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瘦老者擡頭打量了一番身旁的葉修,問道:“小夥子,看你面生得很,是從外地過來的吧?”
“老人家,你是怎麼看出來的?”葉修心裡就納悶了,自己這身裝扮,已經和京城鬧市街頭的年輕男子區別不大了,這個枯瘦老者是怎麼看出自己是外鄉人的?
“呵呵,小夥子,我不是看出來的。我是聽出來的。”枯瘦老者微笑說道。
“聽出來的?”葉修聽到老頭這麼說,心裡便釋然了。自己這個口音確實和摩爾京城本地的口音存在很大的差異,一聽便能分辨出來的。
“老頭不僅知道你是外鄉人,而且還肯定,你不是摩爾人!”枯瘦老頭十分篤定的語氣,看着葉修說道。
“你怎麼那麼肯定我不是摩爾人?”葉修這下是真的想不通了,自己的這個口音是和京城本地詫異很大,但是摩爾帝國那麼大,口音存在差異性是很正常的。這個枯瘦老頭怎麼會那麼肯定呢?
“小夥子,從你問我的問題,我就能確定你不是摩爾人。”枯瘦老頭手捋着鬍鬚,似笑非笑的望着葉修說道。
“哦?此話怎講?”葉修詫異問道。
“沖霄閣可是摩爾境內僅次於飛劍山莊的三個三品宗門之一的大宗門,而且他們宗門地處京城北境的地勢要衝之地,盡得地利之便,南扼京城北境要道,北鄰兇獸肆略的獸魂峽谷,是京城附近最爲重要的一大勢力,京城之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就算是摩爾四境的人,也鮮有不知道沖霄閣威名的。”枯瘦老者緩聲說道。
“既然沖霄閣這麼出名?那麼方纔上臺那個壯漢卻還這般魯莽?”葉修疑惑問道。
“唉,都是武惹的禍,剛纔上臺那個人是京城魯家族長的第六個兒子,自小就力大如牛,身體壯實,家族重點栽培他,給他請了最好的武道師父,助他練就了一身能夠刀槍不入的橫練功夫,加上他出衆的天賦,內勁外勁合二爲一,在京城地界同齡人中鮮有對手的。”枯瘦老頭惋惜的說道。
“老人家,你意思是說魯老六恃武而驕,這才犯下輕敵的錯誤,以至於鑄成今天的大錯?”葉修說道。
“是啊,要是魯老六沒有那麼出衆的根骨天賦,他就不會養出這身目空一切,恃武而驕的毛病出來,也就不會有今日斷臂的慘事了。這就是命啊。唉……”枯瘦老者一臉惋惜之態,扼腕嘆息說道。
“老人家,你可知道沖霄閣今日搭臺萬金招募武修,共赴獸魂峽谷是何意?”葉修繼續問道。
“獸魂峽谷裡據說滿是些厲害的兇獸妖獸,相傳要不是上古仙人在峽谷出入口佈下了一個法陣,將獸魂峽谷出入口封住了,裡邊那些兇狠的兇獸妖獸一齊衝將出來,京城怕是就要成爲人間煉獄了。”枯瘦老頭對葉修說道。
“那沖霄閣的弟子爲何還要招人去闖獸魂峽谷?那不是自尋死路嗎?”葉修聽完老者的話,更爲詫異了。
“那是因爲獸魂峽谷裡的那些兇獸妖獸內丹值錢呀,內丹可是武修至寶丹藥真元丹必不可少的一味關鍵藥材,天下武修們爲了提升自身修爲,對真元丹都趨之如騖,需求量極大,但是能夠提供內丹的兇獸數量又很少,摩爾帝國境內,只有獸魂峽谷這一處地方有數量衆多的兇獸妖獸聚集,是一個非常好的內丹產地。所以這裡便成爲了沖霄閣賺錢的‘黃金峽谷’,每年,沖霄閣光是收取各地冒險進谷武修們的過路費,就已經賺得彭滿鉢滿了,他們也隔三差五的組織自己的門人弟子進谷歷練,獵殺兇獸、妖獸,獲取內丹,煉製真元丹。”枯瘦老者不厭其煩的和葉修閒聊說道。
“哦,我懂了。沖霄閣今天搭臺招人進谷,是不是他們人手力量不夠了?才找外人幫手呀?”葉修微笑問道。
“我聽說去年,沖霄閣的人和大夏國凌雲閣的人在獸魂峽谷裡火拼了一場,雖然最終打退了擅闖進谷的凌雲閣的人,但沖霄閣也損失很慘,自閣主宇文罡毅以下,宗門內的一流高手摺損了十之五六,元氣大傷。不然沖霄閣今天也不會在這裡擺下擂臺,重金招募幫手了。”枯瘦老者說道。
“原來如此,多謝老人家了。”葉修感謝枯瘦老者解疑說道。
“小夥子,我看你面善,覺得你人挺不錯的,這才和你說了這麼多,老頭臨別還有一句良言相贈。”枯瘦老者看着葉修說道。
“老人家,您請說,小子洗耳恭聽。”葉修客氣應聲說道。
“我看得出,你也是一名武修,你知道了獸魂峽谷的秘密,但是不要心存僥辛,貪圖大利,想要進谷冒險。獸魂峽谷除了有衆多會吃人的兇獸妖獸之外,更爲險惡的是披着人皮的野獸,他們纔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最兇的兇獸。”枯瘦老者叮囑葉修說道。
“謝謝老人家,我自會小心的。”葉修微笑點頭應道,對枯瘦老頭的這些臨別贈言頗不以爲然。
“小夥子,你不信老朽的這些話?”枯瘦老者看得出葉修的神態,故意將自己的左腳褲腳往上提了提,露出了一截空落落的由木頭製作的假肢。
“老人家,你的腳這是?”葉修看到後,驚訝的問道。
“呵呵,這斷腿,就是我在獸魂峽谷裡留下的最慘痛的教訓。”枯瘦老者苦笑說道。
“老人家,你的斷腿是是兇獸造成的?”葉修問道。
“兇獸再兇再狠,都能提防小心,打不過我跑便是了,可披着人皮的兇獸卻是防不勝防的!我這斷腿就是拜我同門師兄所賜!”枯瘦老者痛心疾首的回憶說道。
“同門師兄所賜?多大的仇怨,同門師兄會下這麼重的狠手?”葉修不解的問道。
“無仇無怨,只是因爲內丹的巨大利益所致,人心叵測啊。小夥子。”枯瘦老者悔恨的語氣說道。
這時候,那名上去和沖霄閣弟子打賭的魯老六已經雙臂盡廢,灰溜溜的下臺,低着頭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