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隨着電梯發出一道清脆聲,終於抵擋阿飄所在的樓層。
眼見兩扇門緩緩打開,我和楊晨對視一眼,同時邁出電梯。
“挺長時間沒聯手了,多多少少有點緊張!”楊晨深呼吸一口,從兜裡掏出提前準備好的線手套和一次性口罩,豁嘴出聲。
“是啊,這幾年仗沒少打,但親自當屠夫的還真沒幾次。”我也摸出口罩捂在自己的臉上。
兩個呼吸的功夫,我們來到908病房。
門前,兩個黑色西裝的青年正邊抽菸邊哈哈大笑的聊着閒天,可能是聽見腳步聲,兩人條件反射的朝我們的方向瞄了一眼,接着立即警覺的站了起來。
“你好,請問李梅是住這裡嗎?”楊晨一步跨出,笑盈盈的出聲,一隻手不動聲色的摸向腰後。
“搞錯了咩。”一個青年隨聲迴應,話沒說完,聲音戛然而止,先是低頭瞟了眼戳在自己小腹上的仿六四,接着愕然的舉起雙手,旁邊的同伴猶豫一下,也馬上有樣學樣的舉手打了個激靈。
“慢慢往屋裡倒退,不要讓我重複。”楊晨努努嘴。
兩個青年大氣不敢多喘的照做,其中一個拿後背拱開病房門。
病房裡,套着一身病號服的阿飄渾然不覺的躺在病牀上,翻閱着一本雜誌,頭也沒擡的開口:“飯先放桌上吧,我待會再吃。”
“換個地方吃飯吧。”我歪脖冷笑。
本身按照原計劃,應該是我拿槍恐嚇,楊晨用語言威脅,將阿飄逼的自己逃出病房,可沒想到楊晨搶了我的先,我的只能選擇幹他的活。
“譁..”
聽到我的聲音,阿飄當即擡起腦袋,接着整個人利索的坐直。
“手別亂摸,不然我可不敢槍會朝哪頭響。”我馬上從腰後拽出手槍,槍口徑直瞄準她,對於她這號能跟地藏對弈的選手,由不得我不多加小心。
“你倆,面朝牆稍息立正,敢特麼亂動,腦瓜子給你們嘣放屁!”楊晨攥着槍托“嘭”一下砸在其中一個青年額頭上,兩人嚇得慌忙抱頭躲到牆角。
整個過程,我一眼不眨的注視阿飄。
這女的像極了日韓恐怖電影裡的那種性格孤僻的女主角,明明長相不俗,可是渾身散發出來的那種冰冷氣質,讓人分外的不舒坦,瀑布一般的長髮及肩,前面刻意梳了一個齊劉海,一對大大的眸子裡沒什麼神采,透着股空洞和滯訥。
“來,慢慢站起來,我想請你換個地方聊聊天。”我抖動兩下手裡攥着的傢伙什,衝她出聲:“你知道的,我的目標是賀來,只要你配合,我保證你毫髮無損。”
阿飄直楞腰桿坐在病牀上,彷彿沒聽到我說話一樣,一動不動,就連眼珠子都不帶多眨巴一下的。
被她那雙寫滿浮泛的眼珠子凝視,我感覺自己就像是掉進冰窟窿一般的不舒坦,皺着眉頭繼續吆喝一句:“耽誤時間沒意思。”
她仍舊沒吱聲,就好像神遊太虛,只剩下一副軀殼在我們面前似的。
按照我們事先的猜測,一般人面臨這種情況,絕對會第一時間想轍逃離,可阿飄木樁子一般杵在原地,直接給我弄不會了。
“馬德,裝雕塑是吧!”楊晨“咔擦”一聲將子彈推上膛,擡腿往前邁步。
就在這時候,阿飄突兀開腔:“你們要抓我威脅阿來?”
我吹了口氣迴應:“談不上威脅,只是嘮點休戰的條件。”
“好!”
阿飄點點腦袋,接着撩開被子,作勢準備穿鞋。
我不敢放鬆丁點警惕,一眼不眨的盯着她的一舉一動。
“飄姐,快跑!”
突然間,站在牆角的兩個青年瘋了一樣朝我撲了上來。
“操,別動!”楊晨下意識的扭過去身子,調轉槍口厲喝。
“嘩啦..”
一團白東西帶着風瞬時朝我撲了過來,電光火石間,阿飄將被子掀起,罩向我的腦袋。
“嘣!”
我來不及思考太多,直接叩響扳機,可被子仍舊蒙在我的頭上。
等我將被子甩開,露出腦袋時候,病房門已經展開,而阿飄的身影則消失在房間內。
“追!”
環視一眼後,我和楊晨拔腿就往出跑。
跑出去後,只來得及看到阿飄的背影拐進了走廊頂頭的步梯裡。
我倆呼哧帶喘的繼續狂攆,同時間我撥通魏偉的號碼:“目標馬上出現,準備動手!”
儘管身上有傷,可阿飄的速度並不慢,當我倆衝進步梯樓道里,阿飄已經逃到了下一層。
“踏踏踏..”
又攆出去兩層樓後,我累的直喘大氣,突然間從頭頂處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晨子不對勁!”
我昂頭望了一眼,見到十多個人影吭哧癟肚的出現在樓上一層。
“踏踏踏..”
又是一陣腳步聲響起,樓底下一層也傳來了雜亂的腳步,同樣是十多個拎着雪亮片砍的年輕小夥,一路小跑擋在我們的前方。
一瞬間,我和楊晨變成了風箱裡的老鼠,上下全是人,最關鍵的是我們還處在一段樓梯上,左邊是護欄,右邊則是牆壁,想要逃離,完全沒有退路。
“哈哈,朗哥、晨哥,中午好啊。”
隨着樓上樓下的包圍圈變小,賀來的聲音傳了過來。
只見他身着一件奶白色的修身西裝,敞着懷,露出裡面古銅色的胸膛,滿臉得意的出現在樓下那幫小青年的身後。
見我眼神銳利的盯着自己,賀來摸了摸鼻頭狂笑:“是不是挺意外?按照你們的劇本,我此刻應該不在鵬城纔對的。”
“小狗籃子,意不意外,你能咋地!”楊晨擼動槍管,指向賀來:“就特麼憑你仨瓜倆棗,能把我們留住?”
“晨哥有點暴躁啊,這樣不好,特別不利於身體康復。”賀來微微朝後閃躲一下,藏在一個青年的身後,慢悠悠道:“這人吧,千算萬算都不如天算,你們信嗎?原本我確實不應該在鵬城的,可老天爺憐憫咱啊,昨晚上林梓打發我回來取一筆費用,我知道這是他跟李倬禹達成某種協議了,準備把我踢出他們的小圈子,可我沒辦法呀,誰讓人家林梓勢大,只能老老實實滾回來,哦對了,說句題外話,輝煌公司內亂啦,你們還不知道吧?”
見我倆都不吱聲,賀來像個精神病似的再次自言自語:“敖輝手下一個叫車勇的亡命徒突然發瘋,把郭啓煌給嘣了,我們這段時間消失,就是全部到瑞麗給郭啓煌祭奠去了,順帶幫助李倬禹拿下輝煌公司的掌控權,這李倬禹絕對是個人物,三言兩語就把林梓忽悠到自己這一頭,還把敖輝給軟禁了,那天晚上,輝煌公司在瑞麗的總部,槍響堪比放炮,別提多熱鬧了。”
楊晨索性拽下自己的口罩,嘴邊溢着哈喇子,表情兇狠的打斷:“少特麼廢話,要幹咱直接點,不幹把道閃開。”
“低端泥腿子確實沒素質。”賀來嘲諷的晃了晃腦袋:“總打斷旁人說話會遭天譴的,老老實實的聽我說完,我最近挺壓抑的,急需幾個傾聽者,好啦,咱們不研究輝煌公司的破事了,說說眼下吧,你們知道嗎?昨天我大伯住院,二分鐘不到我就得到了消息,然後我順藤摸瓜,挖出來了那個叫毛五的老無賴,毛五全都撂了,把他知道的都告訴了我,但是我沒動彈,任由矛盾繼續升級,忍耐的感覺真酸爽吶,甚至於我明明算到你們會來醫院找阿飄,我始終沒出現,也沒告訴阿飄,我的計劃是如果你們在病房裡幹掉阿飄,那我就把你們堵在醫院,然後等巡捕來抓,阿飄的實力我瞭解,就算被殺,也肯定能傷到你們,可朗哥明顯考慮的更全面,也讓我的想法流產。”
我譏諷的吐了口唾沫:“你挺不是個人啊,連阿飄這種忠心耿耿的手下都能利用。”
“無毒不丈夫嘛,阿飄沒了,我可以再物色別人,你頭狼家少一個猛將,未來我就多一份保障,這筆交易,值!”賀來伸了個懶腰道:“跟你們聊這麼半天,我想醫院門口的戰鬥應該也差不多結束了,好啦,我下去看看,你們自便,兄弟們陪朗哥、晨哥熱熱身,兩把槍總共也就十來發子彈,讓他們隨心所欲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