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話,我心頭涌過一抹愧疚,如果今天一號出現的事情跟他真沒關係的話,那餘佳傑屬實是個受害者,好心請我吃頓飯,沒想到折了一個鐵桿兄弟不說,還連累自己挨頓胖揍。
我拍打兩下腦門後出聲:“傑哥,我本意其實也沒想把你拖進來,這樣吧,你是在警局附近嗎?我馬上過去,咱們見個面,完事我給你拿點錢,不管多少,是我的一份心意,不要拒絕好嗎?”
這時,天道緩緩減慢了車速,並且用下巴頦朝車窗外示意我。
我看到二十米開外正是天河警局,而距離警局大概四五米的地方,餘佳傑正倚靠在一輛棕色的越野車旁邊打電話,他滿臉是血,渾身全是髒兮兮的腳印,褲子上還破了一條挺長的口子,看架勢確實是被人暴打了一頓。
天道將車子緩緩停到馬路對面,我可以近距離看清楚餘佳傑臉上的表情。
他端着手機,看了眼電話屏幕後,朝我道:“朗弟,好意心領了,我現在得馬上去醫院,軒仔的父母都是種田的,也不太懂那些系情,他喊我一聲大哥,我就得幫他處理乾淨身後系,至於別的,真的不需要,你放心,我打死都不會告訴別人你的身份。”
瞅架勢應該是有人在不停給他打電話,我嚥了口唾沫道:“傑哥,不管你信不信,我是打心眼裡想跟你說聲抱歉。”
“呵呵,心領了,那咱們先這樣吧,有時間我請你喝茶。”
他抹擦一把臉上的血漬,掛斷了電話,不過揣起來手機以後,他並未沒有遠走,而是從後備箱裡取出幾瓶礦泉水,自己一手接水,一手清洗乾淨臉上的血污。
清洗乾淨臉和手臂後,餘佳傑又用一條毛巾擦拭自己身上的腳印,最後才掛起來墨鏡,點上一支菸,裝作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的樣子,鑽進了車裡。
孟勝樂斜楞眼睛,語氣複雜的感慨:“這特麼就是社會人,明明被人打的跟狗似的,還得跑小弟面前充硬茬子,活一輩子就圖份看不見摸不着的面子,想想咱們其實跟他有啥兩樣?呵呵..”
“還跟嗎?”天道叼起一支菸問我。
說老實話,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我其實真不想再繼續禍禍餘佳傑了,可理智告訴我,如果不把事情弄明白,搞清楚餘佳傑這個人到底有沒有問題,我將來很有可能還得再翻一個大跟頭。
我咬着嘴皮,發狠的蠕動嘴脣:“跟!”
天道二話沒說,直接打火掛擋,朝着餘佳傑駛去的方向攆了上去。
我們一路不遠不近的吊在餘佳傑的後面,我看到他確實去了附近的一家醫院,足足能有兩個多小時後,他才胳膊上繫着一條白色麻布,帶着一羣小青年,攙扶着兩個年過半百,哭的臉色已經發紫的中年人鑽進車裡。
望了眼那對跟我爸歲數差不了多少的男女中年,我從兜裡翻出來之前管劉博生要的銀行卡遞給孟勝樂,嘆口氣道:“那對夫婦應該就是死去的軒仔父母,樂子你把這張卡拿給餘佳傑,多餘話別說,他會明白的。”
“好。”孟勝樂接過銀行卡,就準備開門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