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隨手拽開車門,一把將軒仔的腦袋按到方向盤上,隨即半個腦袋抻進車裡,槍管直愣愣的戳向我們。
看到那人的臉頰,我的心當即冷了一半。
狗日的雖然臉上捂着口罩,但一對如豺似鷲的陰霾眼神再熟悉不過。
這傢伙竟然是幾天前,剛剛跟我們碰過面的降九一號。
“桀桀”他轉動脖頸,目光投向我,隨即另外一隻手擺出個狗爪似的造型,嘴脣輕喃:“拜拜”
透過車窗外,我看到閆詩文和幾個服務員有說有笑的從會所門口走出。
“等等!”我深呼吸一口氣,瞬間提高嗓門:“哥們,你不能別上我,我要和降九的組織人對話,我知道林昆很多秘密,我甚至可以想辦法幫你調出來林昆和第九處
那幫人。”
“嗯?”他微微一愣。
就是這一個遲疑的空當,我看到丫的身體趔趄,明顯是被閆詩文從外面踹了一腳,隨即聲音尖銳的嘶吼:“按住他!”
接着第一個躥起來,兩手扭住他的手腕,用力的朝着反方向硬掰。
“嘣嘣”
幾聲子彈幾乎是擦着我胳肢窩劃過,姜銘和李新元也馬上反應過來,同時躥起來,跟我一起握住一號抻進車內的半條手臂,朝着同一個方向發力。
車外,被我控制住一條胳膊的一號,竟然身體呈半扭曲的姿勢跟閆詩文拳拳到肉的打鬥在一起,而且狗日的胳膊特別有力度,我們仨人拼盡全力,也只能勉強將他的
胳膊往反方向扭動一點點。
情急之下,我直接一口咬在他的手背上。
李新元和姜銘也有樣學樣的跟我一塊張嘴咬向一號的胳臂上。
一號吃痛的距離抖動手臂,想要抽出去,我們仨就死死的咬着不放。
終於,一號再也堅持不住,握槍的手掌鬆開,半個身子探進車內,拿另外一隻拳頭,玩命的狂砸我的腦袋。
這傢伙的拳頭就跟小鐵錘似的,被他冷不丁懟一下,頃刻間我就感覺腦瓜子嗡嗡的,咬在他手背上的牙豁子也不由鬆動很多,很快一號有如法炮製,分別照着姜銘和
李新元的腦袋上各砸一拳頭,接着狗日的一發力,利索的將手臂抽了出去。
隔着車窗玻璃,我看到他和閆詩文拳打腳踢的鬥在一塊。
我搖了搖腦袋,皺着眉頭厲喝:“磕他,磕死他!”
姜銘一馬當先的從車裡蹦出去,我隨即也迅速踹開車門,臨下車前,我朝着嚇得臉色慘白的李新元低吼:“給阿生打電話。”
下車後,我見到閆詩文和一號你來我往的互鬥,杵在旁邊又不知道應該如何上手。
兩人都屬於“功夫派”的選手,幹起仗來特別講究章法,堪比電影裡的武術打鬥,我從邊上瞅了幾秒鐘後,馬上掏出手機,佯裝報警的吼叫:“喂,是110嗎?莫妮
卡會所門前,有人持械殺人,快來啊。”
也許聽到我的報警聲,正跟閆詩文互毆的一號偏頭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即猛然擡腿,一腳狠狠踹在閆詩文的小腹上,將後者踹了個趔趄,然後掉頭就往街口的方
向奔去。
趁着這個空當,姜銘宛如猛虎下山似的,一個猛子躥出去,直接從後樓住一號的兩條手臂:“草泥馬得,往哪跑!”
我卯足勁紮上前,擡起自己拳頭當武器,朝着一號的後腦勺“咣咣”就是兩拳頭,將他的腦袋上的鴨舌帽給打翻,露出丫一腦袋黑白摻雜的碎髮。
“吼!”一號獸吼一聲,忽然微微往下一蹲身,瞬時將姜銘背了起來,隨即右手捏住姜銘的一條手臂,驟然往旁邊一掀,姜銘就跟一顆炮彈似的被拋摔出去兩米多
遠,重重的摔在地上,疼的只剩下“哎喲哎喲”的呻吟。
把姜銘幹翻以後,一號鼓着兩隻充血的眼睛惡狠狠的瞪向我。
我嚥了口唾沫,乾澀的朝後倒退兩步,說句不誇張的話,我也就是仗着人多敢跟他對壘,現在一對一的單VS,我屬實有點哆嗦。
沒給我太過思考的時候,一號立時宛如一頭蠻兇的野牛似的朝我撲了上來。
“師父,救我!”我看向他的身後,扯着嗓子高喝。
急速狂奔中的一號條件反射朝後扭了一下腦袋,我掄圓胳膊就是一拳搗向他的腮幫子。
結果我的拳頭仿如落在一塊石頭一般,硌的生疼,而一號卻絲毫沒有太多的反應,回過身子,單手一把掐住我的脖頸,嘴裡呼着熱氣咆哮:“真不明白林昆,爲什麼
會收一個廢物當徒弟”
我被他掐的有些背氣,眼淚一直往下唰唰的流,喉嚨沙啞卻發不出丁點聲音,眼皮子更是隱隱出現一抹昏暗,那種痛苦的窒息感刺激的我幾乎快要暈厥。
就在我眼前越來越黑的時候,耳朵突然傳來一聲嬌喝。
閆詩文“喝!”的一聲,跳起來,從側邊一腳狠狠的踹在一號的胯骨軸上,一號雙腳站地不穩,不由鬆開我,踉蹌的往旁邊倒退幾步。
沒等一號站穩身子,閆詩文手臂一擺,兩條胳膊猶如兩扇小門似的揮向一號,一號被打的再次朝後腿了兩步,閆詩文剛打算繼續朝他攻擊。
一號卻像是靈猴附體似的,靈巧的蹲下身子,憑空比閆詩文矮了半截,接着雙手一把摟住閆詩文的蠻腰,旱地拔蔥一般直接將閆詩文抱摔在地上,隨即一腳踏在閆詩
文的胸脯上。
我趴在地上,雙手撐着地面,劇烈的大口大口呼吸,眼看閆詩文不敵對方,忙不迭扭頭朝着車子的方向暴吼:“元元,開槍嘣他!”
一號下意識的朝停車的方向看了一眼,接着掉頭就往街邊跑,邊跑邊聲音冷冽的狂笑:“王朗,你跑不了的,我一定會幹掉你!”
狗日的衝向停在街邊的一輛沒掛車牌的本田車裡,車子很快啓動,眨巴眼的功夫就徹底消失在街角。
“咳咳咳”閆詩文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擔憂的望向我問:“朗哥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揉搓一把生疼的脖頸,衝着躺在不遠處的姜銘吼叫:“小銘,你咋樣?”
“沒沒事哥。”姜銘好像傷到腰了,兩手捂住腰後,痛苦的昂起腦袋朝我搖了搖腦袋。
我們幾個呼吸急促的喘着大氣,剛剛真的太兇險了,如果不是我急中生智拿林昆當搖話牌,一號可能已經開槍了,那種情況下,我們幾個坐在車後排的人,根本沒機
會逃脫。
“死死了,哥哥哥開車的死啦。”
就在這時候,車裡突然傳來李新元驚恐的尖叫聲,緊跟着他連滾帶爬的從XRV裡跳出來,眼中掛淚的跑到我旁邊,手指駕駛座的方向結結巴巴的出聲:“哥,開車那
小子沒氣啦,後背和後腦勺上都捱了一槍,血嘩嘩的往出冒怎麼辦啊哥他死了”
“別慌。”我掙扎着爬起來,踱步朝車子的方向走去。
“吱!”
一臺出租車風馳電掣的停到會所門前,車胎蹭着地面發出一聲爆鳴聲,車子還沒停穩,一襲黑色西裝的劉博生和王鑫龍齊齊從車內跳出來。
劉博生掃視一眼四周,急赤白臉的朝我乾嚎:“朗朗,你別往車跟前走,小銘你去看看到底斷沒斷氣,大龍趕緊打120。”
說着話,劉博生走到我跟前,攙住我手臂發問:“怎麼回事?”
“我特麼我特麼碰上降九組織的一號了,狗日的看架勢是奔着要我命的來的,根本一句對白沒給我。”我心有餘悸的回答。
劉博生舔了舔嘴皮,再次瞄了眼沿着腳踩槓往下滲血的本田XRV,思索幾秒鐘後低聲道:“你趕緊跟我走,現場交給元元、小銘和詩文處理,小銘你報警,待會警察
到了,什麼情況照實說,只要把你朗哥略過就可以,記住昂,千萬不準提到你朗哥的名字。”
說着話,劉博生又看了眼會所門口的幾個服務員,拍了拍我肩膀道:“你先到路口等我,我跟她們聊幾句去。”
跟我說完話,劉博生幾乎是呈小跑的速度衝向會所,將幾個目睹全程經過的服務員一塊喊進了會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