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時間,十點半鐘。
京城首都機場開往倫敦的航班,自跑道緩緩啓動,加速,再加速。
而後,巨大的機身脫離了地面,騰空而,轟鳴而去。
飛機,牛成義和徐若涵依偎在座位,之前的故事還沒有講完,牛成義繼續爲徐若涵講武道大會發生的事。
其實武道大會的事真沒什麼,在牛成義看來,是一羣人吃飽了撐的沒事幹,非要打打殺殺個高下。
至於歐陽家否定賭約的事,牛成義雖然氣憤,但也沒覺得不合理。
因爲家族小輩有眼不識泰山闖下禍事,要解散血狼組織,歐陽家倘若同意反倒是不正常。
後來另立一份賭約,牛成義也不意外,老乞丐可不是吃素的,歐陽家不敢不給崑崙派面子。
真正讓牛成義感到意外的是周芷若。
這個女人,邪門之極!
聽牛成義說完武道大會發生的事,徐若涵皺了皺眉,“這個叫周芷若的女人有那麼可怕麼?”
“可怕,相當的可怕,雖然不知道她有什麼目的,但我有一種很不祥的預感。”牛成義很認真的說道。
“我記得你之前好像說過,三門六大家,三門排在六大家之前,你是崑崙派的核心弟子,還是千山長老的徒弟,需要怕她一個周家的子弟嗎?”徐若涵輕聲說道,目噙着一絲狐疑,她覺得牛成義在周芷若的問題撒了謊。
牛成義帶着她逃亡歐洲,不像是避難,更像是在逃婚。
“若涵,你說的沒錯,但問題是,我師父他不幫我啊。”牛成義苦澀的說道,雖然老乞丐極力否認,但他相信這件事裡面肯定有老乞丐的身影,站在老乞丐的角度,站在崑崙派的立場,他們肯定希望他迎娶周芷若,爲崑崙派娶回一個女宗師。
“你說周芷若可怕,我很怪,她可怕在哪兒?”徐若涵不動聲色的問道。
“若涵,你不會在懷疑我吧?”牛成義聽出了徐若涵語氣裡的不對勁,關於周芷若的事,他確實隱瞞了很多,譬如周芷若勾引他的很多細節,他都沒有跟徐若講,實在不好意思開口。
“我沒有懷疑你,我只是覺得,你這麼做沒有意義,你不喜歡她,直接說不行了,逃有什麼用?”徐若涵淡淡的說道。
“你是沒見到她,等你見到她了,知道她有多恐怖了,總之,這個女人我們惹不起,只能躲着她。”牛成義搖頭道,原本他還想讓徐若涵幫忙分析分析,周芷若到底想圖謀什麼,沒想到徐若涵吃起醋來了。
牛成義也是醉了,不過他倒是不介意徐若涵吃醋,這至少證明徐若涵愛他,而且徐若涵吃醋的樣子,在牛成義看來,相當的可愛。
“聽你這麼說,我還真想見見她了。”徐若涵臉浮現出一抹鬥志。
見狀,牛成義心裡一陣無語,將隨身攜帶的塑料袋翻了出來,打開袋口,拿出了裡面的債券收據,“你幫我看看這個。”
“這些好像是法,面寫的什麼?”徐若涵看不懂法。
“這是瑞士國家銀行的收據。”牛成義把當初魔剎手下跟他說的話,複述一遍給徐若涵聽。
“這些紙價值七億瑞士法郎?”徐若涵瞪圓了眼睛,七億瑞士法郎,這可是四十多億共和國幣。
“我也不認得法,沒辦法確定,反正他們是這麼跟我說的,也不知道黃有財哪兒弄了這麼多錢,我準備全部取出來帶回國,也算幫他積點陰德。”牛成義輕聲道。
“他怎麼這麼有錢?”徐若涵很吃驚,四十多億,這還只是黃有財財產的一部分,這個暴發戶未免太有錢了。
“不知道。”牛成義搖了搖頭,關於這一點,連魔剎都不知道,只推測黃有財可能盜了某個古代王侯的墓葬,但具體是不是沒法確認。
“這筆錢真能取出來嗎?”徐若涵疑惑的道。
“取肯定取不出來,債券的時間還沒有到,不過聽說這種債券在瑞士很流行,找買家問題不大。”牛成義說道。
“不是,我不是問這個……”徐若涵想重新表達,但牛成義聽懂了她的意思,打斷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這是不記名債券,原則誰得到歸誰,可以套現,當然,現在也說不準,反正到時候再看嘛。”
“如果取出來了,你準備怎麼安排這筆錢?”徐若涵又問道。
“沒想過。”牛成義搖了搖頭,還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他的境界早已視錢財如糞土,別說四十億,算四萬億,在他眼也只是一個數字罷了。
“成義,等拿到了這筆錢,你能不能給我一些。”徐若涵請求道。
“跟我這麼見外做什麼,你要多少拿是。”牛成義有些無語的說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別說要一些,徐若涵全部拿走,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我想在嘉義市創辦一個醫療慈善機構。”徐若涵輕聲說道。
很久之前,徐若涵有這個想法了,這些年在醫院工作,她見過很多患者,因爲支付不起醫療費用,被迫離開醫院的場景,印象最深的一次,有一個乞討婦女帶孩子來醫院做闌尾炎手術。
衆所周知,這只是一個小手術,治療費只需要幾百塊,可靠乞討爲生的婦女根本拿不出這筆錢,她不斷地哀求醫生給孩子做手術,可她沒有支付手術費,按照醫院相關規定,醫生沒辦法爲孩子做手術。
徐若涵得知這件事,匆忙趕到,幫母子付了手術費,才讓孩子進了手術室。
手術很成功,但徐若涵卻高興不起來,心裡沉甸甸的,如果這件事她知道的再晚一些,那個孩子可能……
當然,這種事誰也不希望看到,不能說醫院有錯,醫院畢竟不是慈善機構。
那一次事件之後,徐若涵便動了成立一家慈善醫療機構的心思,讓那些看不起病的患者,可以到醫院看病,接受正規的治療。
但可惜是,徐若涵一個人的力量十分有限,徐家沒有人經商,家裡沒錢支持她做這件事。
現在,聽聞牛成義可能會拿到四十多億鉅款,徐若涵立馬動心了,想拿一部分錢做這件事。
“若涵,你這麼說倒是提醒了我,要不回頭我們創建一家醫藥公司吧?”牛成義眼睛一亮的說道。
在醫院工作期間,他從藥房的醫師口得知了很多藥品的內幕消息。
拿市面普遍存在的特效感冒藥來說,成分其實很簡單,製造一顆感冒藥,成本僅需幾毛錢,有些藥的成本甚至連一毛錢都不到,可這些感冒藥出廠之後,經過藥監局、各級經銷商、各大藥房藥鋪流動到市面,價值翻了數十倍。
電視醫藥廣告多不勝數,每個頻道都有,連央電視臺也不例外,醫藥公司哪來的錢打廣告?
全是從消費者手賺取!
醫藥行業太暴力了,一毛錢成本的感冒藥,可以賣到兩塊甚至三塊,到醫院看病,醫療費用居高不下,主要原因在藥價面。
牛成義並不否定醫藥公司賺錢的商業行爲,任何公司都應該以盈利爲目標,醫藥公司也不能例外,如果賺不到錢,公司哪來研發新藥的資金?沒有研發新藥的資金,醫療技術永遠提不去。
但賺錢歸賺錢,太黑心過分了。
徐若涵的話提醒了牛成義,與其成立慈善醫療機構,牛成義覺得不如直接創辦一家醫藥公司,以他如今的醫術,以及對藥品藥物的瞭解和理解,再加鉅額資金的支撐,創辦一家醫藥公司絕對不算難事。
慈善醫療機構,只能治標,無法治本。
創建醫藥公司,生產廉價但切實有效的藥品降低市場的藥價,這纔是治本之法,藥價下來了,大家自然看的起病了。
牛成義將自己的想法告訴徐若涵,並道:“到時候我們公司生產出來的藥品,直接在銷售,我在京城闖下了一些名氣,推廣不成問題,不通過經銷商分售,藥價還可以降低一部分。”
聞言,徐若涵陷入沉思,思慮良久,她開口道:“成義,你的想法確實我好,但如果我們真這麼做了,市場的藥價恐怕會被衝擊的不成樣子,到時候其他醫藥公司百分百會聯合起來針對我們。”
“隨便他們針對,我難不成會怕他們?”牛成義不屑的說道,他堂堂武道宗師,豈會怕一些宵小之輩,更何況他做的事功在千秋,利在社稷,這可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
“成義,我支持你!”
徐若涵當即表態道,治標不治本毫無意義,牛成義開設醫藥公司的想法她成立慈善醫療機構成熟多了,雖然可能會因此得罪很多人,但這年頭想爲大衆做實事,肯定會得罪人。
“嗯,等拿到錢,解決了周芷若的問題,咱們回國創辦醫藥公司。”牛成義非常期待的說道。
治病救人,哪怕他一天到晚,不眠不休,也只能救治一小部分人,但開設醫藥公司,可以救無數的人。
醫者以懸壺濟世爲已任……
牛成義很期待他和徐若涵醫藥公司開業的那天,不過他心裡也知道,那是很久以後的事了。
創建一家醫藥公司,可沒有那麼容易,雖說有四十多億資金支持,但凡事開頭難,從無到有更難,沒有個三年五載,醫藥公司絕對開不起來,畢竟是生產藥品的公司,每一個環節都很重要。
更何況,眼下牛成義身還一堆的麻煩。
“周芷若啊周芷若,遇到你,我算是倒八輩子血黴了!”
牛成義長長的吐了口氣,本來武道大會結束,他和老乞丐打聲招呼,可以回世俗和徐若涵一起創建醫藥公司,他的心思不在武道,老乞丐和崑崙派的掌門絕對不會勉強他。
但現在,因爲周芷若這個麻煩,他別說創建醫藥公司,能不能躲得過對方,尚且是個問題。
接下來,牛成義和徐若涵不再聊其他話題,兩人相擁在一起,望着舷窗外漫天的星辰,感受着彼此的溫存。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牛成義太想念徐若涵了,恨不得這麼抱徐若涵一輩子。
不知不覺間,兩人依偎着睡了過去。
牛成義經歷一場宗師大戰,而後又跑路了一整天,饒是擁有武道宗師的實力,也是人困馬乏。
徐若涵同樣累得不行,從接到電話開始,一直憂心忡忡,又忙着辦理各種手續。
共和國京城飛倫敦要十個小時,兩人睡醒一覺,飛機還在天飛着。
又過了三個小時,飛機終於在倫敦降落了。
京城,已經是早,但倫敦還在夜幕的籠罩之下。
兩地差不多有九個小時的時差, 兩人坐十個小時的飛機,相當於一直在追時差,現在倫敦纔剛過十一點,對於無數夜貓子來說,夜生活纔剛剛開始。
拖着行李出了機場,兩人近找了一家酒店,放下行李之後,聯袂出門覓食。
走在街,徐若涵忽然提議道:“我聽人說倫敦的酒吧,晚特別熱鬧,我們去瞧瞧?”
“幹嘛要去酒吧?”牛成義撓了撓頭,酒吧那種地方太烏煙瘴氣了。
“我想去看看。”徐若涵說道。
“行吧,不過我們先找個地方吃東西,之前在飛機,你都沒怎麼吃。”牛成義提議道。
“沒事,我不餓,實在不行,酒吧裡肯定有吃的,好不容易出趟國,我想瀟灑一回。”徐若涵大聲的說道,或許是因爲在飛機睡了一覺的緣故,她的精神顯得有些亢奮。
“好,我們去浪一回。”牛成義微微一笑,拉着徐若涵了計程車,讓司機帶路前往附近最熱鬧的酒吧。
然而,等真正到了地方,徐若涵立馬失望了,倫敦的酒吧和國內的酒吧幾乎一樣,沒什麼太大區別,dj的歌詞變了,但曲調沒變,共和國人變成了外國人。
牛成義和徐若涵都不是好動的性子,各自點了一杯雞尾酒,坐在吧檯邊,無所事事起來。
“沒意思,我還以爲國外的酒吧和國內不一樣呢。”徐若涵撇嘴道。
“這也從側面反映出我們國家日益強大的國力,和發達國家之間的差距,正在逐步縮小。”牛成義笑着說道。
“牛成義,我發現你成了武道宗師,真的變了很多。”徐若涵單手託着腮幫,下打量牛成義。
“哪兒變了?我怎麼沒發現?”牛成義摸了摸鼻子。
“看問題的角度不一樣了,剛剛這種話,以前的你絕對說不出來。”徐若涵很認真的說道。
“剛剛的話……或許吧。”牛成義嘴角抽動了一下,只是有感而發而已,和他是不是武道宗師有什麼關係。
不過徐若涵有一點說得對,他的確和以前不一樣了,境界不一樣了,看待事物的眼光自然不一樣了。
以前,他來到這種夜晚笙歌的場所,看到那些穿着火爆的女郎,哪怕再不好意思,也會偷偷打量幾眼,這算是大多數釣絲的通病吧。
但現在,牛成義一眼掃過去,立馬沒興趣了。
哪怕周芷若那樣的絕世美女,站在他面前,他也沒興趣多看。
因爲在他眼,所有人都一樣,都一個鼻子兩個眼睛,不分人種,不管膚色,只是一個生命體而已。
“我們去舞池裡跳個舞吧。”徐若涵提議道。
“好啊。”牛成義應道,只要徐若涵喜歡,他便不介意,起身道:“走吧。”
“走什麼走,我開玩笑的,想看看你的反應。”徐若涵翻了個白眼。
“你無聊不無聊?”牛成義額頭三條黑線。
“因爲無聊纔來這種地方啊。”徐若涵呵呵一笑。
“若涵,我發現下飛機後,你好像從一個成年人變成了一個孩子。”牛成義挑着眉說道,明顯感覺徐若涵不一樣了,這算是地域症嗎?
很多人都有這種毛病,待在家裡的時候,悶聲不發,像個悶油瓶,可一旦出了門,天高海闊,立馬活潑的不得了。
還有些人,平日裡不喜歡說話,到了陌生的地方,和陌生人侃侃而談,一點兒都不侷促。
“這證明我年輕了,不好嗎?”徐若涵歪着腦袋說道。
“好,你喜歡行。”牛成義微微一笑,舉起酒杯,“來吧,放半天也不見你喝一口,乾一杯!”
“幹!”徐若涵端起杯子,和牛成義重重的碰了一下,然而到了嘴邊,卻只抿了一小口。
見狀,牛成義不樂意了,“說好乾杯,我都喝光了。”
“我只說幹,沒說乾杯!”徐若涵耍賴道。
“奸詐!”牛成義撇了撇嘴,將空杯子遞給吧檯服務員,重新要了一杯新的。
“對了,我們在倫敦玩幾天,什麼時候去瑞士?”徐若涵忽然問道。
“隨便什麼時候都行,反正東西在這兒,跑不了。”牛成義拍了拍身隨身攜帶的收據件,無所謂的說道。
他這一次來歐洲主要是爲了躲周芷若,換現瑞士法郎債券只是順便,當然也可以說主要是爲了陪徐若涵玩,兩人確定關係之後,一直聚少離多,難得出來玩一次,當然要玩的盡興。
“那好,我們在英國多待一段時間,難得來一次,總得去埃菲爾鐵塔看看。”徐若涵笑着說道。
“埃菲爾鐵塔在英國?我讀書少,你別忽悠我!”牛成義臉頰抖了抖。
“不在嗎?”徐若涵眨了眨眼睛。
“在嗎?”牛成義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好吧,不在。”
徐若涵張開雙臂,慵懶的伸了個懶腰,一個路過的黑人,剛好被徐若涵的手臂打到光頭。
徐若涵沒注意有人經過,見自己打到人,連忙用英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草,你特麼找死!”黑人卻是破口大罵。
聞言,徐若涵臉色一白,繼續道歉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道歉有用嗎?”黑人不依不饒,他的話剛剛落下,一隻巴掌到了他臉。
啪的一聲。
牛成義一巴掌劈頭蓋臉的扇下去,耳光響亮,甚至蓋過了嘈雜的dj。
黑人悶哼一聲,眼冒金星,瞬間倒地。
“我的女人,你也敢罵?”牛成義雙目盯着黑人,臉噙着一絲不悅,徐若涵不小心打到人,確實是她的錯,但她並不是故意的,再說了,伸懶腰能有多大勁兒,黑人還不依不饒了,真是不知死活。
牛成義這邊動了手,聲響還挺大,附近的人立馬看了過來。
徐若涵被衆人盯着看,不禁有些尷尬,拉了牛成義一把,“你幹嘛?”
“放心,我出手有分寸,他沒事的。”牛成義隨意的道,畢竟是徐若涵有錯在先,他沒把黑衣人怎麼着,簡單的扇了個耳光。
一個白人走了過來,目光冷冽的盯着牛成義,用說道:“華夏人,你知道他是誰嗎?”
“喲,還會?怎麼,你想替他出頭?”牛成義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看起來十分無邪。
“華夏人,這裡不是你們共和國,這裡是倫敦,不是你們可以囂張的地方。”白人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聽起來有些吞吞吐吐,他的漢語顯然不怎麼熟稔。
“打個人叫囂張麼?”牛成義摸了摸鼻子。
這時候,黑人的兩個同伴走了過來,將地的黑人扶起,一個關心道:“勞倫斯,你還好吧?”
另一個則凶神惡煞的盯着牛成義,“草,華夏人,你敢打我們的人,你完蛋了。”
聞言,牛成義朝徐若涵無奈地搖了搖頭,“咱們好像攤了事?”
“見好收,你別把事情鬧大。”徐若涵叮囑道。
“怕人家不樂意。”牛成義目光閃爍了一下,他的透視眼發現,遠處一羣人正在往這兒趕,這個被他扇了一巴掌的黑人,貌似是某個團體的頭兒。
“要……要不,我們跑吧?”徐若涵抿着脣說道,她真怕牛成義傷到這些人,回頭被警察局通緝,麻煩可大了。
“你這是什麼餿主意?”聞言,牛成義額頭三條黑線,他堂堂武道宗師,被幾個小混混逼的跑路,傳出去還不被人笑死。