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俊峰的話,怒氣衝衝的黑哥才總算稍微平靜一點,瞪着眼珠子講歪理:“老子如果那麼好抓,你們也不可能認識我。”
李俊峰掏出打火機,替黑哥點着香菸笑道:“哥,咱中和一下,朗朗不是說,先緩一晚上嘛,你就讓讓他,今晚上咱反正也揍杜胖子兩回了,讓他歇幾個小時怕啥,朗朗如果能想到招,咱就照着他的方法走,他的招不靈,我們再幹他就完了,不是啥大事,對不對?”
黑哥吧唧吧唧嘬了幾口菸嘴哼哼:“他要剛纔這麼跟我說,我也不能起火,這死小子擺明了就是覺得我的方案有問題,覺得我太老套。”
李俊峰笑呵呵的替我開解:“哪能啊,你是老江湖,見得警察估計都比我們遇上的人多,混社會這方面你的話絕對比教科書還標準,他就是表達的不夠清晰,別跟他一樣,你說你現在身上揹着通緝,就這麼亂跑,真出點啥事,不是讓我們當小輩的難受嘛。”
看黑哥的態度緩和,我才磨蹭湊過去解釋:“哥,我真沒覺得你錯,就是覺得咱沒必要逼的那麼緊…”
李俊峰衝着我撇嘴:“你別說話了行不?”
說罷,李俊峰一手攬住黑哥的後背,一邊陪笑道:“哥,咱先上車,這深更半夜的,沒有您領着,我們都得露宿街頭。”
“你小子比他順眼多了!”黑哥氣呼呼的吐了口煙霧,這才鑽進車裡,發動着汽車,繼續朝前開拔。
一路上,我沒敢再多吱聲,只是時不時偷看幾眼聊的歡快的他倆。
以前我沒感覺出來,黑哥脾氣這麼臭,說翻臉馬上就翻臉,有今天晚上的教訓,我也琢磨明白了,往後他說啥是啥,高低不跟他犟嘴。
半個多小時後,黑哥把車停在一個類似菜市場的附近,完事招呼我們奔着一家掛着“名宿”牌匾的破舊臨街房走去,走近一看,我發現招牌的底下還寫着一溜藏文。
進去之前,黑哥抿嘴交代我倆:“待會進屋,你倆儘量少說話。”
“哥,這店是藏民開的麼?”我好奇的問了一句。
“是啊,開店的是個…”黑哥脫口而出,話說到一半閉嘴,“哼”了一聲:“別跟我說話,我還沒原諒你呢。”
“…”我哭笑不得的拍了拍腦門,感嘆他還真是個孩子心性。
進屋以後,首先闖入眼簾的就是個特別陳舊的木質櫃檯,感覺年頭肯定挺久的了,一個留着自來卷蓬鬆長髮,皮膚黝黑的男人懶散的趴在櫃檯上看手機,見我們進屋,那男的很是熱情的拿出一頂氈帽扣在腦袋上,動作誇張的起身打招呼:“扎西德勒…”
黑哥咳嗽兩聲道:“行了,都特麼熟人,不用裝客套,這倆是我本家弟弟,待會給開兩間好點的房,帶洗澡,有後門的。”
那小夥長得特別黑,我感覺比黑哥還有色調,整張臉就跟刷了層醬油似得。
他眯眼一看,隨即將氈帽扔掉,操着字正腔圓的京城調淺笑:“喲,這不是六哥嘛,有日子沒見您嘞,這次又回來替文哥祭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