跟他喊出來單挑,他應該不會拒絕。”
“單挑?”我舔了舔嘴皮,眼神慢慢變得剛毅起來。
平心而論,從進來到現在爲止,我和錢龍被何佳煒修理了不是一兩次,這中間的仇恨我比誰都惦記,可就事說的事講,我跟他之間屬於差點,一對一單幹,我都被他打成兩回豬頭。
一天的時間,就在我的胡亂琢磨中度過,臨近傍晚的時候,何佳煒他們總算回來了,等管理員宣佈解散,他們一幫人馬上熱熱鬧鬧的開始脫衣服聊天,並未注意到新來的大嘴。
錢龍和大嘴同樣也沒理會他們,仍舊我行我素的說着話。
我清了清嗓子,從牀鋪上爬起來,朝着正脫衣服的何佳煒吆喝:“大煒,我想跟他單挑一把,你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