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女人狠起來,基本上沒老爺們啥事兒。
擱以前碰上這種情況,我們要麼忍氣吞聲憋回去,要麼就是直接拎上傢伙式硬拼一把,可聽完陳姝含的話,我突然感覺這幾年都特麼白混了。
商量妥以後,爲了不露出馬腳,我們分批出發,陳姝含她們姐仨先打車去新城區,我們仨則跑回錢龍的出租車取傢伙式,路上錢龍不住的埋怨我,說我不該讓幾個女孩先去。
我翻着白眼說:“不分開走,你琢磨着媚兒能讓你拎刀不?”
錢龍想了想後,很嚴肅的說:“爲啥不能,剛剛媚兒都想拿刀砍人來着。”
我無語的梭了梭嘴角嘟囔:“一對虎逼!”
每回看到錢龍和謝媚兒成雙成對,我就對“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句話有更深的理解。
回到錢龍的出租房,他從牀底下翻出一個紙箱子,裡面全是片砍、西瓜刀之類的道具,別看這貨窮逼一個,但對冷兵器卻有種發了瘋一般的癡迷,沒事就愛跑到天橋,蹲那幫假“西藏人”的攤子前研究。
我挑了把做工粗糙的軍刺,楊晨拎起把西瓜刀,錢龍則翻出兩把摺疊卡簧,我們這頭正擺弄傢伙式的時候,王影在羣裡發語音催促我們趕快過去,說是她們已經到了新城區。
二十多分鐘以後,新城區“東方快捷酒店”門前,我們將車停在路邊,坐在車裡盯着酒店門前,一個搭着雨布帳篷的大排檔盯盯觀看,距離不算遠,可以清晰的聽到裡面嘈雜的聲音。
此刻已經是晚上十二點多,大排檔的生意仍舊火爆,六七張桌子圍滿了食客,幾乎全是赤着膀子,身上雕龍畫鳳的社會小青年,足足能有二十多個。
我一眼就看到了上次跟我們鬧彆扭的那個紅鼻頭中年,狗日的坐在中間的一張桌上,正跟人推杯換盞,隨即推了推楊晨胳膊問:“那個大紅鼻子就是瞎子明啊?”
楊晨棱着眼睛點頭說:“對,就他!”
錢龍喘着粗氣低吼:“馬勒戈壁得,今晚上必須讓他知道社會人到底多大腳,郎朗,你看那個胸口上紋皮皮蝦的傻籃子沒?剛纔砸攤就屬他最賣力,侯瘸子的小狗腿。”
“沒事兒,下一個就收拾他!”我拍了拍錢龍的肩膀安撫,順勢瞄了眼他受傷的胳膊。
錢龍這個傻犢子死犟死犟的,讓他先包紮傷口死活不肯,非說不雪恥寧願死,這樣的傻缺放在古代,不是普度衆生的護國大將,就是危害天下的叛賊梟匪,天生長着顆和正常人不同的心臟。
瞎子明絕逼喝大了,滿面通紅的端着酒杯,搖晃着身體站起來嘟嘟囔囔的高聲喊:“兄弟們都靜靜哈,我說兩句,今晚上的事兒我先謝謝大家幫忙。”
一幫小痞子頓時鬧哄哄的舉杯奉承。
瞎子明春風得意一口悶淨杯中的啤酒,張牙舞爪的揮舞胳膊喊:“在座的兄弟有一個算一個,往後去燒烤廣場消費,替我瞎子明的名字肯定好使,哪個攤位不給你們打五折,給我打電話,我跟侯哥,絕逼是親兄弟一樣,你們都是我兄弟。”
楊晨不屑的吐了口唾沫冷笑:“逼都讓他裝完了,去年侯瘸子到燒烤廣場收保護費,他嚇得差點沒給人跪下。”
我咧嘴一笑,在我們新組建的微信羣裡發了句語音:含含姐,開始你的表演吧。
陳姝含發了個“OK”的表情,幾秒鐘後就看到陳姝含、王影和謝媚兒從路邊的小衚衕裡出現,緊跟着瞎子明笨拙的掏出手機,歪歪扭扭的走出大排檔,朝着陳姝含她們擺手:“妹妹,這邊!”
看來不止是我們準備了,陳姝含她們仨也做了準備工作,仨人全換了一條奶白色的蓬蓬裙,而且都把頭髮散落肩頭,猛地一瞅就跟孿生姐妹似的,讓人瞅着心裡就有想法。
錢龍豁着嘴脣片,抓起匕首低吼:“這個老逼要是敢碰媚兒一指頭,我指定把手給她剁了。”
楊晨深呼吸兩口說:“放心吧,含含姐的道行比咱們可深得多,不會讓她們吃虧的。”
儘管嘴上這麼說,可我們幾個全都一眼不眨的盯着大排檔裡面看。
看到仨漂亮姑娘,瞎子明樂的腮幫子都要開花,不過嘴上很是埋怨的說:“不是說好了你一個人過來嘛,這是啥意思?”
陳姝含飛了個媚眼,嬌滴滴的搓着鞋尖說:“明哥,這麼晚了我一個人害怕,所以叫了兩個姐妹給作個伴。”
一看到來了仨美女,那幫社會小青年全都坐不住了,一個個哈巴狗似的往起抻腦袋,生怕別人看不到似的,一個個還故意挺胸收腹,露出自己身上的紋身。
瞎子明賊兮兮的掃視一眼四周,裝出一副很正經的模樣開口:“這樣啊,那咱們去房間談談合同的事兒吧,讓你這兩個姐妹先在這裡等一下。”
說着話,狗日的還不老實的把手伸向陳姝含的肩膀。
王影立馬在微信羣裡發信息“趕快拍照、錄像!”
楊晨和錢龍慌忙掏出手機對着大排檔開拍。
陳姝含搖搖頭,宛若鄰家小妹一般溫柔的拒絕:“明哥,我這兩個姐妹膽子小,你這些朋友...讓她們和咱一塊上樓上籤合同吧。”
瞎子明綠豆似的小眼睛,突兀瞪大,極其猥瑣的搓了搓雙手說:“這..這不合適吧。”
王影很入角色的柔聲說:“沒什麼不合適的,我們喜歡和成熟的大哥哥待在一起,有安全感。”
“那走吧。”瞎子明眉飛色舞的做出一個邀請的手勢,隨即扭頭朝着那幫小混子齜牙笑:“兄弟們誰也不許走昂,待會我就下來,今晚上我指定給大家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說着話,瞎子明拎着三美朝對面的“快捷酒店”走去,走的時候,還不忘手腳不老實的抻手在謝媚兒屁股上拍了一下。
錢龍眼珠子瞪得圓溜溜,咬牙切齒的咒罵:“草特麼得,這個老逼的左手廢了!”
等瞎子明離開後,大排檔裡那幫小混混頓時開始罵娘。
“草特麼的,現在的小姑娘真瞎,瞎子明這種老癟犢都能看得上!”
“可不唄,尤其是那個長的有點少數民族的娘們真騷氣。”
中間位置上,一個長得瘦巴巴,胸口上紋一尾過肩龍的青年不耐煩的呵斥一頓:“行了都閉嘴吧,人家瞎子明有錢,你們有沒?出來辦事有個辦事樣,別給侯爺丟人,喝酒!”
一幫小混混頓時全都老實抿嘴。
我低着腦袋,一眼不眨的盯着手機看,三個女孩跟着瞎子明走進酒店,儘管有陳姝含在,但我仍舊不放心,等了足足能有十多分鐘,就在我和錢龍都開始按耐不住想下車時候,謝媚兒在羣裡發了一行小字“二樓,268,快點上來!”
我們幾個匆忙躥下車,徑直朝着酒店走了進去。
酒店的收銀臺裡,一個服務員站起來問:“幾位先生,住宿嗎?有預定嗎?”
楊晨按照提前商量好的,直接從懷裡掏出西瓜刀“啪”一下拍在大理石面的銀臺上厲喝:“閉嘴蹲下,讓你們老闆過來一趟,酒店裡有人公開實施違法活動。”
而我和錢龍則卯足勁兒躥上二樓,找到謝媚兒發的房間號,我擡腿一腳“咣”的踹在房門上,門沒鎖,差點閃了我踉蹌,陳姝含、王影和謝媚兒坐在牀上,見到我倆進門,仨人統一將衣服領口往旁邊拽了拽,若隱若現的露出半拉香肩。
靠近門口的衛生間房門頓時被推開,一個腦袋上打着洗髮露泡沫的大腦袋探出來笑呵呵的問:“什麼聲音吶小美人..”
陳姝含馬上雙手捂在胸前尖叫:“哥,救我!他想非禮我們..”
“啥意思?”瞎子明頓時有點懵圈,下意識的回過來腦袋,見到凶神惡煞一般我的錢龍,他嚇得立馬準備縮回去腦袋。
我也不嫌埋汰,一把薅住他溼漉漉的頭髮,拔蘿蔔似的拽出來,擡腿就是一腳“咣”踹的一下踹在他肚子上厲喝:“意思你麻個痹,草泥馬得,你把我妹妹怎麼着了?”
瞎子明這個狗籃子光不出溜的,什麼都沒穿,一屁股撅在地上,嗷嗷喊叫:“你..你們是什麼人..”
“啊!”陳姝含、謝媚兒和王影齊刷刷的捂住眼睛尖叫。
錢龍抓起桌上的盆栽照着瞎子明腦袋“嘭”一下砸了上去:“我他媽弄死你!”
緊着我倆一句廢話沒有,擡腿就朝瞎子明身上猛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