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
一陣沉穩的腳步聲響起,兩個身穿黑色連帽衫的身影不緊不緩的出現在會所門前,一個高瘦伶仃,一個略微魁梧,手裡都握着一杆散發着黑芒的“五四式”手槍。
原本包圍我們的那幫兇狠青年紛紛回頭觀望,不知道是哆嗦他倆手裡的傢伙式,還是有感於二人身上的散發出來的那股子冰冷的氣場,不少人不由自主的往後微微蠕
動身體。
走在左邊那道身影嗓音乾啞的發聲:“讓開道!”
圍堵在我們四周那幫青年誰也不吱聲,但也沒有什麼人出現太過明顯的動彈。
“嘣!”
他猛然舉起槍管扣動扳機,一個小夥應聲倒地。
這回人羣終於有了反應,全都“嘩啦”一下朝四周散開,兩人的面頓時被空出來一大片。
“小朗子,是是你那個叫孟勝樂的兄弟。”劉博生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血漬,一手攙住我胳膊,一手拽起陸國康,眯眼朝兩道突然出現的身影張望,隨即出聲。
其實不用劉博生說,我也聽出來了孟勝樂的聲音。
之前在小塘鎮見過一面後,孟勝樂替我處理掉降九組織的那個“三號”,然後就消失不見了,我以爲他應該是找地方躲起來了,沒想到他竟然會出現在這裡,看架勢
這一路,他可能一直都在跟蹤我們。
只是我很好奇跟他一塊來的那個傢伙又是誰,爲什麼看他的輪廓我會覺得格外的眼熟,由於角度的問題,我始終沒能看清楚孟勝樂隨行的那個男人究竟是誰。
我正胡亂琢磨的時候,孟勝樂再次出聲:“沒事兒都他媽給我滾,帶頭的留下!”
數以百計的社會小青年齊刷刷的保持沉默,顯然都有點懵圈。
“別聽這兩個外省仔嚇唬,砍了他們!”
“總共就兩個人,他們不能怎麼樣”
人堆裡再次傳來幾聲挑唆,剛剛嚇傻的這幫熱血小青年頃刻間又變得躍躍欲試。
“乾死他們!”
就在這時,不知道誰朝孟勝樂兩人的方向拋出去一根鐵管,“咣噹”的脆響砸在地上,重新點燃那幫社會小哥們的戰意,靠近前排的十多個青年舉起手裡的傢伙式就
朝他倆撲了上去。
“嘣!”
“嘣,嘣”
孟勝樂和他旁邊的身影沒有絲毫猶豫,舉槍就嘣,當場幹倒兩人,其中有個傢伙胸口中彈,仰面“吧唧”一聲摔砸在地上,胸口朝外泛血,渾身劇烈抽搐幾下,明顯
出氣多、進氣少,瞬時把其他準備往前邁步的小青年給駭住了。
孟勝樂低頭抱槍,“嘣,嘣”再次叩響扳機,又有兩人到底,他吐了口唾沫惡罵:“草泥們馬得,尋思我槍裡塞的是巧克力豆是吧。”
兩人雷厲風行的一番連射後,直接將現場將近百人的社會小夥給震住後,孟勝樂舉起手槍,昂頭低吼:“帶頭的留下,別讓我重複!”
對面一百多人愣是沒人敢放出一個屁,現場死一般的寂靜。
倒不是說孟勝樂兩人有多生猛,主要他們出場方式太另類了。
這個世界上不怕死的亡命徒有很多,但大部分都是在被逼急眼的情況下,畢竟隨着法律的越來越健全,現在連小學生都知道捱打要上醫院,往死裡訛行兇者,當然也
有極個別人天生兇悍,譬如孫馬克團伙曾經的馬超,再比如白老七,不過像孟勝樂這樣,臉掛微笑動手就開槍的人實在少之又少。
“算了,我自己來吧。”孟勝樂旁邊那道身影向前跨越兩步,徑直走向人羣。
聽到那人的聲音,我冷不丁擡起腦袋,不可思議的揉了揉眼睛,竭力朝他看去。
那人留着精神的板寸頭,如同刀削斧鑿一般的剛毅臉頰,顯得特別有男人味,兩撇淡眉平添一副兇狠之氣,眼白多過眼黑的眸子又讓人不敢直視,脖頸處紋了青銀灰
色的十字架,兩條挽起的手臂呈古銅色,彰顯着滿滿的爆發力。
我禁不住小聲呢喃:“這是是天道。”
沒錯,那人竟然是我曾經在“煉獄”中意外結識的彪悍青年天道,當初要不是因爲他身受重傷,我倆幾乎拜把子,對於這個男人我簡直刻骨銘心,輕鬆擒毒蛇,隻手
屠頭狼,如果不是他,我可能根本沒法在煉獄中挺過來。
事後我問過師父林昆很多次天道的下落,每回師父都支支吾吾,整的我一直都以爲天道恐怕已經隕落“煉獄”,打死我都想不到他會出現,並且還是跟孟勝樂一起。
那麼之前我們躲在閆詩文家裡,設法引走洪震天和警察的那兩個人的名字恐怕已經呼之欲出。
隻身闖進人堆裡,天道提溜小雞仔似的薅着那個叫魚哥的中年人衣領野蠻的往出拽:“你是領頭的吧?”
“別碰我大哥!”
“搞死他!”
魚哥身邊幾個鐵桿馬上攥着刀子就往天道身上捅。
天道拿自己左胳膊架在魚哥的肩膀上,回頭單手掐住一個青年的脖頸,拔蒜苗似硬生生舉了起來,隨手朝人堆裡一拋,立馬砸躺下一片人,接着回頭,擡起右拳後發
先至“嘭”的一下砸在另外青年的胸口上。
那青年仰天摔倒,口吐鮮血,表情痛苦躺在地上乾嚎起來。
“嘣!”
站在外圍的孟勝樂舉槍朝着人堆裡再次扣動扳機,瞪着眼珠子厲喝:“我槍裡就特麼剩兩顆子彈了,我也不認識你們誰是誰,想爲老大盡忠的,我馬上成全他!”
人堆再次往後倒退了兩三米,一些距離我們比較近的傢伙險些踩踏住我們仨。
劉博生攙起我和陸國康,快速躲進了會所裡。
隔着玻璃門,我看到天道將魚哥拽到會所門前,湊到他耳邊不知道嘀咕幾句什麼後,魚哥臉上的表情又黑變白,最終心有不甘的朝着堵在會所門前的一衆馬仔擺擺手
吆喝:“你們都回去吧。”
話音未落,早已經失去戰意的一甘小弟紛紛如同潮水一般的朝街邊涌動,摩托車的馬達噪響和發動機的轟鳴聲連成一片,二分鐘不到百十多號人化爲烏有。
只留下會所門前散落的幾把片砍和鮮紅的血跡證明剛剛這裡確實發生過大規模的混亂。
“我得出去看看”我深呼吸一口氣,招呼劉博生扶着我往出走。
待我走到孟勝樂和天道身邊的時候,那個魚哥慌忙扭過身子,朝我彎腰道歉:“兄弟,我有眼不識泰山,無意間衝撞了你們,還望你們大人有大量。”
我沒理他,而是睜眼盯着孟勝樂和天道打量。
“弟,先處理他的問題,待會我跟你慢慢解釋。”天道朝我微微一笑,手指魚哥示意我。
孟勝樂從腰後拽出來一把匕首“咣噹”一聲丟到魚哥的腳邊:“留下點什麼吧。”
“這”魚哥舔了舔嘴脣上的幹皮,顯得無比挪揄。
天道面無表情的衝魚哥努努嘴:“我剛剛給你時間讓你把小弟們都攆走,就是不想你落面子,將來沒法混,你如果自己不要臉,那我就得受累幫幫你了。”
魚哥咳嗽兩聲辯解:“幾位大哥,我知道你們不缺弄死我的勇氣,可我好歹在羊城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如果這樣的話,那跟當衆打我耳光有什麼區別,要不咱們用
錢解決吧,多少錢,你們開價”
天道斬釘截鐵的搖頭:“沒得商量。”
就在這時候,一輛黑色奔馳商務車速度極快的打路口疾馳而來,車子還沒停穩,就聽到有人把腦袋抻出車窗外大喊:“老陸,千萬別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