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我帶着蘇偉康和賀兵俠趕到邯山區治安大隊。
好在這段時間盧波波沒少跟邯山區各種穿制服的“公僕”們搞曖昧,透過一個熟悉的小隊長,我見到了被銬在審訊室的錢龍。
這傢伙也不知道晚上究竟喝了多少酒,我來的時候,他正躺在審訊室的長條椅子上呼呼大睡,呼嚕聲打的那叫一個驚天動地,隔着老遠都鞥問道他身上散發的酒氣,蘇偉康虎不拉幾的吧唧嘴:“啥菜啊,喝這麼老些酒。”
見他身上沒啥傷痕,只是衣服髒了點,我這才放下心,衝着熟悉的小隊長問:“劉哥,他晚上跟誰幹仗的,對方這會兒在哪?嚴重不?”
這小隊長姓劉,雖說沒多大權利,不過起碼是個現管,這陣子盧波波沒少往他身上砸票子,所以跟我說起話來還算客氣。
聽到我詢問,他忍俊不禁的回答:“跟飯店的廚子,我聽服務員說,他喝大了,非嚷嚷魚香肉絲裡沒有魚,珍珠奶茶沒珍珠,你哥們這脾氣屬實有點暴,我們的人帶他走時候,他還挽着袖管要跟我們動手,幸虧今晚上是我值班,這要換成別的組,不得給他打個襲警的罪名吶。”
我趕忙順話問:“操,他就個大虎逼的,咱隊裡的兄弟沒啥事吧?”
劉哥湊到我耳邊壓低聲音暗示:“咱們人都沒啥事兒,主要是對方不好擺弄,被打的廚子是飯館老闆的親戚,開飯店的老闆聽說跟刑警隊那邊一個隊長有點關係,趁着事情剛發生,你趕緊上醫院給人賠個不是,該賠償的賠點錢,這年頭只要動手,就得掏錢,道理你肯定比我懂。”
我嘆了口氣,點點腦袋:“謝謝劉哥。”
“謝啥謝,都是朋友。”劉哥拍了拍我肩膀道:“對方這會兒在三醫院骨科檢查呢,我們有同事在那邊正問筆錄,案子暫時我給你壓到隊裡,你速度麻溜點,最好今晚上就跟對方把調解書籤了。”
我指了指躺在長椅上鼾聲連天的錢龍,朝他乾笑:“那我兄弟..”
劉哥心領神會的出聲:“我待會把他整我辦公室去,放心吧,在這兒肯定不能讓他受欺負。”
我挺上火的搓了搓牙豁子說:“成,等事兒完了,咱們一塊吃飯,讓波波安排。”
我這邊正說話的時候,今天下午剛見過面的李光旭呼哧帶喘的從大門外跑進來,衝着我問:“朗哥,咋回事啊?”
我皺了皺眉頭道:“你咋過來了?”
李光旭抓耳撓腮的解釋:“今晚上我請皇上喝酒的,本來想喊你一聲,他說你太忙,酒喝到一半,我出去接了個電話,再回來時候,聽服務員說,皇上被銬到治安隊了,這不趕緊跑過來了。”
劉哥衝着我努努嘴示意:“行了,別從這兒嘮家常了,你們趕緊到醫院去一趟,別待會對方家裡跑隊立案,那事兒就麻煩了。”
從治安大隊出來,我讓蘇偉康和賀兵俠跟在後面,我則上了李光旭的車。
路上李光旭簡單跟我說了下事情經過,晚上他約錢龍一塊吃飯,還喊了兩個放得開的小老妹兒,錢龍這種人屬於沒人不裝逼,只要身邊有女的,肯定把逼裝的圓圓滿滿的那種類型。
本身錢龍的性格就易燃易爆,加上晚上服務員的態度一直冷冰冰的不太好,這傢伙喝紅眼了,直接鬧事,這纔有了“魚香肉絲沒有魚”的梗。
見到耷拉着腦袋不吱聲,李光旭咳嗽兩聲道歉:“朗哥,我真不知道你跟晨子鬧彆扭了,所以晚上嘮嗑的時候可能有點沒輕沒重,有啥錯你千萬別怪皇上。”
我硬壓着火氣朝他擺擺手道:“事情已經發生了說這些沒啥用,往後注意點吧。”
自打“四狗事件”結束以後,我整個人變得內斂很多,用齊叔的說教就是開始慢慢學會隱藏自己的情緒,就比如今晚上的事兒,我拿腳趾頭想也知道,李光旭肯定還是因爲欠賬的事兒纔會對我們大獻殷勤,感覺在我這兒沒什麼希望,他又把目標對準了,向來義氣的錢龍。
到醫院以後,基本上沒用我出面,李光旭跑上跑下的跟對方溝通,又是賠禮又道歉,態度好的像個老實人,還讓自己朋友給他送過來幾萬塊錢賠償。
瞅對方同意“私了”後,我心底的那口惡氣才慢慢消退。
誰都不是傻子,多年未見的同學突然變得這麼熱情,這事兒本身他可以置身事外的,卻非要硬着頭皮掏錢賠償,目的不就是跟我們拉近關係嘛,只要關係到位,他之前提過的幫忙,我們肯定也不好意思拒絕。
蘇偉康撇嘴輕笑:“唉,這年頭純潔的感情已經滅絕了。”
我笑了笑說:“這事兒他辦的還是比較到位的,大家都特麼成年人,靠過去上學那點小情分硬往起聚攏屬實有點牽強,利益往來不可恥,可恥的是想找你辦事還不捨得花錢。”
沒多會兒李光旭滿頭大汗的跑過來,朝着我憨笑道:“朗哥,待會咱們就能接皇上出來,對方收了我三萬,同意私了。”
“謝了旭,對了你之前說w縣有人欠你錢?”我點點腦袋,客套的問了一句。
雖說今晚上是因爲他請喝酒引起的,但就事論事的說,賠償不應該他掏,畢竟人家也沒慫恿錢龍打架,不過他把事兒做到前面了,我也不好再冷着臉敷衍。
李光旭擺擺手,用他跟身板,極其不匹配的語速道:“嗯,不過我的事兒不重要,等你啥時候抽出來時間咱們再聊,晚上我聽皇上說了,這陣子你酒吧馬上開業,特別忙活,也怪我太着急,都沒打聽清楚就火急火燎找你們幫忙。”
我順話接茬:“等酒吧開完業,我喊幾個兄弟陪你去趟w縣。”
從醫院出來,我們又馬不停蹄的趕到治安大隊,將喝的爛醉如泥的錢龍攙上車,我不想讓李光旭知道我們在哪住,所以從門口就跟分開了。
回到租住的房子,謝媚兒、王影和陳姝含竟然都在,仨女的着裝統一,全都穿件長裙樣式的粉色睡衣盤腿坐在沙發上,每個人臉上都捂着一張黑色的面膜,瞅着跟三胞胎似的。
看蘇偉康和賀兵俠攙着錢龍走進來,謝媚兒“蹭”一下就蹦了起來,直接揭掉臉上的面膜,掐着腰就開罵:“臭不要臉的,你是不是有點沒數啊?來崇市前怎麼跟我保證的?”
我立馬閃到旁邊,很沒意見的撇清自己解釋:“媚兒,這事兒跟我沒關係昂,他晚上跟一個老同學喝酒的。”
“跟我倆也沒關係..”蘇偉康和賀兵俠趕忙將錢龍放到地板上,掉頭就往出跑。
陳姝含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挑唆:“近朱者赤近朗者醉,你就看吧,但凡跟在王朗身邊的人,沒一個不是每天暈暈乎乎的,媚兒啊,你可得注點意,喝點酒什麼的都是小事兒,如果小皇上在外面亂來,那你真不能慣着,別跟某影似的,天天忍氣吞聲的委屈自己。”
我撇撇嘴嘟囔:“大含含,你要這麼嘮嗑,往後我再也不請你吃鐵板魷魚了。”
匍在地上的錢龍突然做起來,耷拉着腦袋,眼睛半閉的嘟囔:“吵吵個雞八,誰行!老子跟他一對一的喝,麻痹的,喝不跪下不算完..”
謝媚兒慢悠悠蹲在錢龍的跟前,聲音發嗲的哼唧:“龍哥哥,咱倆喝兩杯唄?”
錢龍不耐煩的一肘子推開謝媚兒,不耐煩的罵咧:“滾一邊子去,老子有媳婦,別靠那麼近,我很愛我媳婦,她就是我的唯一。”
聽到錢龍說這話,我基本上已經確定,這貨絕逼是酒醒了,不然口齒不會那麼伶俐,於是笑盈盈的往旁邊一閃,眯起眼睛看他表演,順帶學點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