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視那個跟二鬼子似的城管吆五喝六,我們哥幾個齊齊放下手中的碗筷站了起來,我抹了抹嘴邊的油漬笑呵呵的迎了過來。
那歪戴帽子的城管偷偷斜楞眼珠子掃視我兩眼問:“你主事的啊?歲數不大,懂的還不少嘛,來吧,把開火申請給我看一下。”
“什麼開火申請?”我迷惑的反問。
那傢伙粗聲粗氣的噴着唾沫星子熊我:“你主事,不知道在室外開火需要去我們單位辦一下申請嗎?咋地,要挑釁執法權威啊!”
除了那城管以外,還有幾個警察和三四個穿武警短袖的青年,不過那些人都沒往跟前湊,只要幾個城管隊的牛逼哄哄的呼啦一下聚到我身邊,七嘴八舌的絮叨什麼,違法民用通火條例之類的屁話。
我舔了舔嘴脣,態度極其謙卑的弓腰抱拳道:“哥,我這算雞毛的主事,就是家裡人出殯,幫襯着搭把手,你們還沒吃吧,不行來我家湊合一口得了。”
歪戴帽子的那個小頭頭,不耐煩的撇了我一眼呵斥:“別說那些沒用的,誰允許你們在露天開火的?影響城市形象,知道不?再有就是你們露天做飯,用的油啊、米麪什麼的經過衛生部門檢查沒有,最基本的消防設置有沒有?”
站在我旁邊的孟勝樂直接咧大嘴巴:“你說啥?”
小頭頭叼着一根菸,指着我鼻子繼續訓斥:“什麼啥不啥的,露天開火需要到我們單位開專業的開火申請,另外你們這嗩吶小鼓吹的太響,已經嚴重擾民,馬上停止,聽沒聽見?”
蘇偉康一巴掌拍開他的手指頭,橫着臉臭罵一句:“草泥馬,你說話就說話,瞎來指個雞八,咋地,穿制服你就比旁人多個籃子啊!”
小頭頭扭頭看向身後的幾個警察狗吠:“跟我動手是不是?老何,你們管不管?”
一個警察極其不情願的哼哧一聲:“有事說事,別動手動腳,都控制一下情緒。”
孟勝樂不屑的吐了口唾沫冷笑:“狗帶帽子人穿貂,裝尼瑪得社會妖!”
“你說誰呢?”那小頭頭抻手戳了孟勝樂一下。
孟勝樂的火氣一下子躥了起來,兩手狠勁推了對方胸脯子一把,梗着脖頸咒罵:“我他媽就說你了,你能咋地,再動我一指頭試試!”
“幹什麼,你們想幹什麼!”
“妨礙執法是不是?來,給你們都拍下來。”
另外幾個誠管隊員如狼似虎的撲了上來,其中還有個傢伙掏出個小型的DV機對着我們狂拍。
“草泥馬,你想咋地!”
“幹這幫狗娘養得!”
我們哥幾個也一股腦涌了過去,大濤、小濤直接抄起一根燒火棍子。
我擋在兩夥人中間,推開躍躍欲試的哥幾個,皺着眉頭臭罵:“都雞八消停點,還嫌不夠亂啊?”
“去尼瑪得!”那個小頭頭一腳踹在我腰上,踢得我踉蹌幾步差點摔倒。
盧波波瞪着眼珠子低喝一句:“狗籃子,你腿欠是吧?”
對方像是撿着多大個理似的,歪着膀子叫囂:“你再特麼罵我一句試試?”
盧波波憤怒的想往他身上踢腿,被我趕忙攬開了,可能是聽到外面有動靜,溫婷和她媽互相攙扶着,紅着眼圈走了出來,見到可憐兮兮的孤兒寡母,幾個城管隊的稍微消停了一會兒。
溫婷她媽擦抹一下早已經哭乾的眼眶,哽咽的掃視那幫人輕問:“各位,我相信你們肯定都認識我,即便不認識應該也見過,我家老溫還在世的時候,我沒少陪着他往各位的單位跑,他人剛剛涼,你們這樣真的合適嗎?”
幾個警察率先扭過去腦袋,接着三四個消防隊的也都低下腦袋,只剩下那個城管隊的頭頭,瞪着一對狗眼來回打量,好像不是在跟他說話似的。
“阿姨,你和婷婷回靈堂吧,這兒的事兒有我們呢。”孟勝樂朝着溫婷她媽擠出一抹笑容,使勁點點腦袋,丟了個放心的眼神兒。
“行了波波,這點事兒不叫事兒。”我拍了拍腰上的腳印,擠出一個笑容道:“大哥,你們這幫人浩浩蕩蕩找過來的主要目的是因爲我們露天開火做飯和吹嗩吶了是吧?”
“你們違反了城市治安條例..”那個小隊長牛逼哄哄的跟我打官腔。
我直接打斷他的話,挺無所謂的笑了笑回問:“成,那就服從國家號召,樂子讓幾個師父把鍋臺撤掉,波波給唱戲班子的幾位叔伯結算費用,咱們不整了,其他還有問題沒?”
那傢伙估計沒想到我能這麼利索答應下來,懵逼了幾秒鐘後,側頭看向同行的警察和消防隊局的人,不過那幾個人明顯不愛跟他打交道,全都把腦袋轉向了別處,擺出一副我們就是來看看的模樣,狗日的沉默幾秒鐘後,點點腦袋道:“沒..沒問題了。”
我捏了捏鼻頭仍舊滿臉堆笑的問道:“老哥貴姓?在隊裡屬於什麼職務?”
小頭頭瞟了我一眼冷笑:“怎麼,你想公報私仇啊?”
“不敢,我就是隨口問問。”我摸了摸鼻頭,掏出手機當着他面撥通一個號碼,幾秒鐘後電話那頭傳來劉祥飛的聲音:“什麼事大哥?”
我直不楞登的開口:“最近忙不?怕不怕擔事兒?”
劉祥飛一如既往的幹練:“直接說事,我人就在市區裡。”
“城管的一個大哥,有個編號是...”我眯眼看向那城管頭頭的胸口,狗日的直接伸出一隻手捂胸口,特別橫的指着我咒罵:“你他媽想幹什麼?”
“別指我昂,我有腦血栓。”我輕蔑的笑了笑,衝着手機道:“編號0642的狠茬子,明天我不想看到他囫圇個去上班,我這會兒人在金品小區呢。”
“行,我馬上辦。”劉祥飛應承一句,掛掉了電話。
我舔了舔嘴脣瞄向站在警察後面的兩個警察笑問:“同志,恐嚇罪能判我幾年?”
一個警察聲音不大的回答:“最多半年,因爲沒有造成直接傷害,或十五天起。”
“有人樂意替我蹲半年不?”我又扭頭看向哥幾個問。
“我去!”
“我來吧!”
大濤、盧波波異口同聲的回答。
“三年之內,我替你蹲,朗舅!”
“算我一個..”
蘇偉康和小濤慢了半拍,也忙不迭出聲。
劉洋湊了過來,笑盈盈的朝着那小頭頭咧開嘴笑道:“幹啥啊朗朗,都是朋友別難爲朋友,哥們,我也穿制服的,咱算起來都是一個系統的,給個面兒好使不?”
那小頭頭臉色泛白,昂着腦袋低喝:“王朗,你嚇唬我呢?”
我大大咧咧的笑道:“我這個人從來不嚇唬誰,能靠唾沫星子解決的問題,很少傻逼呼呼的拎起刀,但誰要真拿我當軟柿子捏,我肯定讓他明白一下,對社會人還是要充滿敬畏得。”
“吱!”
就在這時候,小區門外傳來一陣汽車輪胎摩擦地面的爆音,一輛八九成新的本田“XRV”直愣愣的堵在小區門口,劉祥飛坐在車裡朝我喊了一嗓子:“大哥,是這幾個城管的吧?”
“嗯。”我點點腦袋。
劉祥飛將菸頭彈飛出車窗外,拿指頭挨個點了點幾個城管隊的,臉色平靜的迴應:“行,別管了,今晚上給你消息。”
說罷話,他直接驅車離開。
我伸了個懶腰,衝着面前這幫聯合執法的傢伙們微笑道:“不允許乾的,我們都撤掉了,現在沒啥問題了吧?”
兩名警察最先上車,揚長而去,幾個消防隊的也鑽進車裡緊隨其後,最後只剩下那四五個城管的,帶頭的那個狗籃子指了指我威脅:“王朗,我是正式工,動我一指頭你別想好。”
我點燃一支菸,朝着他輕飄飄的吐了口菸圈冷笑:“記住老弟這句話,今天我是咋把鍋碗瓢盆撤走的,明天你肯定還得求着我再怎麼支起來,我不吹牛逼,另外轉告孫馬克一聲,從現在開始,我徹底跟他槓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